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哭喪著臉:“我也想啊,可是那個瀟峰似是察覺到什麽全程邊趕馬車邊注意著我,我感受到他在戒備,暗裏那些暗衛也跟得極近,我知道事情不對,可也沒機會逃開啊,左清雖在,但他不好出手,隻有我一個我應對不來,我看蕭逸雲直接把你帶進馬車裏把我丟在外麵不管估計他今晚不會管我,我就想著不要打草驚蛇,等到了王府再伺機逃走。”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樣,蕭逸雲不會輕易給人機會算計到,瀟峰和暗衛必然會對著這個舞姬戒備不少,可也不至於戒備到都讓人不得不察覺的地步了,他在她眼皮底下卻不知道什麽時候給瀟峰信息讓他這般防範,他就是故意把他的防備給白浪看,逼著白浪不敢輕舉妄動,等到了府裏他再發難,畢竟這事他懷疑和她有關,所以不能在府外,府外眼線太多了。
至於永盛帝為什麽沒事偏要到外麵找個女人去勾引蕭逸雲挑起爭端,估計是一來以舞姬的身份貶低蕭逸雲,二來怕蕭逸雲去查女子的來曆,若是自己的人到時候蕭逸雲戒心會很重,若身份與他無關他會放鬆警惕些,他實行計劃栽贓嫁禍也容易些。
那女的若是個能惹事的就更好了,非但能攪得王府雞犬不寧,若是中間出了什麽問題那女子犯了事,這女子確確實實是外麵找來的,到時候就說是下人辦事不利,推脫也容易些。蕭逸錦這算盤打的好,可惜思慮不周全,完全沒考慮到其他問題,都沒好好把關,他和蕭逸雲完全不在一個段位上,蕭逸雲在皇位之爭上沒贏過他估摸著內情不少。
“好了,事情我了解了,你回去吧。”
“那少主,你肯原諒我嗎?”
“我這談不上什麽原不原諒,你自己能不能原諒自己是關鍵,以後好自為之。”
看著白浪眼神從希冀到失落,雲依覺得有些像某些被主人嫌棄的小動物,雲依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隻要以後不再犯,我就原諒你好不好?”
“嗯!”
雲依無奈,有時這個妖孽還真是跟小孩子沒兩樣,她其實帶的就是童子軍吧,是吧?!
“好了,走吧,人該等你等急了。”
“什麽等急了,誰在等我?”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閻寂一身白衣站在門口:“除了我你還指望誰等你。”沒好氣地回了一句,然後對著雲依畢恭畢敬地抱拳行禮:“屬下見過少主。”
雲依點點頭,白浪撇嘴,對著小依依倒是人模狗樣了,對著他怎麽沒見他這麽正經?
“少主,你怎麽知道他來了的,我都沒發現,少主你武功精進了嗎?”
“沒有,猜測而已。”
白浪瞪大眼:“這都能猜到?”
“嗯。”
白浪一臉崇拜地看著雲依,閻寂眼神一黯,他不喜被人看穿的感覺,偏偏旁人看得清楚,他上心的那個對他的心思一點不知,伸手拉住白浪,閻寂對著雲依點頭道:“屬下先行告退。”
雲依擺擺手,含笑看他們離開。其實閻寂會來不難猜,今天白浪不會好過前來領訓,他在雲州自是不會丟下他不管的。白浪這傻子,閻寂對他什麽心思竟然一點不知,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明白閻寂對他的感情,更不知道白浪知道閻寂的心思後能不能接受閻寂的感情,閻寂這路也還長著呢,任重而道遠啊。
“放開我!”
沒回應。
“你放開我!”
還是沒回應。
“閻寂你個變*態你放開我!”
閻寂回頭伸出另一隻手,食指抵住白浪的唇。
“噓,你再叫整個齊王府的人都要被你引來了。”
靠,個混蛋,讓他閉嘴直說好了,動手動腳的算怎麽回事。白浪不爽地拍開閻寂的手,閻寂一笑,不以為意。
“我自己會走,要你來幹嘛!”
“你確定不需要我來?”說著轉身抬了抬下巴,白浪順著他下巴的方向看過去,這才發現有人在監視他們。
“怎麽會……”
“看來不僅是少主猜到你會來,還有人猜到了。”
“怎麽辦?逃!”
閻寂拉住說幹就幹的白浪,笑著說:“隻是來打探而已,沒準備留住你,就倆人能攔得住你?”
白浪一想也是,倒也不思量跑了,反而和閻寂咬起了耳朵。
“真不知道蕭逸雲要幹嘛,但你有沒有覺得他和我家少主蠻配的,長相般配不說,就事情一猜一個準也配得很,而且都還是腹黑的,更是配。”
閻寂勾唇:“很高興你這麽想。”
“啊?我這麽想你高興什麽?”
“因為我也這麽想的,很高興我們想到一起去了。”
“神經!”
白浪傲嬌飛身走人,沒有看到身後跟上來的閻寂眼裏的寵溺。
齊王府,墨涯居。
“王爺,昨天那人確實去了王妃的流英閣與王妃見麵了,同行的還有一個男子,極可能就是昨天來救人的那個。”黑衣男子單膝跪地稟報著。
蕭逸雲揮了揮手,那個暗衛立時消失在房間中。
“主子,真的不用去把人抓來嗎,王妃不肯說,讓他們說也一樣。”
“不必了,本王既是說了不追究便不追究,隻要雲依不做出格的事就好。”
瀟峰遲疑道:“若以後那人還來呢,還是不管嗎?”
蕭逸雲看向瀟峰,瀟峰立時垂下眼不敢再說什麽。
“吩咐下去,王妃身子已好,不必住在流英閣靜養了,今日便搬回墨涯居。”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這事以後再說。你去到劉叔那一趟,親自挑二十個暗衛過來專門負責王妃安危,閑雜人等不得近王妃的身。”
瀟峰愣了愣,沒想到主子會做到這一步。他應聲下去辦事,有些事作為下人他不能過多插手,還是好好辦事的好。
天色漸暗,左靜點了燈問道:“小姐,你今天不過墨涯居了嗎?”
雲依輕笑搖頭:“王爺沒差人來喚也沒必要過去了,我畢竟是住在流英閣的。時間不早了,傳膳吧,你和我一起吃。”
“好!”好久沒有和主子一起吃飯了,好開心。
左靜開心地去傳膳,沒有發現門外暗沉的眼和一閃而過的身影。
“左清,你回來了,事情辦得怎麽樣,有眉目了嗎?”雲依放下筷子,問道。
“薛晨不敢違逆他叔父,好不容易把他騙出來,他卻怎麽都不肯帶我們過去他叔父那裏,慕容複天天盯著他煩,他這個話嘮也實在受不了了就又躲回去了,我這兩天天天去信他都沒回。”
雲依食指輕擊桌麵:“一物降一物,一個能說的製不住這話嘮,那就隻能請林姑姑出馬了。”
“林姑姑一直避著薛晨,請林姑姑出馬真的好嗎,雖說小姐開口姑姑定不會推辭,可小姐不是說不會讓林姑姑為難的嗎?”
“一直避著也不是個事,我本是不想插手他們的感情之事,所以薛晨多番求我我都不願去撮合他們,畢竟他們年齡上相差近十歲不說,林姑姑喜歡的還是他的叔父,這樣的關係實在是難以撮合。”
“薛前輩一直都避著林姑姑,也是時候讓他們見麵化解這一切了,姑姑為了薛前輩蹉跎了二十多年的歲月,還有幾個二十年經得起她蹉跎下去。薛晨十多歲就喜歡上了林姑姑,總不能教他也跟著蹉跎幾個二十年吧。以前也找不到理由,如今不剛好,就讓姑姑去辦吧,至於他們的情愛,我們不插手,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無論結果是好是壞,有些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是,屬下親自去找林姑姑。”說著就往外走。
“等等,你還沒吃晚飯吧,吃完再去,反正林姑姑不會那麽早睡,你多得是時間去找她。”
左清嘴角抽抽,小姐,你敢不敢把話說得再曖昧一點,他這麽奔波是為了誰啊,說得好像是他特著急見林姑姑似的。
吃過晚飯左清就出門辦事了,左靜也被她打發了下去。她隨手翻了翻賬本,實在沒什麽心思看就洗漱一番睡覺了。有些事找不到出口她也不會去過於糾結,糾結得來的事她會去廢心神,糾結不來的她也不難為自己。
蕭逸雲中了碧落後她略一思索還是讓人去找薛晨的叔父,那個性格古怪卻醫術驚人的前輩,她當時沒有說一定要給他解碧落,但能解了還是解了好,好過被藥物控製,若是實在沒轍她也不好強求,但努力一下總是需要的。
她在決定要讓蕭逸雲站起來的時候就去信問了父親那枚可解百毒、幾可轉換生死的藥的來曆,與其相信車美子不如相信自己人,可惜信上說這是母親機緣巧合下得來的,父親也不知來曆,她想父親是知道些什麽的,可父親不會輕易騙人,尤其是對著她,既然父親不想說必是有苦衷,所以她沒強求。
母親是父親一生摯愛,她從不敢輕易提起母親,若再逼迫父親那她太不孝了,所以最後她還是選擇讓車美子解毒。畢竟即使知道那藥的來曆,那樣的寶藥也不是輕易能得的,這個世界還沒逆天到能解百毒、隻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能把人救回來的藥隨手可抓的地步。要得藥,必然奪人所好,況且這藥還有沒有都是個未知數,選擇車美子的解藥,當時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蕭逸雲中碧落後,她還是怕有什麽變數,和解毒藥和養生的藥不一樣,碧落是長留在身體中的毒藥,不會被排出體內,也不會像補藥一樣被身體吸收後對身體有益,她還是不相信這藥會沒有副作用,所以她思量之下還是給父親去了信。父親很快回信,女兒一再來信追問藥的來源,信上雖說明緣由知道女兒沒事,可女兒這般上心,做父親的也不忍為了私心什麽都瞞著,最後還是說了藥來自於薛神醫。
雲依本就有意請薛神醫出山為蕭逸雲診治,如此一來更是不遺餘力地差人去辦了。對著蕭逸雲她不能隨時出去辦事,所以這事都是左清親自去辦。不知道這藥能不能拿到,她如今還是希望能把蕭逸雲的碧落解了,這樣活著大家都太累了,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