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被他料中,激將法成功刺激到蔣四平,他的語氣裏多了幾分怒意,“原本我們兩家公司可以同氣連枝一同往上爬,你偏偏對我女兒視而不見,你讓我這當父親的該怎麽辦才好,隻能讓你用一個多億來買她一個笑,我才覺得值得。”
顧慕寒唇邊勾起一抹森冷的笑容,沒有再對他廢話半個字,便將電話掛了。
從頭到尾他也沒想過讓蔣氏來幫景凨渡過難關,他與蔣雨茜情已逝,但兩家多年交情猶在,與蔣氏通電話不過是不希望他們會因此受到衝擊,這年頭,好人難做反成敵,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點燃一支煙寂寥地抽著,嫋嫋煙霧彌散開來,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慢慢地沉寂浮躁的心情,還有兩個小時,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耐著性子等。
不過他也沒閑著,蔣四平給了一個確切的訊息給他,現在她要做的,就是把損失降到最低,一邊想著如何跟新上任的總裁談判,一邊在籌劃著補救的措施。
時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輕然地推開,他以為是方芷晴進來了,正要抬眸,耳邊先聽到一道女聲用柔情的旋律唱著生日歌。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慕寒,HappyBirthdaytoyou……”
門外,隨著動聽的歌聲走進來來的,是捧著一個生日蛋糕的蔣雨茜,她驚豔絕倫的麵容在生日蠟燭的映照下,顯得異常柔媚嬌美,搖曳的燭光中,她卸去了平日裏的豔妝,一雙鳳目更是勾魂攝魄,稍點朱唇而已,便成了個幹淨空靈的女子,真可謂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今晚穿了一身銀色的裙子,貼身地包裹著她玲瓏浮凸的嬌軀,襯托出無比動人的曲線,深V的領子,薄紗疊成的裙擺,充分的體現出她美好的氣質,長發披散下來,有幾縷隨意地瀉在胸前,朦朦朧朧的遮擋住胸前那若隱若現的春光,銀色的裙身在黯淡的燈光下,即有一絲光亮便閃耀如星,好似美人魚身上的鱗片,在暗夜深海中散發著動人的靈光,又好似一抹月華灑落人間,婉若遊龍翩若驚鴻。
顧慕寒看著這樣的她,竟有一瞬,黑眸中閃過了一絲錯覺,仿若看到了十幾年前,站在櫻花樹下苦苦等他趕來的小姑娘,如花美眷,便是那萬紫千紅中的第一香。
那個時候的她,深深印跡在他心中,直到今時今日都未曾忘記過那兩小無猜日夜相隨的時光。
音樂聲停下,她已經走到了他的桌前,輕輕地將手中的蛋糕放下,抬眸,溫柔多情地看著他。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從未忘記過,十年了,想不到今天還有機會給你過生日,慕寒,生日快樂!”
顧慕寒的視線從跳躍的燭火中抬起,已是一貫的邪氣和倨傲。
對,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安排了那麽大的陣仗為了等藍婉玉回來,而結果,她在外麵玩的不亦樂乎,他隻能在公司拚命,沒想到,這個快被他遺忘掉的人居然還記得他的生日。
人生中太多啼笑皆非的瞬間此刻正在上演,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根本沒記得他的生辰,偏偏是她!
“謝謝!”他出於禮貌,對她回以一笑。
那份難得的溫柔讓蔣雨茜激動,她抿著唇笑著,像是在強忍著什麽,但卻看得出,她很高興。
“我沒想到你會在公司,我也隻是過來想碰碰運氣。”她的眸光在燭火中閃閃動人,如晶瑩的鑽石,纏著人的視線離不開。
顧慕寒沒有說什麽,隻是點了點頭。看著她突然像個一樣站直身子,對著他笑道,“快點許個願,吹蠟燭吧!”
顧慕寒的目光在蛋糕上停頓了片刻,一些別具深意的神色顯露出來,但蔣雨茜猜不透,也不想猜,她今晚隻想好好地給他過一個生日,了卻自己十年來的遺憾,不想被其他的事擾亂心神。
見他不為所動,蔣雨茜再次催促起來,“快點啊,蠟燭就要燒完了,許個願吧。”
她那般無害的笑容讓顧慕寒輕舒了一口長氣,暫時放下了對她父親的抱怨和大洋彼岸那些煩心事,微彎起身子,將蠟燭吹滅了。
“你沒許願?”蔣雨茜眨動著煽情的眼眸,悻悻然問道。
他勾唇一笑,“又不是小孩子了沒那個必要,想喝點什麽?”
他說著起身,走向了自己的酒櫃。
“Merlot!”蔣雨茜轉過身凝著他昂揚挺拔的背影,柔聲道。
顧慕寒的視線落在手中那支酒瓶上,Merlot的酒名讓他哂笑了聲。
他往兩支高腳杯裏倒入鮮紅的酒液,鼻翼之間立刻就飄來了果香清香濃縮而成的葡萄酒香氣,沁人肺腑,令人身心愉悅。
遞給她一杯Merlot,她興奮地接過,抿了一口這杯含情的酒,輕輕地閉上眼,感覺香醇的液體悠然滑過舌尖,潤潤地過吼,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動在腹間,徐徐地遊離在鼻息裏,悄悄地潛進血脈中!
“還是這個味道,讓人無法忘懷的歌海娜,沒想到你這裏還放著我最喜歡的紅酒,我的最愛……”她勾著唇角笑著,忘情地讚美著。
她的最愛?指的是它還是他,或許,兩者皆有吧!
顧慕寒看著麵前那張享受的美麗臉龐,想到第一次跟藍婉玉在江邊飲酒,她雖不懂品嚐頂級紅酒,但卻用最純真直白的方式告訴他,她理解世間一切有她自己的個性,哪怕庸俗些也是她藍婉玉的風格,可愛到了極點,她的相依相伴才是他顧慕寒生命中的歌海娜,會如最甜美的晨露滲入他的五髒六腑。
蔣雨茜睜開眼,對著他笑了笑,“不如我們切蛋糕吧,我很久都沒吃蛋糕了!”
“很久?”顧慕寒挑眉。
蔣雨茜頷首,語氣像個少女般輕快道,“做我這一行,每天為了出境漂亮都不能沾一點高熱量高脂肪的東西,我隻能把我最愛的甜食戒了,不過偶爾我還是會背著我的經紀人偷偷嚐一小塊,解解饞!”
顧慕寒的目光在她身上輕掃過,搖了搖頭,“你已經很瘦了,不需要刻意去減肥。”
“不能懈怠的,減肥是女人一生的事業,我必須將其貫徹始終。”
減肥是女人一生的事業!
顧慕寒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種事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藍婉玉說起過,哪怕是念來好玩都沒有,那小妮子,就是隨性得很。
蔣雨茜將蛋糕端到了沙發前的茶幾上,四處低頭找了找,沒看見可以切蛋糕的工具,略感失望道,“你這裏連把水果刀都沒有嗎?”
“我叫方芷晴取來!”
“不用,我去茶水間找找,你等我一下!”蔣雨茜眼中閃過一抹緊張,連忙製止,說罷便如一道清風飄出了辦公室,生怕他會把方芷晴叫來當電燈泡。
顧慕寒拿著紅酒杯坐入沙發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正想給藍婉玉打個電話,突然伊蘭特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隨後接過,放到耳邊,“怎麽樣?”
“暫時還沒有什麽波動,到底出了什麽事,你跟SAM公司有什麽業務往來嗎?”
顧慕寒蹙緊的眉宇再緊了緊,但語氣沒有透出多少情緒來,隻是淡淡道,“一些潤滑油的進口合同,他們公司的高層準備中斷出口。”
“那損失豈不是很大?”伊蘭特敏感的察覺到顧慕寒心底的擔憂。
顧慕寒黑色的眸子不期然的染上一層深邃,“我從未這麽被動過,原來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多少年的世交,原來也敵不過一個第一。”
“什麽第一?又是何先偉搞的鬼?”伊蘭特氣得都想罵髒話了。
顧慕寒搖了搖頭,猛然想起他看不見,隻能耐著性子解釋,“是蔣家,為了他女兒也為了他自己,真是個一箭雙雕的好辦法。”
“想到什麽應對辦法沒有?”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顧慕寒說到這,敏銳地聽見開門聲,視線一閃,將話題草草了之掛了線。
蔣雨茜看到他打電話的動作,眼底閃過一絲緊張,忙問,“你有事?”
顧慕寒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將眸中的森然掩去,他不想把蔣四平報複到他身上的私憤發泄到蔣雨茜的身上,但也沒什麽心情跟蔣四平的女兒呆在一起。
慵懶交疊在一起的長腿踏下地,剛將酒杯擱在茶幾上,麵前銀色身影飄到,美麗如水的眸子裏帶著期待。
“我找到切蛋糕的工具了!”她說著,一把抓起他的手,將水果刀遞到了他的手中。
顧慕寒看著手中泛著森冷光暈的利刃,忽然勾唇一笑,“你不怕我拿著刀子欺負你,還主動送上門?”
蔣雨茜眸光一閃,也不知道想到哪去了,整個人變得嬌羞,很不好意思的用胳膊輕輕撞了撞他的手臂,柔聲道,“這天底下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我怎麽會那麽想?”
顧慕寒看著她一副賣萌的臉,忽然輕蹙眉,正所謂東施效顰反效果就在她身上印證了,她早已經擺脫了十幾年前那種天真少女的形象,看慣了她如今堅強好勝,大氣女王範,真的不適應她這種自跌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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