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去參加了朱慧的葬禮,她穿一條黑色及膝連衣裙,頭戴一頂黑色圓禮帽,站立在朱慧家樓下,遠遠的看著小區裏麵搭建的靈棚。四周都是人,好像小鎮上的人都來了。她看見一個老婦人孤單的站在哪裏接待著到達的賓客。一陣陣哭聲從靈棚裏傳出來。
“走吧,回去了吧!”一隻手摟著她的肩膀,輕聲的說道。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李珍哭了起來,她轉過身,看著摟住她的男子,“胡笙,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嘿,嘿,別怪自己了,這不是任何人的錯,隻怪我們和她沒有緣分。好了,別哭。寶貝。”胡笙把李珍摟在懷裏,輕輕的拍著李珍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家。”
李珍搖搖頭,她已經哭的說不出話來。胡笙也哭了起來,眼淚默默的從他眼眶裏往外噴湧。他咬了咬嘴唇,用力的摟著李珍。“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們,珍珍,是我不好。這樣,我們以後的孩子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都叫曉西,隻叫曉西,好嗎?好嗎?”胡笙捧起李珍的臉龐親吻掉她臉上的淚水。但她卻哭的更厲害了。
“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要孩子嗎?”李珍往前一步,巧妙的躲掉了錦鵬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朱慧葬禮上的哭泣聲打開了她的記憶。“我和胡笙曾經有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兒,叫曉西,但是她死了。”
“我不想聽你的過去。”錦鵬說。
“你為什麽要娶我?”李珍突然轉過身,看著錦鵬。“我媽媽一定沒有告訴我是什麽樣的人。”
“我想你的朋友死了並沒有讓你太難受。”錦鵬躲開了李珍質問,眼睛上下快速的打量了李珍,然後抬眼看向遠方。在李珍發病的那天他就打了電話讓人調查她,他對於自己盲目的娶李珍而有些懊惱。雖然李珍將繼承安家的大量財產,而那部分財產完全可以幫他們錦家安全的度過金融危機。一直以來他都對李珍愛護有加,隻想討得她和安夫人的歡喜,世人都知道安家隻有一個掌上明珠,那就是安心,也就是現在的李珍。不過他從沒有想過李珍會有什麽毛病――
“你愛我嗎?”李珍突然轉身看著錦鵬,咄咄逼人。“錦家是有多需要安家的幫助。”
“我當然愛你!”錦鵬咧開嘴笑道。愛字很容易就從他嘴巴飄出來了。“我給了朱誌龍5萬。”隨即他又小聲的補充道。
“哼――別裝了,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愛我,你對我的好都是虛假的,你隻是為了討我媽的歡心。”李珍好似並沒有聽到錦鵬的後一句話,她低沉著聲音。緩緩的說:“除了胡笙沒有人愛我。”
“那個天天打你的男人愛你?你不是恨他嗎?”錦鵬尖聲問道,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不,我愛他。再沒有人能讓我如此愛他。”
“所以他一出獄你就來找他。”錦鵬說的咬牙切齒,李珍的話激怒了他,即便他是看上了安家的錢,但如今李珍也還是他的老婆,一個有尊嚴的男人是絕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想著其他的男人。“你知不知道你本來就應該嫁給我,而不是那個鄉下男人。”錦鵬一把抓住李珍的手。
“珍珍。”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談話,錦鵬瞬間鬆開了抓住李珍的手臂。轉身看著站在他背後的男人。
“胡笙!”李珍輕聲喊道,她的聲音悲傷的顫抖起來。“胡笙!”胡笙向她走去,她又往後退了兩步。胡笙本來想去拉她,但她躲過了,胡笙搖搖頭,皺起了眉頭。
“你就是那個打電話讓李珍和我離婚的男人?”錦鵬說,他惡狠狠的盯著胡笙,恨不得把他撕碎。他麵前的這個男人穿一件白色的襯衣,和一條看上去不太合身的西褲,留著非常短的平頭,比錦鵬矮半個頭,非常瘦削,似乎承受了很大的病痛,剛剛恢複健康。他的背部看上去甚至有些彎曲,但即便如此,還是不能掩飾他那張非常英俊的臉龐。
“什麽?”胡笙這才抬眼看向這個男人。他沉默了片刻,依舊皺起眉頭,仿佛在思索著什麽。然後他轉向李珍:“你再婚了?”
錦鵬突然站在胡笙麵前,擋住了他看李珍的視線。“裝什麽裝?你打電話讓她跟我離婚,你不知道她現在婚姻很幸福?”他說。
胡笙沒有理會錦鵬,他往錦鵬旁邊挪開了一米,看著李珍。說:“是嗎?”他很平靜,但他說話的時候,英俊的臉龐微微抽動了一下。不管怎樣他一點也不像李珍描述的那樣――麵目可憎,脾氣暴躁。反而,他看上去非常的憨厚老實,李珍看著胡笙,沒有說話,左手使勁的扯著右手的大拇指。她緊張的時候就會這樣。胡笙看著她,片刻後他搖搖頭,朝朱慧的靈棚走去,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裏。
“或許,你可以解釋一下。”錦鵬說,他的語氣裏完全是疑惑。當他回頭看向李珍時,她已經往回走了,看著李珍熟悉又陌生的背影,一種莫名的恐怖情緒再次在錦鵬心裏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