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藍佳傑語氣吞吐,呼吸加快,顯然一時不敢相信是真的假的。
三人麵麵相覷,但腦子裏已經百轉千回,將事情想得清清楚楚的了。
活了幾十年,第一次遇見天上掉餡餅的事。
買房的錢有人出,轉而還告知立馬有人收購這塊地,到時候轉手按市場價賣了這些房子,他們一下就從平民百姓變成百萬富翁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放在那裏的錢,摸一摸就有油水出來麽?
藍婉玉用力地咽了咽口水,用一種很難用語言來形容的表情看著身邊的男人。
顧慕寒笑,“你也可以告訴你的親戚朋友,讓他們一起投資,但盡量不要太多人,我還是要為我景凨的股東考慮的。這種事也沒有什麽好想不通的,你是我的嶽父,藍家和楊家是我娘家人,這錢我不給自己人賺,難道還便宜別人嗎?”
藍婉玉纖長的睫毛閃啊閃,心跳得更快了,晶亮的眼睛注視著他,想要說什麽,可心跳得好像要從喉嚨裏跳出來,根本說不出話。
顧慕寒薄唇微勾,黑眸灼灼,專注的落在藍婉玉緊張到已經僵硬的小臉上,手臂微抬,用著食指和中指指背輕輕地刮過她的臉頰,低頭,聲音微啞,熏人的好聽。
“怎麽樣,我這個做女婿的表現還不錯吧!”
藍婉玉用力地點頭,眼中都是滿意的喜悅,女婿做到這份上,也是蠻拚的。
等了片刻,沒見藍家長輩表態,顧慕寒收斂起跟藍婉玉調戲的心思,精睿的眸子從藍佳傑臉上掃過。
賺錢的機會就在眼前,是個正常人都已經抓住這機會不鬆手了,可他們還在猶豫,隻有一個原因,怕在這個女婿麵前抬不起頭。
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軟,藍家長輩都是老實本分的人,哪怕自己的經濟條件較中產家庭差許多,可也能知足常樂,沒發這筆橫財也無所謂,好過以後在顧家人眼裏就矮了一大截。
他們為自己女兒考慮,想的是人情,但作為女婿,他用商人的角度來看,彼此隻是互幫互助的關係,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他沉吟了片刻,啟聲道,“爸媽,你們不用瞻前顧後,用這樣的機會應該把握,再說事後你們會把我借給你們的錢還回來,也就沒所謂誰欠誰的,你們把小玉養育成人嫁給我,做女婿的本該是把自己能有的都拿來孝敬你們,更別提我還要你們還錢呢!”
藍佳傑笑笑,“我們也不是不知道抓住賺錢的機會,隻是向你借錢我們……”他說到這,遲疑了一會,才沉聲道,“如果真要屯屋,我會去跟親戚朋友借,拿出我們所有的積蓄,再不行就把我們這套房子抵押了,到時候能買多少算多少吧!”
他總歸還是不想沾女婿的光。
顧慕寒勾唇一笑,黑亮的眸子裏閃過耀眼的光芒,淡淡道,“抵押貸款來買房子又能買多少?何況每個月還得交利息,我雖然有意要買下這塊地,可這件事在公司裏運作到實施都得在會議桌上討論,確定要買地的時候可能都是一年半載之後的事了,你們真要幫銀行打工嗎?爸媽,借錢的事就我來出,就這麽定了,你們去張羅,需要錢的時候,告訴小玉一聲就好。”
他幫他們做了主,好像不答應還不行了。
藍佳傑和楊玉玲互看了一眼,沒有再說什麽。
藍婉玉見現場氣氛無聊,建議四人打麻將。
一聽打牌,楊玉玲渾身都是勁,之前老公下棋輸給了女婿,這下她可要在牌桌上把麵子掙回來,讓女婿看看她這個社區雀後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四人圍桌而坐,楊玉玲賭後的氣質立馬顯現出來,洗牌,碼牌都比任何人快而整齊,架勢十足。
她盯著還在碼牌的顧慕寒,“慕寒你會打麻將嗎?”
“皮毛!”他語氣淡然。
還是這兩個字!聽得藍氏父女倆後背生冷,但第一次聽見他說這話的楊玉玲可真掉陷阱裏了,得意地笑道,“沒關係,沒有玩牌的人從一開始就能贏錢的,就當交學費吧。”
“是的媽,我已經做好了交學費的準備!”顧慕寒翩然一笑,謙虛有禮。那哄丈母娘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
私人輪番滾骰子,最大點數的人坐莊,藍爸三,藍寶六,楊媽八,女婿十二。
“嗬嗬,半桶水的人就是運手氣好,你最大,你坐莊!”楊玉玲嗬嗬笑道。
看著美媽還笑得如此天真,藍婉玉真不好當麵潑她冷水,一看這出手十二點就知道不簡單,還欺負人家半桶水,到時候看你怎麽心疼你的錢!
藍寶與藍爸互相對視著,眼神前半部分的意思便是吐槽楊玉玲,後半部分,則是達成聯盟共識,一起幫助楊玉玲獲勝。
擲骰,拿牌,開打,顧慕寒修長的手指玩牌非常好看,總感覺被他摸到的麻將都會變成他的花癡粉,想要什麽來什麽!
第二圈,藍寶還在努力地想著是拆條子還是筒子當臭牌打,被親媽一催,直接手抖的丟出去一個三筒。
“碰!”
一聲穩健的聲音響起,顧慕寒亮出兩塊三筒在桌麵,看著藍婉玉不以為意,還真以為是碰牌時,將其他的手牌推到。
“什麽,胡了?”藍婉玉愕然,親娘哎,她的牌還醜得跟鬼一樣,他居然已經胡牌了。
生怕他詐胡,她急忙撥開他的手去查牌,結果很讓她失望,他是真的抓她的炮了。
藍婉玉氣得吹胡子瞪眼,“你不知道自摸啊,你胡這麽早幹什麽?”
顧慕寒挑眉,邪性道,“這種牌還等自摸,我不是傻嗎?”
楊玉玲嘖嘖歎著女婿的牌好到這種程度,聽到藍婉玉嚷嚷,忙護著女婿,“人家牌好你嫉妒啊,慕寒你別理她,她就是輸不起。”
“我輸不起?”藍婉玉杏眼瞪成銅鈴大小地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真是倒黴催的,這廂還說要幫助美媽獲勝,最後美媽居然倒戈相向地來挖苦她這個寶貝女兒,真是好心變成驢肝肺,她要收回之前的誓言。
“洗牌洗牌,不就是放個炮嘛,我輸不起,這把我抓回來。”她沒好氣地說著,將麻將推到中間,重新開始。
這第二把,藍婉玉的手牌起得不錯,隻需一碰一搶就能胡牌,她心裏樂滋滋的。
“你小心點啊小顧,我這把專抓你的炮。”她信心滿滿地威脅著上家。
顧慕寒看著她如此可愛,免不了好笑。
可沒人知道,他這把牌,打從翻開之時就已經天胡口,藍婉玉想胡牌,除非牌桌上沒有小顧。
眾人見他沒打牌都看了過來,顧慕寒眼角夾笑,對上藍寶仇視的眼睛,勾唇,推牌。
“天胡!”
“什麽!”藍家三口異口同聲的驚呼!
藍寶寶直接從椅子上跳起,之前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瞪成銅鈴的眸子再次睜大,一臉血色盡失!
天胡,這輩子還沒遇到過呢,他的手氣真的有這麽好嗎,真是信了他的邪了!
“你是不是出老千啊!”她衝到他旁邊,捋起袖子開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檢查他的口袋,又去檢查他的袖口。
其實知道他並不會藏牌,但遇到這樣的高手,自信心一次次被打擊的時候,就容易生出這樣的懷疑來!
前前後後裏裏外外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發現什麽可疑的東西後,她氣憤難當地坐回椅子裏。
“你這破手氣也忒好了吧,天胡都摸出來了,你幹脆把把都天胡,我直接數錢給你算了。”
楊玉玲又在旁出聲袒護,“哎呀你也真是的,人家摸出天胡的牌是人家的本事好不好,你就去翻人身啊,這種做法很傷人,萬一是你天胡我們也去翻你呢,你心裏舒服啊?”
一番話說得藍婉玉沒脾氣了,破罐子破摔地點頭,“好好好,是我太激動,我錯了還不行嗎,繼續,我看他這把還天胡。”
說罷,她對著顧慕寒那一臉得意洋洋做了個不屑的表情,白了一眼,才收回目光。
第三把的牌,藍婉玉連翻牌都懶得了,斜眼看著顧慕寒,“還天胡嗎,天胡就推牌下來,我也懶得整理我的牌了。”
還在報仇呢!
她的話音剛落,桌子下就被楊玉玲踢了一腳。
她吃痛地抱著腿,將麻將翻開。
其實一個下午,顧慕寒摸的牌都好的不得了,不是一抓起就聽胡就是自摸,杠上開花,各式大番數的胡牌花式虐得人欲哭無淚。
結賬的時候,藍婉玉輸光了錢包裏所有的現金,還欠著顧慕寒三百塊。
父母輸得少些,有時候是顧慕寒故意放炮給他們胡牌的,專業隻抓藍婉玉點炮,你說她能不氣得吐血嗎?
藍爸和楊媽已經徹底拜服了,有口難言苦,藍婉玉也隻能是一次次的用力深呼吸,不然很難控製住體內即將爆發的洪荒之力。
華燈初上,牌局結束。
藍婉玉丟下一句“誰贏錢誰撿麻將”後,拿著自己已經幹癟癟的錢包衝進臥室躲著傷心欲絕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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