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隱約有一道小船在天空中飛行,劃過天際,留下一道模糊的淡淡的影子,即使有人此時抬頭看天空,也分辨不清楚,隻以為那隻是一道柔白的雲層而已。
飛船沒多久便飛行在了樹林的上空,那是玉拂剛在這裏醒來的地方。
飛船的前麵站著兩個人,端的是相貌風流,一人黑色緊身衣,一臉冷酷彷如冰塊;另一人手執一柄紙扇,白衣翩翩,仿若謫仙。
雖然兩人皆風采一流,可是他們都臉色嚴肅,能夠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濃重的焦慮,氣氛緊張,都沒有說話。隻有飛船上的一支旗子飛揚著,被穿流而過的風吹得呼呼作響。
他們恨不得讓著飛船快點,再快點。
這兩人當然就是從臨淵殿接到消息匆忙趕過來的禦天夜行和歐陽子墨。
小呆是歐陽子墨安排在玉拂身邊保護她的,當然她一有什麽情況,消息便會經由兩人特意留下的通訊方法通知他,前段她們裝扮成男人的信息讓歐陽子墨冷俊不禁,不過是雖然對方是城主的身份,但隻是凡人一個,所以也就由著他們去亂來了。
可沒想到後來居然對方糾葛上了一些捉妖師,歐陽覺得心神不寧,於是同掌門借了飛船便急奔這邊而來,隻是路上被感覺到不對的禦天夜行糾纏,才不得不將消息和盤托出。
開始以為玉拂被懷疑是妖怪的身份會讓禦天夜行對她有所芥蒂,但他既然主動要來,歐陽子墨便願意相信他是誠心幫忙的。
就在前麵了。
離她傳遞過來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可是任歐陽子墨再怎麽呼叫都聯係不上。
禦天夜行從跟著上來之後就再沒說過一句話,沒有問他他是如何把她救出來的,也沒有問玉拂現如今人在何方,隻是目光一直注視前方。
其實禦天夜行的心裏又何嚐好受。他自玉拂消失這段時間裏,整夜整夜地不能入睡,白天不斷地練功讓自己根本無法去想她,去想跟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以為自己會麻木不仁,可是每次都想到鮮血淋漓,痛徹心扉。他惱怒過,恨過,為什麽不能遺忘她,不過是見過幾次麵的一個大伯的徒弟而已。
可是這些話他自己都不相信。
飛船飛速前進,兩人交替著控製飛船,都用了最大的速度,交換著休息。出了森林,空氣中卻明顯感覺到了那一絲不對。
這裏空氣的靈力和臨淵殿那邊的明顯不同,要是沒來過這裏不熟悉情況也就罷了,但歐陽子墨剛開始做任務時,可是來過這裏多次了,他也正是在這裏才認識了小呆的。
兩人早已交往多年,一個眼神便知道對方所想了。飛船加快速度朝著礦洞的方向而去。
隻見到頭頂上的烏雲聚攏形成一個漩渦狀,中心便是礦洞的上方。似乎所有的東西都被往那邊吸去。
“是邪修的陣法!”通常不修正道,殘害生命的捉妖師的這種行為都被稱為邪異修煉,久而久之,這一類捉妖師便被直接稱為邪修。
這陣法被薛丁山加強之後,原本隻對內部作用的能量居然肆虐到了外麵,就連金城都受到了大的波動。雖然沒有陣法的內部那麽強,但是作用也是不小。
可是薛丁山他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在寶物了極品的修煉功法麵前,他們已經失去了理智。
甚至陣法外,一些剛入門還未被稱作星的弟子們已經首當其衝地受到影響。幾名弟子的臉上已經淌下了血淚。
薛丁山幾人也手捂著胸口密切注視著陣法內的情形,小呆和方銳的身下已經流出了一灘血,隻是顏色略有不同。而玉拂雖然沒有流血,可是也差不多了,剛才紅潤的臉色也被重新壓製了下去,手上的指甲消退,僅僅是一個凡人模樣而已。
薛丁山仰頭狂笑不止,“太好了太好了,這些人馬上就死到臨頭了!”可剛說完,便一口鮮血從胸膛中吐出。
身後有弟子大聲喊道,“殿主,不能再繼續了啊,要是再繼續,殿內的師兄弟們都會犧牲的!”
“廢話少說,快加,繼續加靈石!”其他兩名大約是長老的也怒吼著。勝利在望,怎可能放棄。
薛丁山的瘋狂行為已經根本不管不顧,隻想要得到陣法內的那些寶物。公孫進則躲進了城中他自己建立的密室中,以他的算計,至少能夠保住一條小命。雖然未必能夠得到太多的甜頭,但是不用付出多少代價,就能夠保住他金城城主的地位。
他自以為活力最大的應該就是他,隻是他沒有想到外麵的情形卻突然有變!
禦天夜行和歐陽子墨到達了礦洞的上方。這裏風肆虐著,他們拚盡全力控製著飛船的方向,卻還是搖晃不止。
於是他們控製著向下麵降落,卻剛好停在了薛丁山他們躲藏的山石旁。
“什麽人?”薛丁山沒想到這個時候居然還有人幹前來打擾,可是當他看到他們家是這飛船的熟練模樣,就知道他們的修為比他高太多。他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什麽問題,所以忍著胸口的劇痛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咬著九十度作了個揖。其他人便也效仿這殿主做供養的動作。
“你們在這裏走什麽?”禦天夜行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彷如螻蟻一般的捉妖師星,要是在平日裏根本不屑於跟他們說話,隻是目所觸及,隻有這些人是最值得懷疑的對象。小呆發來的訊號隻有危機兩個字,不清楚情況之下隻能忍耐住性子詢問。
“我們是在這裏看守著陣法的小小捉妖師殿門,剛才有兩個大仙進去,囑咐我們要在這裏看守這陣法,不能離開,說是很快就能收拾妖怪,讓我們不要讓其他人靠近!”
兩位長老和弟子們一聽這殿主的胡扯,差點一口老血都吐出來。殿主還真是英明,要是無關緊要的人,聽過就罷,不會願意插手這麻煩的捉妖。
可要是有關係的人呢,也絕不會是妖怪的同伴,至少可以好好說話拖延一些時間,反正隻要他們相信了前麵的話,後麵的當然就由著他們胡謅了。
薛丁山的心裏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