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說到了自己心愛女人的原因吧,靳言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讓皇上看的很是刺眼,尤其是聽靳言說,這女子居然是個農女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liudianxing.com
“這怎麽可以?你是太子,未來就是皇帝,怎麽能娶一個農女?那樣的出身,將來怎麽能母儀天下?你真是氣死朕了!”皇上對此顯然是非常不滿意。
靳言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我是你的兒子,不是嗎?你不是也一樣?何貴妃是什麽出身?難道比起農女能高多少嗎?再說了,你不是一直也這麽認為,自己的女人自己喜歡就好,何必要別人喜歡?”
何貴妃出身確實不高,就是個小小從七品官員家中的女兒罷了,在靳言看來,還不如林玉岫呢。
玉岫雖然是農女,可是她自己有本事創出一片天下,而且還能種植出高產的地瓜,這是多大的功勞?如果是男子的話,憑著她的能耐和功勞,現在就能授予七品官也沒什麽問題。
沒想到兒子一點麵子都沒有給自己留,居然拿他的過往說事。
老皇帝顯然是愣住了,這混小子,這是在對他說話嗎?他是父是君!
不過,關於那個叫做林玉岫的姑娘,他之前也確實讓人去打聽了,是個有本事的,就是出身太低了,做個妃子勉強可以。
在老皇帝看來,世上的女人自然沒有人能與何貴妃相比。可是,靳言說的不錯啊,他喜歡的女人不需要別人喜歡。
“言兒。”皇帝忽然和顏悅色的開口,倒是讓靳言有些接受不了。
這樣親昵的稱呼,他從來不曾從這個男人的口中聽到過,他所能聽到的都是他叫著“晨兒”。
而皇帝也發現,要對自己的兒子叫一個親近的稱呼不是很難的事,原來父子之間的感情天然存在。
“言兒,你若是真的喜歡她,等將來娶了太子妃之後,納入宮中做側妃也未為不可,將來你做了皇帝,她就是貴妃,可以得到你全心全喜的寵愛,這難道不夠。你該知道,這樣一個出身的女子做太子妃,實在是不夠。”皇上居然難得沒有暴怒,而是和顏悅色的說話。
如果說真的能不計較門第出身的話,他早就讓何貴妃做皇後了,何至於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在貴妃位置上一輩子,到了最後,還落了個不能葬入皇陵的下場。
他雖然深愛何貴妃,可是卻也知道,身為帝王,多有不自在之處,身不由己的事情,反而比尋常百姓家裏更多。
“我不會委屈她做妾室屈居人下,我要的就是她一個。既然我早就認定了她,為什麽還要娶別的女人?這不是害了她傷心,也害了別的女人一生?若是你當初能值認定何貴妃一個,又何至於有這許多的糟心事?”靳言這話說的有些冷,不過因為皇上不曾暴怒,所以他的態度還算好。
在說這個話的時候,靳言覺得,自己的身體都有些緊繃。雖然不曾見過親娘,可是他經常在想,如果娘當年不曾入宮的話,或許現在嫁給了某一個誠實可靠的男人,然後過著平靜祥和的日子,或許也會有些磕磕絆絆,但是,總還能好好的活著。
靳言的話,深深的觸動了皇帝,是啊,當年若是他也能這樣想的話,或許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他將自己所有的感情給了貴妃,卻忘了宮中還有其他的無數個女人,他全了自己和貴妃的感情,卻傷了無數人的感情,讓那些女子們在宮中孤苦無依的過了一輩子。
這小子,果然是自己的親兒子,簡直就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他有遠見。
靳言在不經意中,居然就看到父親的麵容之上居然是讚賞。
這怎麽可能?靳言實際上已經做好了皇帝會發貨,會破口大罵,甚至抓起床頭的杯子給他扔過來的打算。可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而他的麵上,居然是這樣詭異的表情。
這該不是被自己氣傻了吧?應該不會吧?
那就是中邪了?呸呸呸,青天白日的,怎麽可能中邪?
“言兒,或許你是對的,朕幾十年沒有想通也沒有做到的事情,如今你卻想到了,也打算去做了。如果當年朕有你這份覺悟的,或許一切都會變的不一樣。”皇帝開口緩緩說道。
這些話是靳言連想都不敢想的,可是皇帝居然說了出來,這話的意思是不會反對自己了?
靳言有些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傻傻的看著躺在床上真對著自己說話的人。
“你真的認定了這份感情的話,朕支持你的決定。可是你應當知道,你是將來的皇帝,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會遇到許多阻攔。尤其是你姑姑頭一個就會阻攔。”皇帝似乎是怕他的兒子的震驚不夠,再接再厲的說道。
妹妹是個固執的女子,當初她不認可何貴妃,所以一直以來對於出身低微的女子有太多偏見。
“你說的是真的?你不反對我娶一個農女?我要娶的可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家裏就隻有幾畝地。”靳言試探的問道。
這不是在騙自己吧?要不然怎麽可能這麽好說話?
皇帝卻隻是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以為朕躺在床上就什麽都不知道餓了?那姑娘是個不錯的,朕早就讓人去打聽過了,隻是朕原本想著你若是喜歡,將來就納為妃也可以,卻沒有想過,你是打算讓她做太子妃。”
靳言聽了皇帝這句話,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他連玉岫都讓人去打聽過了,可見並不像自己以為的什麽事兒都不管,那今天玉岫說的那些話就是真的了?
他真的在背後幫著自己?或者說,那些被自己收攏的人,都是因為他的示意?
“為什麽?”靳言直愣愣的問道。
靳言這話問的一點頭緒都沒有,可是皇帝居然聽懂了,而且開口回答道:“不為什麽,或許是覺得對不起你,或許是覺得不甘心自己辛苦守護的江山落入他人之後,又或者是你自己做的不錯,是個合適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