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樣一個地方啊!”縣太爺劉百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覺得心裏舒暢的多了,果然就是這地方不起眼才會被他給忽略了的。
“這個桑梓鎮幾十年才能出一位秀才公,自然沒有人會留心,大人不知道也不奇怪。”主簿這時候也想起來了,確實是有這麽個地方,太小了,以至於他都忽略了。
“幾十年才出了一個秀才?”縣令頗有些意外的問道。
若是幾十年出了一位舉人或者進士的話不算奇怪,畢竟三年科考一次,能中的人鳳毛麟角,就算是陳縣也未必每科都有人能中。
可是幾十年才出了一個秀才公,那還真是有些讓人看不上了。
為什麽這樣的一個地方居然能處一個太子妃?莫不是弄錯了吧?難不成,還有另外一個桑梓鎮?還是根本不是桑梓鎮,而是其他什麽地方?
可是,所有得來的消息都很明確,當今太子妃就是定遠府陳縣桑梓鎮西河村人氏。
“正是。隻是,那桑梓鎮原本就是些草民罷了,根本沒有能拿出手的大戶人家,怎麽可能出來一位太子妃?”有人提出異議。
這樣的消息實在是讓人很難消化有木有?要是縣城裏誰家的姑娘做了太子妃,他們還好接受一點,可現在居然是幾百裏之外的地方出了大人物,讓他們怎麽不詫異?
不過,既然消息確定無誤,縣太爺劉百很快就做出一個重大的決定,他決定翌日起程,去巡視治下最邊陲的小鎮子桑梓鎮。
自然,這都是官場上的話,縣太爺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去向西河村的人報告這個好消息。
要是以前的話,不過是一群泥腿子罷了,他劉大人根本不會看在眼中,可現在卻不一樣了,哪裏出了一位太子妃娘娘,那些人也就算是皇親國戚了,說不準能從中找到一兩位太子妃娘娘最親近的人,到時候,萬一能幫自己在太子妃跟前說幾句好話呢?
他已經七年沒有挪窩了,要是再不動一動,這一輩子估計就隻能老死在陳縣了。
縣衙裏的其他人自然也想去,可是縣太爺一句說,說是縣衙裏不能沒有人留守,所以,要在主簿、縣丞等人中留下一人留守,其他的人倒是都可以跟隨。
這樣刷臉的好機會,沒有人想放過,一時之間,這些人就爭執不下。就算是討不了什麽實際的好處,隻要能去一趟,沾沾喜氣,也夠吹噓幾十年的了,他們都不想放過這樣的好機會。
爭了半天,眾人互不相讓,臉紅脖子粗的差點兒沒打起來。卻在這時,有人發現,今日居然有一人請假,當下,眾人一致同意,就讓這位今天沒有來的留守,而他們這些人一個不留的全都出去巡視。
劉百大人帶著縣衙裏的一眾人等,花了兩天時間,才算是到了桑梓鎮的地界上。
雖然坐轎子,可是也顛的這位劉大人腰酸背疼,不過,隻要想到西河村裏或許有機緣,他就不覺得累了,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是能量。
既然是有目的地的,縣太爺一路之上沒有任何的耽誤,就是連桑梓鎮都沒有進,就直接朝著西河村去了。
縣太爺的儀仗走過,就算是沒有刻意的通報,也還是驚動了很多人,尤其是桑梓鎮的一些鄉紳們,更是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眼巴巴的守在自己家的門口,等著縣太爺的接見。
他們甚至都想著,要不要主動去找縣太爺說說話,順便送上些珍貴的禮物。縣太爺來一次桑梓鎮可不容易呢,這樣的好機會根本不能錯過,要不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
縣太爺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心裏是怎麽想的,他的想法簡單的很,那就是趕緊到西河村去,將好消息告訴大家,要不然等他們得到消息,自己不就顯得不誠心了麽?
到了西河村,看著漫山遍野的花,縣太爺震驚了,他怎麽不知道自己治下居然有這樣美的地方?這裏雖然是鄉下地方,可是妥妥的漂亮啊,比起陳縣縣城還要漂亮許多。
這裏難道就是世人所說的世外桃源不成?也難怪能出來一位太子妃呢,果然是鍾靈毓秀的地界。
縣太爺到來的時候,村子裏的人很意外,之前他們根本還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雖然五嬸子那邊已經在想辦法往村子裏送信了,可送一封信過來,不知道要耽誤多少時間,自然不如朝廷的驛站裏消息傳遞的快。
裏正林發榮正在家裏頭坐著喝茶,忽然聽說是縣太爺朝著西河村來了,他忙就下炕趿了鞋歪歪斜斜的朝外跑去,到了門口的時候一腳打滑,差點兒跌倒也顧不得。
縣太爺來了,這還了得?從他做裏正就沒見過縣太爺呢。
心情過分的他根本沒想縣太爺為什麽會忽然到西河村來,而且之前還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遠遠的看著縣太爺的儀仗,這讓這位從來不曾見過大官的裏正大人嚇的連走路都不穩了。
他也是這時候才想起來,西河村似乎沒有發生什麽事兒啊,怎麽就引起關注了?縣太爺還巴巴的來這一趟。
林發榮戰戰兢兢的去拜見縣太爺,卻不想,縣太爺居然是如此平易近人的一個人,對他的態度那就是一個好,而且還很親切的說要見見村子裏的幾位族老。
劉縣令態度能不好嗎?太子妃姓林,眼前這位裏正也姓林,就算不是很親近的人,總也是一族的人,就這樣一個家族出了一位太子妃,他自然要高看這個家族一眼。
實際上,自從到了西河村,縣太爺的想法又有了轉變,他現在覺得,陳縣治下出了一位太子妃,他與有榮焉。
以後,再與其他縣的縣令說話的時候,他就不用唯唯諾諾的了,滿滿的都是氣場啊。
治下出了一位太子妃,在陳縣這樣的地方算是幾百年難得一遇,就算是定遠城也算是二三百年一遇的事兒了,這事兒發生在他的任期之內,這足夠他吹噓好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