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金城的礦洞路上,有幾個影子小心翼翼地挪動著,他們身上穿了與地麵相同的紅褐色衣服,若是不仔細看,幾乎察覺不到。這幾個人小心翼翼地翻越過亂糟糟的山石,到了離金城城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一塊大型山石後麵。
走到背麵,便有幾個人迎了上來。其中為首幾人便是薛丁山三人,還有城主公孫進。
一見麵,薛丁山和公孫進便上前神情緊張地詢問,“怎麽樣?”
“報告城主,那兩位仙人已經離開。我等跟了很遠,確定他們已經離了很遠才回來的。礦洞裏的礦工已經被全數殺死,屍體也已經掩藏起來,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除了地下那塊其他的位置全部封鎖了,料定那隻妖怪,怎麽也逃不出來!”這幾個紅褐色的影子腳剛沾地,為首一人回稟道。
“好!”城主大喝一聲,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薛丁山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也點點頭。看樣子計劃成功,也沒有任何人能打擾,剩下的隻需要收攏包圍圈了。看這隻妖怪還怎麽逃出他們的手掌心,等解決這隻妖怪之後,被它藏起來的東西隻要還在這個山頭,必定能夠找到!
金城中的人雖然修為都比較弱,但是卻擅長陣法的研究,有老祖宗的陣法留下來,將城牆弄得堅固不能攻陷,使得附近的妖怪都無法吸食人類的精氣,才遠離這裏。這礦洞中的已經算是存活在這裏的最後一個強大的妖怪了。
薛丁山向著身後一招手,身後的弟子們,便取出手中的靈石,找到一個陣法的凹槽,激活了陣法,整個天空仿佛升起了一個透明的護罩,被裹住了。陣法的作用便是將這山頭的所有靈氣吸幹,到時候對付這樣一個妖怪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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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礦洞的玉拂,躲躲藏藏地前進,等終於上了半山腰,卻發現料想得果然沒錯。這裏果然有設置精妙的陣法,有了陣法的支撐,就是下麵動靜再大上麵也不會塌陷。玉拂不相信他們為了保護礦工們而設置這樣的陣法。看那公孫進就不是會為低等平民著想的人。
她忽然想到,那個被她放走的妖怪。一定是跟他有關的!到底是什麽呢?
周圍有風很大,玉拂能清楚地聽見空氣中的流動帶來的呼呼聲在耳畔穿過。小心的一步一步探入礦洞之中,原本還擔驚受怕被發現,進去以後卻看見四周空無一人,連平日裏那些挖礦的工人也不見了,整個一片荒涼的景象,隻有礦洞中的腥臭味還殘留在空氣中。
玉拂從那天上來的地方慢慢摸索下去。山洞中很暗,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重的黑,仿佛粘稠的妖怪向她撲來。她忽然記起身上還有火折子,火光嘩啦一下點燃起來。
當她點燃火光,卻被眼前的這一幕鎮住了。
隻見前麵已經到了上來的洞口處,卻被巨石擋住,巨石的邊緣貼滿了大大小小的符咒,有空隙的地方也用小旗子插著。等於是封閉了這裏的空間,這怎麽辦,居然進不去了。
那隻妖怪已經離開這裏了嗎?
忽然想起他黑夜裏的眼神;告訴她那些還殘留著的妖怪的屍骨並不是他殺死,而是在沙漠裏撿到的被烤死渴死幹死的;想到他喝的茶壺裏麵居然裝的是番茄汁,而不是人血;想到他對她手下留情,一幕一幕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
雖然,他的修為比她高,雖然他身為妖怪,但是從沒有做過什麽壞事。唉,既然到了這裏,就再進去看看他是不是在這裏吧!
玉拂半天後終於找到一處,巨石的下麵,有個插旗子的下麵居然有個細孔,還不到黃豆大小。可是這麽小的縫隙她要怎麽通過?要是小呆在這裏就好了。
可是小呆都不知道是好是壞,現在回來了,她會不會去通知他們?
突然轟然一響,好像有什麽在頭頂傳來爆炸聲。一咬牙,不能就這麽放棄他,一定要確定他離開這裏!
玉拂對著縫隙猛攻擊起來,用了最大的氣,手中金色的光芒彷如一道道地利劍將縫隙穿鑿開。沒過多久,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落到衣服上,腳下的泥土裏,激起一片塵土。
這麽大的轟鳴聲一定是外麵的人已經開始有所行動了。
說不定小呆已經把自己回來的秘密回報給他們了,忽然有些心酸,忽然想起了清越哥哥,歐陽子墨他們,在這個世界上隻有他們是對她最好的。
隨著頭頂上不斷的轟鳴聲,周邊的石塊也掉落下來。震動中將洞口的石塊震落了一些,形成了一個正好能讓小孩匍匐穿過去的小洞口。
玉拂便從這個洞口進入,挨著地麵的爬進去,震落的灰塵撒了她一腦袋一身,玉拂站起身,小臉已經變得髒兮兮的了。
誰知,她一進來便看見了一張大大的笑臉。她還在為他擔心呢,他居然在她挖洞的時候不幫忙!真是的,她這到底是為誰呀!
方銳這個妖怪居然就坐在這巨石後麵的亂石堆中,看著她為了她變成了一個灰娃娃!太過分了!
他一擺手,“我隻想你不要進來,你自己找死我也沒辦法啊!”
玉拂一聽他這話就火冒三丈,她又不傻,跑過來自殺啊?
“你既然被困就應該想著怎麽出去才好,躲在這裏你才傻啊!”
“是啊!……我就是傻。要是不傻,早就隨著父輩那一代離開了。已經十幾年了,我在這裏,眼看著它從綠洲變成沙漠,也眼看著你們這些殘酷的人類在剝削著大地的生機,讓所有呆在這片土地上的生活都逐步都走向毀滅,包括你們那些不知情的平民。你們是這麽叫的吧?”
“我能怎麽樣?我隻有他們殘酷冰冷的寶物藏起來,你試過看著一隻隻的同伴倒下的滋味嗎?你了解那種孤獨了十幾年卻眼看自己的家園變醜,變得毫無生氣嗎?你能夠忍受這種磨難嗎?”
方銳一聲聲的質問,怨恨愈加強烈起來,玉拂聽著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