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顧慕寒時常能聽見藍婉玉發出的各種怪笑,有時候都能把他逗樂,都不知道她在看些什麽有那麽好笑。
不忍心嬌妻一個人在客廳裏等,他“啪嗒”一下把筆記本合上,起身下樓來。
藍婉玉看電視看得出神,並未留意到身後的動靜,直到一抹黑影很快地來到身邊,溫熱的大手拂過她的臉頰。
“看什麽這麽好笑!”
藍婉玉打了個哈欠,歪著身子倒在他懷裏。
“今天周五,每個台都有娛樂節目,本來就是逗人笑的,難道我還憋著?”
“可你的笑聲那麽魔性,聽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了。”顧慕寒低頭,下巴抵在她頸間,灼熱的呼吸拂過她的頸項,弄得她癢癢的。
她的眸光有過片刻警覺,迅速從他懷中離開去倒水喝。
“你做完事了?快點吃東西吧。”她說話時,人端著水杯,站在吧台邊,眼中都是戒備。
顧慕寒拿起一支羊肉串,盯著眼前衛生成謎的玩意,實在是張不開嘴。
吃了,是委屈自己。不吃,是得罪老婆,比一比,好像還是後者比較大,總不好得罪她吧,否則這周末不用過了。
這是藍婉玉精挑細選的一家羊肉串,必然有其絕味在其中,不妨試試。
咬了一口在嘴裏慢慢咀嚼,羊肉肥而不膩,爆香之後,肉質富有彈性,加上孜然的調味,讓整支肉串都糅摻了異域的風格,倒是挺有滋味。
“好吃嗎?”
“好,你過來!”
“幹嘛?”藍婉玉暗暗吐舌,吃個宵夜都找人坐陪嗎?
不過她還是慢悠悠地拖著腳步走了過去,坐在他身邊,雙腿盤起來,冒著身子指了指一隻盒子裏的小牛仔串,眼睛微微眯著,準備看他大快朵頤,那一定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麵。
顧慕寒見她這姿勢,倒像極了一隻在主人旁邊蜷縮的小貓咪,時刻等著主人的愛撫。
深邃的眼底有了笑意,也真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另一手拿著她點的小牛肉串,往她嘴裏送。
藍婉玉有些抗拒,她剛剛吃了很多了,這會肯定吃不下了,可是他眼裏的眸光很明確,必須吃。
就這樣,顧慕寒吃一串,喂她吃兩串,弄到最後,藍婉玉的肚子都圓滾滾了。
“不要了,我已經很撐了,真的吃不下了。”藍婉玉推開他伸來的手,朝他瞪眼。
顧慕寒聞言挑眉,大手很自然地落在她所謂圓滾滾的肚子上,輕柔地撫了撫,眸光一瞬柔了許多。
藍婉玉看著他那樣頓時倒吸一口氣,她怎麽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湧上心來。
“顧慕寒,你老實回答我,你在想什麽?”
顧慕寒深邃的眸光一閃,本來他沒有想什麽的,隻是覺得她吃得飽飽的肚子挺可愛,可被她這樣的調調一問,倒立刻就明白了她心裏的想法。
他低低地笑了笑,高深莫測道,“你又在想什麽?”
藍婉玉一看他臉上的壞笑,心中警鈴大作,立刻捂著肚子,“不行,我已經跟你說,目前不行!”
“哦,我倒是覺得可行!”他如墨般深邃的黑眸微眯,讓她的心又是一緊。
“孩子什麽的要等我們見了雙方父母之後再考慮。”
顧慕寒文聞言突然俯身,深沉的黑眸直接逼視她的眼睛,她嚇得頭往後仰,不確定他要做什麽。
“我們見了雙方父母之後應該考慮的問題是擺喜酒,那是可以決定的事,但是什麽時候要孩子,還真不是我們能夠操控的。”
藍婉玉抿了抿唇,老公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哦。
平時聽美媽聊鄰裏街坊,誰誰結婚八年了還沒生孩子,誰誰一次宮外孕手術之後到現在五年了還沒懷上第二個,樓上王叔叔的女兒,今年都四十了,和老公結婚十幾年沒懷上,天天在家裏煲中藥就跟煉仙丹一樣,整條樓道都被中藥味薰狠了;這些都是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結了婚之後備孕的,但結果呢,想要的不來,不想要的偏偏來了,對門的李姐,結婚六年無所出,和老公鬧離婚心情不好,酒吧喝醉跟別的男人睡了一夜就懷上了。這些活生生的案例告訴她,懷孕不是他們能左右的,抱著平常心來對待,小天使會在最適合的時間降臨。
看著她陷入一陣沉思中,顧慕寒忍不住屈指彈向她的額頭。
“哎喲,痛……”
藍婉玉假忙捂著被她打疼的部位,可不是胡謅,眼底都是疼痛的淚水。
“你幹嘛打我!”她氣得使勁拍他。
“你想什麽呢,我叫你幾次都不應我!”
“我……”藍婉玉尷尬地頓住,她能說她因為他一句話的事有些動搖嗎?
但這點動搖,都被他這一記“板栗”給敲的無影無蹤了。
“我懶得跟你說,你這種人就是這樣,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我都說了現在不合適,也告訴你什麽原因你還揪著不放,你就要這全世界的人都圍著你轉就對了,你霸道蠻橫是打從娘胎裏就帶出來的嗎?你媽懷你的時候是不是都沒好好的給你胎教啊?”
俗話說的好,說出來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
藍婉玉氣在心頭,多少有點口不擇言,此話一出,也不知道是觸了顧慕寒那條逆鱗,黑眸在下一刻立刻聚集起暗黑的風暴,捏著她下巴的手指也不禁有力。
藍婉玉渾身一僵,下巴吃痛,才知道自己說錯話。
可她那樣倔強的性格,又不允許自己服輸,“你要家暴嗎?那不如手指再往下一點,直接掐死我算了。”
顧慕寒的眼睛又危險地眯緊幾分,聲音冷沉,“你是越來越會惹怒我了!”
“我才沒有那個閑工夫!”藍婉玉咬牙辯駁。
“是嗎?”顧慕寒冷得勾起唇角,“那你剛才的話,敢再重複一遍嗎?”
藍婉玉眨了眨眼,倒是在心裏重複了一遍。
也不是不知道得罪了他,也不是不敢再說一遍,隻是想找,他在意什麽?
顧慕寒鬆開了對她的鉗製,“這些東西,你自己吃吧。”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已經起身上了樓,再沒多餘的話,也沒有管她眼裏委屈的淚水,像是自己剛才根本沒有下樓來過。
藍婉玉久久都維持著一個姿勢,腦子裏一片空白,而眼中的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珍珠,掉個不停。
這或許,就是他們閃婚的後果,因未徹底了解,總是會無意中踩著暗雷,破壞彼此的關係。
但是,他也不應該這麽小氣!
就是霸道,就是蠻橫怎麽了,她有說錯他嗎?
梨花帶雨的小臉扭向樓道,含恨地瞪著……
不知過了多久,坐在書房裏的顧慕寒聽到了大門被用力甩上的聲音。
停在鍵盤上的手慢慢地緊握成拳,這個女人,連一句話都說不得了?!
……………………
“夫人,門外有位姓羅的先生找您,說是艾菲聖德的校長。”
傭人站在花廳的門外,對著正在撥弄佛珠,默念心經的婦人道。
雍容貴婦聞聲睜開眼,“叫他進來吧。”
“是!”
傭人退下後,覃月如從蒲團上起身,走向榻上的茶位上,這個時候,羅長順來找她做什麽?
片刻後,傭人將羅長順帶到。
“顧夫人,好久不見了。”羅長順對上覃月如的目光,笑得有些巴結,一邊打招呼,一邊將帶來的禮物遞給傭人。
覃月如一笑,“羅校長真是太客氣了,來我府上做客已經讓我顧家蓬蓽生輝了,何必這麽客氣。”
“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還希望顧夫人不要嫌棄。”羅長順走了過來,覃月如將他請到茶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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