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凨集團。
總裁辦公室外,方芷晴正準備將整理好的文件給顧慕寒送進去,電梯突然打開,從裏麵走出一位身形高大,俊美如斯的混血美男子。
倆人目光相對之時,方芷晴臉上露出了一絲緊張,幸好小秘書們都到其他部門收發資料去了,她忙敲響了辦公室大門。
“進!”低沉的男聲利落傳來。
方芷晴站在門邊,正要通報,那男子已經先一步踏入室內。
“哎喲大忙人,聽說你上周去了我老家,怎麽不把我一塊帶上啊!”男子雖然中英混血,但卻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他仿佛來過這很多次,不用顧慕寒招呼,便自顧自地坐入到真皮沙發,姿態慵懶,手臂大敞地搭著,高大的身子將整張沙發都填滿了。
“小晴,給我來杯拿鐵,多謝!”
方芷晴看了一眼仍在埋首工作的顧慕寒,向男人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後,關門離去。
男人自然知道她說表達的意思,這不,連他對麵的男人也因為他的到來,那本溫和的臉上立刻閃過淩厲。
“我不是說過半年之內不要來這裏找我,忘了嗎?”顧慕寒淡淡地說著,卻能讓人感覺到寒氣。
男子邪肆一笑,為了躲避某人眼神中的刀光劍影,在接過方芷晴送來的咖啡後開始起身在辦公室裏東轉轉,西摸摸。
看來他沒來半年,顧慕寒的小日子過得還挺滋潤啊,家具又換了一批。他依稀還記得上次這裏多為傳統紫檀木、皮草的裝潢,這一次則換成了意大利手工和進口瓷器,都是頂級豪華的標誌呢!
他依靠在展示櫃上,手肘找了個支點,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咖啡勺。
“你說我Edward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啊,幫你辦事還不能見光!”
對麵桌子後坐著的男人,隔了許久才冷然回問,“你做的事又有多少能見得光?”
愛德華挑眉,慵懶的調侃起來,“還生氣呢,你什麽時候變成個小肚雞腸的人了,還是這麽多天沒出去高興,欲求不滿要發泄到我頭上啊?”
“有話說,沒事滾!”
多為多年好友,愛德華還是受不了顧慕寒此刻的脾氣,忍不住摸了摸後頸,像是被他涼氣襲到一般。
“我來是跟你匯報工作進展的。”
“電話裏不能說嗎?”顧慕寒白他一眼,有那麽高科技的工具不用,偏偏要長途跋涉頂著風險跑來公司,別以為他不知道愛德華那種喜歡看人煩惱幸災樂禍的壞毛病,這家夥不是個讓人省心的玩意。
“電話不照樣能被人監聽嗎,我這是為你著想啊,如果你做的這些事被他們知道了,遊戲也就玩不成了!”
顧慕寒冷笑,“你愛德華是做哪行,被人監聽難道會不知道?”
這監聽設備就是他家的專利,他的家族史稱監聽鼻祖,有些監聽設備簡直是神乎其神。
愛德華無趣地聳聳肩,覺得跟這樣一個嚴肅的顧慕寒說話沒意思,便拋出點甜頭道,“我利用三天的時間搞定了他們家的小傭人,在她身上植入了監聽器,再經過我一個星期不眠不休的辛勤工作,總算是聽到了一些對你有用的東西。”
“傭人!”
顧慕寒似乎在品味著這個名詞,唇角是譏諷的笑容,“這麽下三流的手段。”
“哎!”愛德華立刻豎起食指,朝著他穩步走來,“你可千萬不要小看了女傭,她們可是很多八卦可以套。”
顧慕寒給了他一個“我還不知道你那點事”的鄙夷眼神。
愛德華摸摸鼻子,“好了,說點正事吧,他們的賬目都是請的一家叫萬鴻的會計公司做的,萬鴻的老總就是你前年開除的那個會計部的小職員的老婆的大舅子開的!”
顧慕寒眯了眯眸,“一個小嘍囉的老婆的大舅子?”
愛德華頷首,“你看看,他們防你防得多滴水不漏啊,不是靠我,我估計你永遠都不會在意這個小小的會計公司。”
顧慕寒目光一冷,這點他倒是讚同,黎市這麽大,大大小小的公司多如牛毛,先叔那種老狐狸更是知道深藏不露,想要找他的把柄,在黎市也數大海撈針。
愛德華接著悠然開口,“你開除那個姓杜的會計師,他對你肯定恨之入骨,你出麵去找他,根本不可能從他嘴裏得到關於先叔的任何一點線索,至於他老婆,倒是挺喜歡帥哥的,你可以從這個地方下手!”
顧慕寒聞言閉上了眼,薄唇邊隱隱浮現出一層怒氣,他剛剛還覺得愛德華幹了點人事,但現在說的,那是人話嗎?
“你去啊!”他淡笑地睜開眼,眸子盯著愛德華,冷冽的眼神好似冰刀。
“嗬嗬……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啦!”愛德華後怕地縮了縮脖子,但又不解地皺眉,“可你現在不是要裝成一個整天隻知道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嗎,如果你真的泡到人家老婆也不會引起先叔多少懷疑的吧!”
“滾!”顧慕寒給了他一個幹淨利索的逐客令。
“別動怒別動怒!”愛德華急忙安撫,卻站到離顧慕寒幾米距離之外,以免被傷及無辜。畢竟他是為數不多知道顧慕寒本性的人,那就是一隻蟄伏的豹子,惹不得!
“還有一計,他的大舅子是個賭鬼,你給我賬上打個百八十萬的讓我去跟他玩幾把,看能不能從他那裏探聽點什麽。”
“好啊!”
顧慕寒很爽快地答應下來,這倒讓愛德華有些意外,但看他的表情又不像是在開玩笑,愛德華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撤了,這天氣這麽好,出去約小晴吃個午飯吧,走了……”說罷,腳底抹油的就想溜出去泡妞了。
顧慕寒盯著他的背影,唇角緩慢揚起一抹嗜血的笑痕,“事成之後來我這裏報賬!”
“what!”愛德華站在門邊咋呼出聲,回頭看著顧慕寒那一臉狐狸的笑,抓狂道,“你不是這樣對自己兄弟的吧。”
“我這樣做就是為了你,花別人的錢不心疼,免得你沉迷賭博。”
愛德華激動得身子都在顫,許久才從詞窮的腦袋裏擠出這麽三個字——
“鐵公雞!”
愛德華將門甩得啪啪響,顧慕寒唇邊的笑容也漸漸散去,他將身子轉向窗外,眼底帶著一種懾人的冰冷。
自他二十歲接掌景凨,先叔一眾人就有異動,如果單單是因為他年輕不堪重負而找麻煩也就罷了,可他的目標,是想要整個景凨。
獵人能打獵,那馴化的鷹絕對不能被養肥了來害自己。
跟先叔鬥,要有冷靜的頭腦和城府,他已經坐到可以把一切掩飾得不露痕跡,絕對不允許自己,有功虧一簣的那一天。
他顧慕寒,不是那心慈手軟的東郭先生。
……………………
藍婉玉掛斷第十八通電話,哭喪著臉趴在辦公桌上,滿腦子還在飄蕩著家長們各種罵詞。
駱薪羽在旁好笑地看著她,“行了,別愁眉苦臉的,用補課的方式換來一個月全勤,其他遲到的老師可是羨慕都來不及,你還一臉不情願。”
藍婉玉直起腰,看著電話薄上密密麻麻的號碼,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駱薪羽哪裏知道,她寧願被扣全勤,寧願被家長罵,寧願全勤沒了還補課都不願意領了杜飛揚的情。
即便是分了手,她在他麵前還是矮一截,拿人手短就是這樣的窩囊。
接著撥通第十九個電話號碼,說明自己的情況後,那頭的女子也一樣沒放過她可憐的小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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