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婉玉掃興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道,“那你帶我來這做什麽,這不給我去那不給我玩,什麽意思嘛!”
他輕歎了口氣,耐著性子道,“要去也得慢慢走,你就是個人來瘋,看到什麽熱鬧就往哪兒鑽,我不看好你,一會就沒影了,再說,你懷著孩子,情緒那麽激動,動作那麽大幹什麽?”
藍婉玉撇了撇唇,“好了好了,走過去就走過去,我們去天涯海角那裏拍照吧。”說到最後,又是一臉的逢迎。
顧慕寒拿她真是沒辦法,依照她的意思,拉著她走向那塊天涯海角石,兩個人暗紫鮮橙的衣裝,和銀灰色的天空形成了強烈的對比,高大的身軀和嬌小可愛的她成了這海邊最美的一道風景線。
南天一柱矗立在水中,因為臨近夜晚,漲潮的緣故,藍婉玉與它隻有兩米的距離卻被顧慕寒擋下了。
她不解地看著他,他冷哼,“不能下水,要照就在這裏照!”
她無語地抿了抿唇,“我想去摸摸它,感受一下。”
他沒有再說話,但不同意的態度很明顯,冷眉冷眼,看著讓人不敢造次。
所以最後,她隻能是遠遠地跟南天一柱拍了一張照片,天涯和海角也沒去留影就被顧慕寒帶會了車裏。
坐在開往酒店的車上,藍婉玉生著悶氣,身邊的人知道她在不高興什麽,也不搭理她,省得小氣泡一點就著。
藍婉玉時而斜眼去瞪顧慕寒,沒見過他這樣帶人出來玩的,這不給那不給,來一趟海島連海水不讓她碰,算什麽旅行啊?
海口的夜空,格外的清透,閃爍的星光猶如仙女的眼睛,漂亮迷人。
她們下榻的酒店在一座山頂的古堡酒店裏,風格透著古老和奢華,北能觀海,南能看梯口木棉,西能接觸到原始森林空氣氧吧的絕佳住所,是很多有錢人遊玩海口的首選之地。
別墅套房,推開落地窗就是漂亮的海岸線,直麵對岸繁華的都市,霓虹燈照亮了海灣,暗夜裏的星辰跟海麵上的粼光相呼應,分不清到底有多少星辰掉落到了海中。
顧慕寒因為有個酒會,陪著藍婉玉回到客房之後就迅速換裝離開了。
藍婉玉在保姆的伺候下吃了晚餐,裹著一條大大的披肩躺在陽台的觀光椅上,懷著圈著大大的抱枕。
李阿姨安靜地陪在她身邊,手裏織著毛線,偶爾抬頭看一眼藍婉玉,時間尚早,顧太太也沒什麽別的事做,除了抱著手機跟朋友回一些話,一張臉就沒有笑過。
“顧太太,你不高興?”她輕聲問道。
藍婉玉撇撇嘴,一臉委屈道,“怎麽高興啊,原來以為他是陪我出來散心遊玩,原來不是過是這邊有公事順便把我帶過來罷了,你也看見了,自己跑出去花天酒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回來,丟下懷孕的嬌妻在酒店裏不聞不問,他可真能幹。”
她說的可不是玩笑話,因為近兩個月來她和顧慕寒夜裏都是形影不離,一次都沒有分開過,她也難免起了依賴心,所以他現在不在家,她覺得渾身都難受。
李阿姨掩唇一笑,搖搖頭道,“你們剛剛新婚自然如膠似漆,但你再過十年,你的心態就會變了。就像我和我老公,現在也沒情話,說的都是柴米油鹽這些瑣事,偶爾拉拉手也像自己拉自己的手一點激情都沒有了。所以這人和人的相處,不管是朋友還是夫妻,都得保持一點距離和神秘感才好。人家說的小別勝新婚不是沒有道理的。”
藍婉玉點點頭,很認同這個說法,以前顧慕寒去法國出差,她飽受相思的煎熬,等到倆人見麵時,恨不得整天整夜都膩在一起,可時間久了倆人又會吵架,真搞不懂人心為什麽會因為環境而改變。
她歎了口氣,甩掉那些無聊的想法,扭頭看著李阿姨做的針線活,笑著伸手過來,摸了摸毛衣的質地。
李阿姨真是位善良勤勞的好太太,處理家事一把能手耶。
“這是給你兒子打的?”
“不是,給我老公!”李阿姨淡笑,但麵上卻帶著一絲難察覺的幸福。
藍婉玉挑眉,故意氣她,“你不是說對你老公沒感覺了,為什麽還想著他。”
“愛情遲早一天會變成親情的嘛,他已經是我的親人了,照顧親人過冬有什麽問題啊?”李阿姨回答得倒是很幹脆。
藍婉玉美麗的大眼睛裏綻開如花的柔情,壓低聲量道,“教我打毛衣唄。”
李阿姨搖頭,“你要是想給顧先生添置冬衣不直接買就行了,有錢什麽買不到,打毛衣多累啊。”
藍婉玉神神秘秘地朝她搖了搖手,“有錢買不到愛情,買不到親情,買不到愛心。這是愛妻牌溫暖款,世界上獨一無二,僅此一件。”
李阿姨頷首,“你說的對,獨一無二的。但是打毛衣不是你想象的那麽簡單,你以前會這些針線活嗎?”
藍婉玉的小臉一下跌下來,搖頭。
“那就別打毛衣,我怕你狗尾續貂,不如打條圍巾吧,工程量小很多,你用接下來的八個月打一條圍巾也差不多能完工。”
藍婉玉像個孩子一樣嘟著嘴,不高興。
李阿姨居然說她的手腳那麽慢啊,八個月才打得一條圍巾?
不過她的提議倒是不錯的。
她急忙斂去不高興的眉眼,秀眉一挑一挑,來勁了,“這個好,圍巾款式多,他披在脖子上別人也能看見,比穿在身上誰也看不見強多了,就學這個。”
顧慕寒說她是人來瘋一點沒錯,她這種一點耐煩心都沒有的人,恐怕學起來不出三天就要丟掉,其實李阿姨的建議都是高估她了。
“那我們回去之後……”
“不回去了,就現在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李阿姨隨即檢查了一下帶過來的工具,幸好多了一副棒針,便開始教學了,藍婉玉學得有板有眼,腦海裏盡是自己的宏偉大計,這條還沒織出個樣子來,就已經開始幻想著自己給顧慕寒打了十幾條圍巾,還有寶寶的,爸爸媽媽的。
從起針開始,到平針,上下針,元寶針。李阿姨都細致耐心地指點加演示,藍婉玉也不知道自己的手腳是不是天生不協調,剛開始還行,每次打花的時候每倆針就錯,每倆針就錯,每次都讓李阿姨不勝其擾地重複提點。
“這也叫簡單啊,打毛衣這種東西簡直就是天底下最難做的活,東繞西繞的,哪是哪都不知道。”才一個鍾頭,她就開始泄氣了。
李阿姨淡笑,“剛開始就是這樣的,等上手了之後就會很快了。”
藍婉玉歎了口氣,“還是住在海南的人好啊。”
李阿姨不解,“顧太太是什麽意思啊?”
“天熱啊,不用穿毛衣。”她也不嫌自己的笑話冷,哈哈哈地笑起來。
“顧太太真幽默,難怪先生這麽喜歡你。”李阿姨也是忍俊不禁道。
藍婉玉冷嗤了一聲,幸福滿滿地抱怨道,“算了吧,他不知道多嫌棄我,整天鄙視我的智商,說我笨。要是讓他看到我剛才那個笨手笨腳的樣子,他非得笑死我不可。”
李阿姨聽罷更是笑彎了腰,年輕人的世界就是多姿多彩。
“哎喲,顧太太,你這麽說先生真的好嗎,他不像是那樣的人啊!”李阿姨樂不可支地喘氣道,在她的印象中,顧慕寒是那般高傲冷酷的男人,平時裏不苟言笑,也不像會隨便開玩笑的人,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全身發抖呢,給藍婉玉這麽一形容,完全是破壞掉了她心目中英明神武的形象,更別提,她還時常給兒子上課,叫他以顧慕寒為榜樣呢,就學這種東西啊?
“阿姨你別笑,我說的是真的,你想啊,他是長腿歐巴,景凨的總裁,有一百四的高智商,能管理一家公司,他自然會覺得自己是天下少有的英才了,他看誰都會覺得不如他,我是不想跟他計較罷了,不然我們早離了。”
“好了好了,離婚這種話還是少掛在嘴邊說,我知道你們年輕人百無禁忌,但還是要注意一些,行了,別說這些了,還學不學?”
藍婉玉點點頭,再難也要上。上次跟顧慕寒吵架的時候,他不是說過她這輩子沒做成過什麽像樣的事嗎,害她自卑了好幾天,得,她就拿這個來小試牛刀。
…………………………
酒店三樓的會客廳,坐著幾位年過五十的男子,懷中摟著自己的小蜜,一邊品著紅酒,一邊討論著生意經,但他們的目光會時不時地看向大門,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人出現,而他們的女人也沒有閑著,在看似友善的笑容下,是內心暗自較量的一股氣,拚顏值拚衣著打扮,不分高低誓不罷休。
當侍應生為姍姍來遲的顧慕寒推開會客廳的大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同一時間落到了正門口那一道偉岸完美的身影上。
他挺拔的身軀闊步而來,一張邪魅帥氣的容顏瞬間就俘虜了在場所有年輕女士的芳心,再看他身上的打扮,阿瑪尼這樣頂級的配置包裹著結實有型的身材,完全秒殺了她們身邊這些年過半百,皮糙肉厚的男人。他深邃的眸子自帶冷酷威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能讓這些女人興奮地合不攏腿,一時間,紛紛修整儀容,想在他眼底留下個特別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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