陸青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無助的。那時,即便是她掉落到山崖下,在空中極速地往下墜,他仍然有把握能夠將她接住,安穩地抱在懷裏,可是現在呢,她越來越不確定了。生氣的焦躁不安,完全不受自己的控製了。
他的手伸了過去,想去拍一拍玉拂的小臉,可是又怕驚動了她的睡顏。但是又忍不住不去搖一搖她,怕她沉沉睡去,永遠不醒來了。
陸青鬆從來都是做事情十拿九穩,很少會做那心中不確定之事,所以一向從不後悔,可是,這一次,他對自己說,他後悔了。
陸青鬆看著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手指輕輕地觸碰了她的臉頰,她雙目緊閉,似乎毫無一絲的生氣,仿佛沉沉睡去,永遠不會再醒來了。
陸青鬆心中從未有過的恐慌縈繞在了心頭,心痛得無法呼吸。從未有過的絕望攥緊了他的心。
“那五個長老怎麽還不來?”陸青鬆麵容嚴峻地看著他身旁一向用慣了的那個看起來較為成熟穩重的侍女,一般大事小情地都會吩咐她去做,而她的做法一向他都是很滿意的,陸青鬆不管怎麽樣從未對她有過厲聲,但是今日卻因為一件不是她錯誤的問題而斥責了她。
那侍女一陣心驚,原本並沒有看玉拂,但是如此一來,她便往他懷裏那個嬌小瘦弱的女孩多看了幾眼。
看那女孩雖然長相還算佳品,但是在這偌大的宮殿之中,隻能算得上是一般的凡品。況且,她比陸青鬆之前喜歡的對象都差上了不止半點,這侍女直接的就以為,那隻是因為別的,而不是陸青鬆看上了這個女孩。
所以這個侍女安靜下來,不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五位長老的到來。
而這五位長老也算是倔強,原本他們隻是陸青鬆家族中的長老,但是他們也算是認真負責,還認真地裁定這誰人能夠當上陸青鬆夫人的人選,而平日裏那隻是她們少主人玩玩而已。
他們認為,男的吧,誰人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隻是多幾個女人而已,沒名沒分的時候反正也沒什麽,況且,那些基本上都是妖怪,是同類便無話可說,但是如今這丫頭進駐了少主的心房,還住進了他的房間。那可是一個人類,就算是有妖族的血統,那畢竟身體裏至少有一般的人族血統在起著作用。
而現今這種世界裏,人類和妖怪的大戰一觸即發,幾乎是不可避免的,若是到時候大戰觸發之後,那讓她到底是選擇哪邊呢?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他們五位長老當然要極力地勸阻,那大概的意思就是說,不管如何,反正妖族的你隻要需要,就算是身為奴隸的女人,也可以改變身份飛上枝頭,但是她這個人類或者半妖就是不可以的!
其實這也正是陸青鬆一直信賴的身邊這個侍女告訴他們的情況。這侍女一方麵幫助陸青鬆做事,一邊卻暗中聽五位長老的。
因此,五位長老當知道是此小女子受傷了之後,便不肯前來醫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那五位長老遲遲不來。陸青鬆看著床上的虛弱的玉拂,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抱的很緊很緊,幾乎要將玉拂地整個人都抱進她的身體裏,想要和她融為一體。陸青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件他一直以來都似懂非懂的事情。
他愛上了玉拂。
原本被自己嘲笑唾棄,不屑一顧的一個嬌小瘦弱的小女孩,她徹底地愛上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沉痛和悲憤從他的胸膛中冒了出來。
陸青鬆將房間內所有的下人全部都趕了出去,隨後,房間裏空蕩蕩的,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一個痛徹心扉站在床前看著,一個身體虛弱昏迷至今的躺著。兩人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在此刻是如此的貼近。
陸青鬆將腦袋悄悄靠近玉拂,輕輕在她的耳邊說了句:“小丫頭,我愛上你了。”
陸青鬆隨後又笑笑,她昏迷這怎麽會聽得見呢,仿佛是苦笑,嘲笑他自己的心中的惘然。
雙手舉過頭頂,舉至天靈蓋的上方,陸青鬆將身體裏的那顆內丹逼了出來,那顆內丹通過天靈蓋緩緩上升,微微發著光。
內丹出體以後,忽忽悠悠地飄到了玉拂身體的上方,那內丹一時光芒大作,放出的光芒將玉拂的整個身體籠罩其中。
有靈力源源不斷地從陸青鬆的內丹中出來,傳進了虛弱的玉拂體內。
原本那陸青鬆所習的功法十分霸道,但是,為了玉拂,他勉強將內丹逼出之後,一邊忍受著那功法不受控製施虐的暴力,一方麵堅持著以溫和的能量為玉拂療傷。
終於,待到一日一夜之後,陸青鬆原本精神奕奕的臉,經過這不斷的救治玉拂的消耗之後,開始變得神情萎靡。應該是消耗得過於巨大的原因陸青鬆的臉上十分的憔悴,胡子和頭發都不受控製的長長了。
而陸青鬆沒有在意自己身體的變化,而是撲向了床上依舊躺著的玉拂。待到聽見玉拂的呼吸漸漸地平穩下來,陸青鬆的臉上堆滿了勝利的笑容。
終於呼了一口氣之後便出了房間,交代著自己的手下要專心伺候房間裏的那個小人兒便讓她進去了。
那侍女看陸青鬆這樣,大吃一驚,知道他定是動用了內丹救人,原本還有話想要說出口,卻叫她直接給打發進去了。
陸青鬆將玉拂安頓好了之後,便著手處理剩下來的事情。他對著身邊的侍衛長說,“傳我的命令,將那小翠關押在死牢,不能讓她逃脫,要是她逃了,我便讓你的一家老小來陪葬。”
陸青鬆咬牙切齒地下了死命令,那侍衛長震驚之下,臉上立刻變得凝重,躬身應道:“是。”
陸青鬆交代完所有事情之後,便神情委頓地離開了玉拂所住的房間。
隨後,那侍衛長便將小翠捉拿歸案,關在了黑暗的深不見底的水牢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