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舉棋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出去。
我爸看到我躊躇不前,再次厲聲喝罵起來:“快穿衣服!別讓我們等你!”
我媽也在一邊說:“趙璋,趕快穿衣服!別惹你爸生氣!”
我看出來了,今天我如果不去,我爸非大發雷霆不可。
我咬了咬牙,將我昨天撞鬼,和今天二叔施法的事情告訴了我爸我媽。
我媽半信半疑地看著我,揣測著我的話是真是假。
我從小不學好,經常用各種借口騙家裏麵的錢,想必我媽深有體會,覺得我這一次也在騙她。
我爸是個無神論者,他根本不相信這些。
我爸罵了我一句胡說八道,又讓我趕快穿衣服。
無奈之下,我穿起衣服跟著我爸媽出門了。
出了門,我們打了一輛出租車,向目的地駛去。
一路上,我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希望不要發生任何事。
大概十幾分鍾後,我們到了出事現場。我不由長長鬆了一口氣。
現場被警察用警戒線圍住了,周圍圍滿了人。我們三個人擠進人群,來到了二叔出事的地方。
二叔被一塊布遮住了,隱約中能看到人的輪廓。地上滿是鮮血,有一些已經凝固了,顯得猙獰斑駁。
我爸撲到二叔的屍體旁,一把撩開了布,露出了二叔的上半身。
二叔的頭頂被砸的塌了下去,眉頭以上部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頭頂直接壓在了眉頭上。
他的眼睛好像要從眼眶中蹦出來一樣,睜的極圓極大。
我沒有想到死的人真是我二叔,眼淚忍不住從眼眶中流出來。
突然,我發現了一件蹊蹺的事,我二叔身上居然穿著從我身上脫下來的襯衫。
我二叔雖然身材和我相仿,但是也不至於穿我的衣服吧!更何況我二叔那麽有錢,怎麽可能穿我那二三十塊錢的地攤貨。
我心中詫異無比。
“唉!害人不成終害己!可憐可悲可歎啊!”
一個聲音在我的身邊響起。
我轉過頭,看到說話的人戴著口罩,穿著警服,是個法醫。
我瞪了法醫一眼,冷冷地說:“你說誰害人了?你把話說清楚!”
法醫看了我一眼,疑惑地問:“你是死者的家屬?”
我點了點頭,冷冷地說:“他是我二叔!怎麽?有問題嗎?”
我十分不爽法醫剛才對我二叔的評價,我二叔什麽時候害過人,他居然這麽說我二叔。
“咦!”
法醫突然驚咦出聲,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我,甚至還圍著我轉了一圈。
法醫摸了摸下巴說:“你印堂發黑,頭頂厄運,滿身的陰氣!你最近是不是遇到厲鬼了?”
不等我回答,法醫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指著我二叔穿的襯衫問:“這件襯衫是不是你的?”
我驚訝無比,想不到法醫不但知道我被厲鬼纏身,還知道我二叔身上的襯衫就是我的,想必也是一個陰陽師。
我詫異地問:“你……你怎麽知道?”
法醫沒有回答我,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想必你二叔想用你的襯衫將你的凶兆轉嫁給你身邊的朋友,可是你的朋友比你二叔還厲害,你二叔反被轉嫁!所以才有了這一場無妄之災!”
緊接著,法醫歎了口氣說:“唉!因果循環啊!”
聽了法醫的話,我猶如五雷轟頂,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我想起來今天上午我二叔臨走時說的話,他說要拿我的衣服去作法,隻是苦了小王了。
原來二叔讓我告訴他小王的相關信息,以及拿走我的襯衫,是為了將我的厄運轉嫁給小王。
也就是說,二叔想讓小王給我當替死鬼。
可是法醫說,我二叔是因為鬥不過別人,才被轉嫁的。小王根本連一點通靈術也不會,他怎麽可能鬥得過我二叔呢?
難道小王深藏不漏!
不可能啊!小王才十八歲,以他的心性怎麽可能藏得住事情呢!再加上小王喜歡炫耀的性格,如果他會通靈術早就和我說了。
難道我二叔看到小王年紀輕,不忍心下手,選擇了別人。
而這個人恰好也是一個陰陽師,甚至比我二叔都厲害,反手害死了我二叔。
也不對,我小時候看過我二叔的書,這種類似的轉嫁,好像隻能轉嫁給親朋好友,而且是越親近的人越好。
書上說,清朝末年有一些清朝爪牙,為了躲過革命軍的陰魂索命,居然施法將厄運轉嫁給了親生兒子和女兒。
因為越親近,別人就越會沾染上你身上的氣息,這樣就越容易轉嫁。
我和小王在一起上班,每天呆在一起的時間至少八個小時,小王肯定是最好的施法目標。
為了印證我的想法,我問法醫:“是不是被轉嫁的人必須是親朋好友?”
法醫詫異地看了我一眼說:“哎呦!想不到你小子還懂這個!”
法醫雖然沒有直接告訴我,但是聽他的口氣,我已經確認,的的確確隻能轉嫁給親朋好友。
想到二叔居然是被小王害死的,小王藏的深啊!
我拿起電話準備質問小王,他既然懂陰陽術,為什麽昨天晚上不使出來。
如果他昨天晚上使出來,哪會有後麵的這些事情。
法醫看到我拿起電話按鍵,似乎猜到我想要做什麽,一把攔住我說:“你是不是要給你那位懂陰陽的好朋友打電話?”
不等我說話,法醫接著說:“你怎麽這麽傻啊!你給他打電話,這不就是說你也知道轉嫁這件事!你想想看,他既然能輕輕鬆鬆地弄死你二叔,難道還弄不死你?”
法醫歎了口氣說:“你呀你!太衝動了!既然你現在沒事,那說明你朋友以為你不知道這件事,你現在最好假裝不知道!否則,小命難保!”
聽了法醫的話,我心中一陣後怕。
如果剛才法醫沒有阻攔,說不定我這個電話已經打過去了。
到時候小王要害我,我說我不知道轉嫁的事,小王可能相信嗎?
到時候肯定百口莫辯!
法醫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你那位朋友。畢竟是你二叔想陷害你朋友在先。”
想一想法醫的話,我覺得法醫說的挺有道理。的的確確是我二叔有錯在先。
我歎了口氣,頹然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