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個演員。”
胖子手裏抓著花生米,一粒一粒地往嘴裏扔,嚼得嘎嘣脆。
郎苑聞言一怔,演員是什麽意思?他說的都是假的?這點當然毫無疑問。
就與天水同誌會見這條,郎苑已經確認這位陳總是個演戲高手了。那位棄暗投明的警察同誌,當然也是一出大戲。後麵又有五位榮譽戰友,還真是好戲連台……
郎苑隻是在胖子跟前顯得有點缺心眼,卻不是真傻,腦海中驀地靈光一閃――幕後主使的身份也是假的?他是被人雇來演戲的!
“真正的大頭目藏在第二桌上,但我還沒確認是哪一個。”胖子繼續往嘴裏扔花生米,嘎嘣脆。
這時,全場起立為陳總送行,掌聲自動匯成了節奏。陳總的後背一定是灼熱的吧?那都是戰友們崇拜的目光!
陳總踩著節奏,邁著穩健的步伐向大門處走來,一邊走一邊揮手告別,笑容裏含著惜別,也含著祝福。
前保鏢目光冷峻地掃視兩旁,渾身積蓄著力量,隨時可以暴起,力求先發製人。
不過,他的目光掃到胖子身上時,神情卻是一怔,臉皮抽了抽,貌似有點拿不定主意。人心裏一犯嘀咕,腳步就難免有些遲緩。
緊隨其後的陳總還在向兩旁揮手,微笑得太久,臉皮也會僵硬。保鏢意外地放慢了腳步,陳總卻是一頭撞上了上去!
“唉喲俺娘來!”
保鏢身高體壯,陳總卻是年高力衰。兩廂意外碰撞,保鏢絲毫未動,陳總卻“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不過,“唉喲俺娘來”是個什麽鬼?
前頭陳總講話,是標準的普通話,還帶著點胡同串子的味道。顯然是來自四九城,天子腳下長大的。
這是給撞到中原大地去了?
周邊的戰友們紛紛向這邊靠攏,著急麻慌地從桌子底下往外薅陳總。
郎苑拍了拍額頭,敵我力量對比懸殊,此時動手,殊為不智。放過這個演員無妨,還是等候大部隊比較穩妥。
沒等郎苑指示胖子,就聽胖子問那保鏢,“兄弟,你認識我?”
“胖哥,我是菠蘿哥的手下,您可以叫我小油桃!”保鏢撓了撓毛刷似的短發,一臉的尷尬,早已沒了保鏢的冷酷形象。
原來是小油桃啊!你怎麽不叫小桃紅?
“油桃哥,這是怎麽回事?”胖子仍在往嘴裏扔著花生米,嘎嘣脆。
“菠蘿哥開了一個安保公司,提供高級安保服務,小弟忝為副總經理。”油桃哥很不好意思地做了自我介紹,並且朝著郎苑點頭哈腰的,“胖哥和大嫂駕臨向日葵酒吧跟菠蘿哥講數時,我就藏在隔壁房間……”
呃,原來是刀斧手之一……
不過這刀斧手還是挺有頭腦的,至少沒叫破郎苑的身份。或者郎警官的身份並不重要,大嫂才重要。
“好了,以後一起喝酒。外麵都是你的人?”胖子打斷了油桃哥的羅唕。
“是的,胖哥!”油桃哥挺胸拔背,賣相不錯,果然是高級安保服務。
胖子笑眯眯地看向郎苑,郎苑猛一握拳,動手!
“別的不用你管,你給我看住這兩個出入口,跑了一個,我就唯你是問。”胖子朝著油桃哥擺了擺手。
“是,胖哥!”油桃哥立即行動起來,保鏢的職責卻是不記得了。
“胖哥,我是小櫻桃!”後頭那保鏢也忘了職責,興衝衝地湊了過來。
胖子一拍額頭,知道你們家是開水果店的!貌似水果還分個頭大小?鑒於菠蘿哥的分量,應該沒人敢叫西瓜哥,榴蓮哥也不行……
櫻桃哥帶著六七個混混衝到了廚房門口。油桃哥親自帶人看住了大門。
這時,眾位戰友已經把陳總從桌子底下薅了出來,陳總頭上多了個大包,可能是磕在桌子腿上了。
不過,大多數人還沒明白過怎麽回事來,七嘴八舌地關懷著陳總。就在這時,第二桌上有人突然大喊,“警察來啦!大家快……”
“砰!”一個盤子突然飛襲而至,正插在那人嘴裏!
盤子足夠結實,那人的嘴巴卻不夠結實。眼見著盤子入嘴,嘴卻不夠大,被撐到了最大還是不夠,以致於嘴角撕裂,鮮血淋漓!
那盤子居然牢牢地卡在了嘴上!
近處的人都看清楚了,一坨胖子施施然站了起來,滿臉的憨笑,兩手互拍著,貌似有鹽沫和花生皮撒落。
胖子在大門口處,中盤者在舞台不遠處,直線距離有二十多米吧?
一時間全場靜謐,可能所有人都處於了懵叉狀態,頭腦轉動不靈。也保不齊有人認為這是低級別警察在犧牲?
也有人注意到了保鏢們的變化,難道這些人都是警察?我們被包圍了?
“警察就幾個,我們有兩百……”
“砰!”又一個盤子卡在了嘴上,卻不是剛才那人。剛才那人還在麵目猙獰地吐盤子呢,暫時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
但更多的戰友已經反應了過來,大家都是成功人士,和警察打交道的經驗不少――按照組織原則,首先要有自保能力!
場中亂作一團,有往兩個出入口擠的,有手忙腳亂地開窗的,也有往胖子這邊衝的。
沒等戰友衝至,就見郎苑猛地跳了起來,雙手把著椅背,倒舉著椅子一擰腰,椅子劃了一條弧線,“砰”的拍在了一個腦門上!
被拍者應聲而倒,癱在了地上,不知死活。那椅子卻順勢橫掃,又一個戰友被拍飛出去。第三個戰友趁著空檔往上撲,卻被郎苑一腳踹中了肚子,立時彎成了大蝦――三十八一隻……
此時木製的椅子已經被拍散了,郎警官一手一隻椅子腿,豪氣幹雲,英姿勃發!
管它能不能一網打盡呢,先打了再說!
郎警官憋屈了一個小時,不,憋屈了四天,現在才覺得渾身通泰,氣血兩旺。
又一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撲了過來,郎苑擎著椅子腿,兜頭橫掃,那人後仰躲過!沒承想橫掃隻是虛招,郎苑上前一步,猛一記膝撞,隱隱有蛋碎的聲音……
黃小虹傻眼了,嘴唇上還有一點白色的軟骨,那是未剔幹淨的鵝翅膀。同桌的三位戰友則一直沒敢站起來,懵叉狀態尚未揭過。
這就是一直文文靜靜地坐在那兒,還忍著胖子輕薄的大美女?其實這三人沒有換位置,與胖子身邊的兩個美女也有一定的關係,秀色可餐啊,雖然這胖子太討厭了點。
人生何其不公,努力或可改變。散場時或者可以搭個訕?哥怎麽也比這坨胖子強些,這坨胖子就是專門給別人供給勇氣和信心的。
人生卻扇了他們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哪是大美女啊,分明是母老虎!
那個年紀最小的美女貌似也不簡單,人家在打架,她還在剔著鵝翅膀,專為吃鵝翅膀而來,僅次於胖子。
這坨胖子就更不得了,隨手抓了兩個盤子扔出去,扔之前還沒忘了把花生米塞進嘴裏。嗯,浪費何其可恥。
殊不知,胖子也有些頭皮發麻,胯下更是不爽――原來郎警官真是手下留情了,對我何其厚愛,惜緣惜福吧……
當然,胖子的雙手一直沒有耽誤。盤子丟完了,現在已經換了筷子。筷子帶著嘯聲飛射,貫穿了手背,插在了塑鋼窗框上。
一連五雙筷子,十個戰友被釘在窗口處!
也有沒被釘住的戰友,兩手保持著伸向窗戶的姿勢,身體定格在那裏,艱難地轉回頭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