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總算是正正經經上路了,但是也十分的悲催。
玉拂摸了摸灌滿了水的水囊,還有重新恢複了精神的臉蛋,在樹林中穿行著,準備向著沙漠的方向走去,想快點離開這片讓她莫名覺得不安心的森林。這次走起來熟門熟路的,比之前快很多。
這一切,表麵上看起來都很完美,但如果除了身後那個怎麽甩也甩不掉的跟屁蟲的話……
玉拂到溪水邊灌水,原以為已經把這小子給甩掉了。誰知道正捧水囊仰著頭大口喝的時候,這家夥卻從堅硬的地底下冒出來的,飛沙走石的嚇玉拂一大跳,差點就把水囊給扔了。
剛灌滿的水囊傾倒,裏麵的水全部衝出來,玉拂給淋了個落湯雞,鼻腔裏都進了水,差點沒害她背過氣去。
凶惡的眼神怒視著他,這小子卻瞬間變了個模樣,剛才那火爆脾氣變成了溫柔乖順的眼神,眼中冒出潤潤的水花。
喂喂喂,不要這樣好嗎?被嚇著的人可是她啊!好像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人的這種感覺是怎麽回事?
玉拂隻得答應帶他上路了,不過前提的要求是,不可以叫她師父,她也絕對不會認下他這個徒弟。
反正在溪水旁,玉拂看著他那髒兮兮的小臉皺了眉頭。
“你到底是男是女?”玉拂看著他上身扁平的胸頓起疑問,有些成人化妝之後都分不出來的了,何況他這麽一個小孩子。
“姐姐,我是你可愛的小妹妹啦!”
一陣惡寒自體內散發到了胳膊上,她簡直無語到要暴走了。看著他快要貼上來的髒兮兮的巴掌,她嫌惡地立刻閃到一邊。
“你先下去洗,等下穿我的衣服好了。”反正兩人身材差不多。
假小子去洗澡的時候,玉拂便走到溪水的另一邊看不見她的地方,蹲在溪水下遊,將他髒兮兮地的衣服丟到溪水裏浸泡,再拎著跑到一塊大又光滑的鵝卵石上搓揉起來。
讓他跟著自己,希望他是可以值得信任的吧,不然就要慘了。
隻是沒想到這個小子洗完澡簡直判若兩人,玉拂不僅看傻了眼。
“老大,你一直盯著我瞧做什麽?”玉拂不允許她拜師,她也不知道該叫什麽好,所以就簡單地稱呼老大。
玉拂腦門一排的黑線下來,轉身離開,沒有回頭,隻丟下一句話,“以後還是少鑽地吧!”隻餘下這家夥站在樹林濕潤的風中,含著水微重的發絲都被風吹得淩亂了。
幾天的時間後,他們終於穿越了那一片大大的沙漠,站在這個期盼已久的城門前,玉拂心裏熱度看到它的那一幕卻漸漸在冷卻。
臨淵殿的人會不會通知各個蝸居地的人來通緝她?畢竟可以用是妖怪的這個理由。糾結著要不要進去,這身後的小子卻推搡了她一把,“老大,你怎麽不進去啊?”
假小子連她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麽,玉拂隻好幫他取名叫做小黛(小呆)。總不能整天為啊喂的叫吧,這麽一取名之後,玉拂叫的順口極了,心情頓時也美好了幾分。
這麽一推搡之下,城門口大片的人都看了過來,真是倒黴,怎麽帶了這麽一個不懂事的家夥!原本還不想引起周圍人的注意就悄悄撤退的,這樣一來,反而大家都看到她們了,遮掩都來不及了。
對視了好幾秒鍾,好像什麽都沒發生。玉拂看這些守城的軍官既沒有上前來盤問,也沒有繼續再看著她,總算是呼出一口氣來。
“你上去看看布告欄那裏有沒有什麽通緝某人之類的單子。”至少看看這個再進城裏。再三查詢之後,好像真的沒事,玉拂終於笑逐顏開了。
這是一個好兆頭。難道說這裏本就是和那邊是不同的區域麽?同一個時間段,一個冬日飄雪,另一個地點卻烈日當頭。
玉拂挺起胸膛走早人群之中,安心地觀察著這裏的風土人情。
從剛才就注意到了,城門口那裏擺了個茶攤子,上麵搭建了一個這樣的棚子,幾根細細的削了皮塗上清漆的木頭,上麵綁了塊花花綠綠的布料。顏色鮮豔,還挺好看,應該是當地普遍使用的一種織品。
棚子底下擺了幾張桌椅,每張桌子上隻放了一盤粗糙的紅陶碗,也是最廉價的那種。
而另外有一人就站在棚子地下燒水,大約是茶攤的老板。每次燒一壺水之前,就從一個黑乎乎的茶葉罐子裏麵幾片碎裂的陳茶葉末子。
這是城外門口看到的情形,那裏還有不少人光顧。而城裏這種棚子更是多,幾乎占滿了大街小巷。
棚子底下賣的東西也各不相同,除了擺這種最低廉的大碗茶的,還有許多,比如說賣布料的,賣陶罐的,賣朱釵之類的東西,幾乎形成了市集的規模。
相反的,那些棚子後麵的店鋪顯得更冷清得多,看的出來,店裏相較於外麵,生意反而更加不好。
玉拂現在的水喝完了,可得要命,於是叫上小戴向著一個看起來比剛才那個幹淨些的差攤子走去。
“老板,茶怎麽賣?”玉拂打算問得含糊點,萬一是按人頭算的量,他們一定就知道這兩個是外來的人了,都不熟悉這裏的行情。
茶棚主瞟了她一眼,便低頭倒茶,“一個錢一碗。”還算便宜。兩人一人要了一碗茶坐在茶棚裏休息。趕了幾天的路也有點累了。
從古至今,都說喝茶吃飯的地方是消息最雜最多的,一般要打探消息的人,都要在這裏擺上一碗茶來打聽消息。可是玉拂她想要知道的烏妖山的位置,明顯這裏不會提到,也就沒用心去聽隔壁傳過來的高談闊論。沒成想,這時小呆用手肘拱了拱她。
“誒,很痛啊知不知道?”
小呆又擺出那副委屈地嘴臉看著她,玉拂很快便雙手舉高投降。拜托啊,到底誰欺負誰?
原來小呆聽到隔壁的議論了,說是明天早上就有拋繡球搶親。玉拂也沒在意,反正他們兩個跟這種事情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這麽老套的意識啊!”這種遭打的話就無意識間脫口而出了。
沒成想說話聲大了點,被隔壁桌聽去,一下子就有好幾道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地掃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