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不吭聲當默認,蔣雨茜道了句“謝謝”便頭也不回地朝著浴室走去。
顧慕寒重新坐下來,鬼斧神工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峻。
他一邊喝著酒,一邊聽著浴室裏的水聲,思緒悠悠,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總統套房裏的浴室超大,像個小型的有遊泳池,室內的裝潢為了契合入住者的身份,都是鍍金的材質,和誇張的擺件,整麵牆都是鏡子,完全是一個留給入住者自戀的場所。
蔣雨茜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絕美傾國的容顏,露出了一絲勢在必得的笑容。
纖細的手指輕輕滑過瓷白浴缸的邊緣,按下了水龍頭開關,在注水的同時,黑色長裙迤邐落地,修長白皙的不緊不慢地跨入了浴缸……
半小時後,蔣雨茜穿著大大的浴袍走出了水汽氤氳的浴室,開門的一瞬,身後騰騰往外湧的熱氣讓她的現身多了幾分林中仙子轉化成人的夢幻,踏著那淺薄的霧,她站在與客廳相對的牆邊,秀發占著水珠,猶如一顆顆跳動的精靈為她做了冕冠,靈氣動人,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一縷青絲隨意地垂落在胸前,不經意間透出萬種風情,她簡單地係著腰帶,讓白皙的胸口裸露在空氣中,能巧妙地引領的男人視線跟著向下走,而那裏,是男人無法抗拒的美麗,漂亮得迷死人。
顧慕寒看著她,心隨著劍眉微微一動,臉上的冷硬深了一分。
從前,各種女人極盡其能是想爬上他的床,他已經見怪不怪了,心裏想著的,總是蔣雨茜如此裝扮出現在他麵前是種什麽感覺,可她今天真這麽做的時候,他卻覺得好笑,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感覺。
他很清楚地記得,自己已經告訴過她,時間一旦錯過,很多事情都回不到最初,她居然還不死心?!
“芷晴送了宵夜過來,餓嗎,一塊吃點?”他慵懶一笑。
蔣雨茜看著他那笑容,也不知道悟出什麽道道來,欣然應了。
倆人餐桌前相對而席,他沒有多看她一眼,認真地切著牛排,品著紅酒,好像對麵的人隻是一道空氣般。
蔣雨茜拿著銀叉的手緊了緊,告訴自己要忍耐,她要做的隻是忍耐。
“這牛肉很嫩,入口即化,可是我還是喜歡你第一次給我做牛排時的味道。”她嚐了一口盤中的頂級雪花牛肉,敲著邊鼓道。
“嗯!”
“寒哥,景凨美國分公司那邊的事我知道了,要不要我幫你跟家人說說,出資為你解決燃眉之急?”
“不用。”
“寒哥,現在真不是傲氣的時候,景凨虧損這麽多的錢,對國內的生意也會有影響的。”她依舊鍥而不舍道。
顧慕寒終於抬頭看向她,目光深邃,幽暗如潮,“我說了不用!”
蔣雨茜抿了抿唇,放下了餐具,起身走向他,蹲在了他的麵前。
“求你了,我隻是想幫你,難道你願意看見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分公司就此結業?”
顧慕寒望進她充滿了擔憂的美眸裏,溫熱的大手輕輕撫過她白皙的臉頰。
“雨茜,你長大了,在男人麵前,不要穿著這麽隨便,去把你原來的衣服換上吧。”
蔣雨茜聞言,秀眉緊蹙,他為什麽總要避開她的好意,她穿成這樣是為什麽,難道他不明白?
她很不能理解,哪怕是自己蹲在他麵前,男人的視線會順勢望入她的衣內,繼而……
可是他沒有,他很認真且很君子的隻是看著她的眼睛,說著提醒她注意分寸的話。
可是她要聽的不是這些,看到的也不是他的正經,她想要的是他的擁抱,他火熱的眼神,他整個人……
他的提醒,無疑是當頭一桶冷水澆了下來,冰冷似寒冬臘月,凍得她的身子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她猛地拉住了他的手,強迫聽附在自己的心口,那兒有跳動的心髒,那兒有隨著心跳而劇烈起伏的渾圓。
一排貝齒咬著紅紅的唇瓣,留下一行發白的痕跡,哽咽道,“我是真心的,隻是想幫你,為什麽你要拒絕我的幫助,我們說過做朋友,難道就是這樣客套類似陌生人的朋友嗎?”
他抽回了他的手,別開了臉,語氣淡若清湖,“君子之交淡如水,朋友也是一樣的,你不懂男人對朋友的理解,乖,別任性了,穿好衣服去。”
蔣雨茜美眸快速地轉了轉,雙手抓住了他的臂膀,“寒哥,我可以去穿好衣服,可是我……我真的求你答應我,讓我幫你好不好。”
顧慕寒思忖了片刻,靠向椅背,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笑著說道,“你穿不穿好你的衣服是你自己的事,你不穿,我也不會強迫你,你穿好,隻是顧你蔣大明星的形象,這跟你話裏好像談條件扯不上什麽關係吧。”
蔣雨茜真是受夠了他此刻的冷漠,雖然一再告訴自己要忍耐,可她的忍耐是有限的,從小到大,她從未受過丁點委屈,她懂得什麽叫忍耐?
見他一直冷言冷語,倒是激起了她的狂傲,她倏地一下站起身來,盯著他俊逸的臉道,“好,我現在告訴你,我不穿!”
話音落下的同時,她已經飛快地扯開腰帶,寬大的浴袍不用拽就從她香肩上滑落了下來。
她身上什麽都沒穿,玉體嬌美,三圍傲人,在好萊塢那幾年,多少想潛的導演隻是看到她稍微緊致的穿衣就已經口水飛流三千尺,她就不信,如此一副嬌軀擺在他麵前,他不心動。
顧慕寒了解她的任性,她做出這種事來也不足為奇,他伸手拾起了地上的浴袍,起身為她穿上的同時,她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香唇附了上來。
蔣雨茜緊緊地摟著他,紅唇壓著他菲薄的唇,極盡周旋,見他不為所動,丁香滑出,使勁地想要鑽入他嘴裏。
顧慕寒蹙眉,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夠了,立刻穿好衣服,否則這輩子,你就不要在我麵前出現。”
即便是不愛她了,他還是不想看她這樣作踐自己,兩家人關係如此親厚,他實在不想跟蔣雨茜鬧到那個份上!
“不……”
蔣雨茜不願就此收手,又衝了上來,可這次,顧慕寒根本沒有給她碰到自己的機會,將手裏的浴袍一把丟到她臉上,下落的衣擺正好擋住了她身前的春光,他轉身就朝著門口走去。
蔣雨茜拽下浴袍,追了上來。
“寒哥,我愛你,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顧慕寒聽到她的哭喊停下了腳步,蔣雨茜眼底滑過了一絲欣喜,可下一秒,又被他的話打入了地獄——
“雨茜,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已經結婚了,所以請你以後記得自重。”
蔣雨茜一怔,驚懼地盯著他高大的背影,雖然一早知道他假結婚的事,可是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他冷漠的語氣,他決絕地態度,都像一把把鋼刀,用力地捅在了她的心口,頓時血流如注。
“不!”她下意識地搖頭,“我知道你在騙我,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寒哥……”
她不死心地追過來,可是雙腿卻如注了鉛般難以挪動,隻能艱難地滑了幾步,就跌坐在地。
聽到身後的響動,顧慕寒惻隱之心微微挑起,他轉了轉頭,卻在半途撤了回來,邁步走出了房間。
又一次被他丟下,蔣雨茜眼中的淚水開始無休止地往下滴落,這一次,真的不是她的演技,是真的傷心,真的心痛!
她把自己蜷縮成團的抱住,腦海裏開始浮現出那張已經有些模糊的容顏,雖然已經記不得他家裏那女人長什麽樣,但卻知道她很漂亮。
幹媽告訴她,那是顧慕寒假結婚的對象。
顧慕寒今天就用這個謊言來拒絕她,她到底該相信誰?
或許,她隻能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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