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凨實業。
黎市的地標性建築,通體玻璃幕牆,用鎏金的顏色畫出菱形的幾何圖案,彰顯著景凨冷靜理智的高端作風。
早已過了上班時間,一輛白色阿斯頓馬丁才停下炫酷的車輪在集團大門口,一直在這等待的小秘書袁琳急急忙忙地奔下台階,迎上來。
車門打開,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踩著光潔如新的黑色皮鞋落下地,隨即是男人高挺偉岸的身姿出現在車門邊,將手裏的公文包遞到秘書手上。
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一張完美帥氣的臉龐,清風吹起他額前的發絲,為他更添邪魅的氣質,兩道劍眉英氣逼人,一雙墨眸深邃如兩泓深淵,他要是回眸看你一眼,你一定會醉死在他一雙眼眸中,小秘書袁琳在他身邊工作多年了,依舊難掩心跳加速的緊張。
“總裁,您怎麽這麽晚才……”
“直接去會議室!”顧慕寒淡淡說道,隨即邁開步子,淩厲帶風般進了集團。
袁琳穿著A字裙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氣喘籲籲地在電梯裏匯報今天的行程。
“顧總,董事們都在等你呢,先叔今天也來了,見你遲到臉色一直不好……”
顧慕寒眸中滑過一絲冷意,打趣道,“都活幾十年了,難道還沒見過有人遲到嗎,倚老賣老的戲碼演給誰看啊,後麵還有什麽行程安排?”
袁琳緊忙照本宣科,“九點半新海工廠的李老板在二號會議室等著你簽收購合同,十點去大王公園進行奠基儀式,十點半是和makefactory進行視頻會議,十一點半要代替您母親到學校開校董見麵會,十二點程媛媛小姐約你共進午餐,下午兩點在二號會議廳和光潔衛浴的陸先生談合作事宜,三點在五號會議室開財務部總結大會,五點是集團籃球隊決賽,八點是收購案的慶功宴。”
這麽一大串的匯報就換得顧慕寒“嗯”的一聲,電梯門這時打開,袁琳又跟著他風風火火的趕到一號會議室。
這兒坐著的,都是集團的老股東,不乏有顧慕寒父輩的先輩早早就等在了這裏,見到顧慕寒姍姍來遲,有人巴結,有人肅然神色,之前小秘書嘴裏說的先叔,嘴上臉上都是脾氣。
他見顧慕寒進來,立即用目光暗示周圍幾人,便聽見那些人發話道——
“世侄,你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讓我們這麽多老人等你一個人開會,你的尊重在哪裏?”
“是啊慕寒,你說你整天花天酒地,吃喝玩樂的,這景凨交到你手裏真的能長久嗎?”
“你也該收收心了,把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我們這些做伯伯叔叔不求別的,就是希望不要老了反而過上窮日子。”
這字字句句都在控訴顧慕寒不務正業,反觀顧慕寒,他也不惱,修長的手指一勾,袁琳習慣性地附耳上來,聽著他指示。
不一會,秘書端著咖啡三明治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放在顧慕寒身前。
“開始吧!”顧慕寒示意一旁市場部的經理,優雅地喝起了咖啡。
在會議現場吃早餐,這無疑是給了那幾個數落的老人一巴掌,見他們麵麵相覷,老臉漲的通紅,卻又不敢再吭聲。
市場部的經理把報告做完,接著是財務部匯報上季度盈利,聽著那數字比股票牛市還讓人欣喜,股東們有了笑容。
顧慕寒看著這些人變幻無常的嘴臉,心中隻有嘲弄。
景凨在他爺爺輩已經知名海外,到他父親這一輩,打開了入股的先頭,那時但凡有些錢的商人都是爭破了頭皮搶到的份額,幾十年過去,景凨沒有讓他們失望,將這些股東的資產滾雪球般漲到了十位數字,這些人發家致富不用靠腦力,更多的是幸運,所以也習慣了坐享其成,他們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今天舒服奢侈的生活付之一炬,所以新董事長上位,他們最擔心的就是他這樣年輕,這樣貪玩,這樣不靠譜的人還能不能延續他父親的輝煌,越是看多他的花邊越是質疑他的能力。
有這樣的擔憂是人之常情,他也不怪他們的迂腐,隻要他們不對自己工作的風格進行阻撓,他尚能和顏悅色。
這些人好打發,唯獨是……
他斜眸睨著先叔,這個與父親曾有過過節的老家夥,自從他擔任行政總裁之後,先叔就開始處處跟他做對,不是說他年輕難成事,就是利用自己的人脈,經驗做各種打壓。
他以為他顧慕寒每天流連花叢做個敗家二世祖,門麵總裁就不知道他在背後幹的那點勾當?
嘴角揚起一抹笑痕,若不是要引出這隻老狐狸,他用得著整天醉生夢死嗎?
會議接近尾聲,已經嚴重超時,主持簽約會議的秘書方芷晴急匆匆地跑來,看到袁琳守在門口,一臉的難受。
“你怎麽了?”
“先叔現在在裏麵跟總裁吵架呢?!”袁琳皺著眉,替總裁傷心都快成捂心西施了。
方芷晴揚了揚眉,透過玻璃門看向正捶桌的先叔,再看顧慕寒,依舊慵懶地翹著二郎腿,身體恣意隨性地靠在大班椅上,麵上帶著淡淡的笑。
做為顧慕寒身邊秘書總務,她已經算個老人了,公司裏是非聽多了,也知道先叔針對總裁為什麽,公司裏沒有幾個人喜歡他,她就弄不明白為什麽總裁對他總是沒脾氣。
“李老板那邊等急了,一直擔心總裁是不是要爽約,我得進去一下。”
方芷晴硬著頭皮推開了會議室的大門,硝煙彌漫的會議室並沒有因為她的到來而歇火。
“你再說下你建的商場,現在網商如此衝擊實體業,你卻一家連一家的搞個沒完沒了,砸下去的錢連個影子都看不到,更別提回報了,你拿其他產業的數據來搪塞我們這些股東,當真以為能瞞天過海嗎?”先叔憤怒的嗓音響徹整個會議室,聞之心跳都要窒息。
顧慕寒俊逸的臉上仍舊淡淡的笑意,聽罷方芷晴的低聲耳語,起身,優雅地係上衣扣,不溫不火道,“我沒想到先叔你是這麽個急功近利之人,什麽生意有一投下就要回報的,馬路上的樹葉多不多啊,你就是想去撿現成的也得有個種樹的過程吧,我為什麽要建大型商城的原因在上次開會的時候已經說過,如果先叔你健忘,可以到檔案室拿錄像回去再重溫一遍,我隻能告訴大家,我顧家不會讓你們的錢白投,絕對不會讓外麵一些想挖走我們生意的宵小企業撿現成,我的回答到此為止,還有事失陪了!”
顧慕寒話落,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先叔後,領著方芷晴離開了會議室。
他走之後,室內的人該散的散,一向以先叔馬首是瞻的幾個元老圍了過來。
“阿先,聽那小子的話,莫不是知道了我們……”
“住嘴!”先叔立喝,目光帶怒地警告那人,“別在公司說這件事。”
雖然是教訓了別人,可他心裏一樣沒底,按理說顧慕寒是不會知道他在外麵開了公司,更不可能知道集團每次被他惡意否決的提案自己私底下操辦起來,可是……
那家夥的目光,又是那麽篤定!
“行了,都回去吧,晚上到我家裏來談!”先叔推開眾人,把玩著玉石球的手背在身後,心事重重地離開了景凨。
本書源自看書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