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師,你到底意欲何為!?”
武大這句話喊的歇斯底裏,金蓮一次次受到威脅,他已經受夠了,雙目怒瞪,渾身被氣的都有些微微發抖。
師師聞言,嬌軀一顫。
自從與武大相識以來,師師能夠感覺的到,武大從未因她出身青樓而看不起她,反而處處優容,迄今為止,武大所作的兩首詩詞,全都是因為她李師師;包括金蓮,也一直待她不薄,可她今日,卻劫持了金蓮。
她抬起頭,滿臉複雜的望著武大,眼神中的掙紮比之前幾日更重了。
武大喘著粗氣,已經徹底暴走,他想盡量冷靜下來,可除非是冷血動物,哪個男人看著自己的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被人拿匕首抵著還能保持鎮定?
“你到底想怎麽樣?你白蓮教有能耐就衝我來!”武大嘶吼道。
師師聞言又是一顫,她知道,她已經徹底被武大嫉恨上了。
可是,有很多事,她都是身不由己的。
養育之恩,大於天,她不能違背李蘊的命令。
其實,她本來沒想把事情鬧的這麽大,她隻是想偷偷控製住武大,沒成想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周侗今日突然到訪武府,這完全大亂了師師的計劃,她心知有些事是瞞不過周侗這樣的老狐狸的,便隻是臨時起意,動手劫持了金蓮秀紅以及童雪兒。
但,即使如此,師師還是有良知的。
她心知金蓮有孕,未免無辜傷了金蓮腹中的胎兒,她隻用迷藥迷暈了秀紅和童雪兒,單獨留下了金蓮。
“說啊,你到底想怎麽樣!?”
武大逐漸逼近了房間。
“站住!”
師師終究還是清醒了過來,盡量保持著冷漠,淡淡說道:“武大官人,俗話說最毒婦人心,我勸您還是莫要輕舉妄動。”
武大臉色鐵青。
“武大官人,小女子知道您的府上如今高手如雲,但我勸您讓他們安穩些,如若不然,小女子若是受到驚嚇,一不小心手抖了一下,那可就……”
“你敢!?”
師師舔了舔朱唇兒,笑容玩味,嬌聲道:“武大官人,您既然已經派人來了,想畢您也是知曉奴家真實身份的。我非良人,本性涼薄,我勸您還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小女子還心存善念上。”
最毒婦人心,越是漂亮的女人,發起狠來就越厲害,古人誠不欺我。
武大被氣的直跳腳。
麵沉如水的西門慶插話道:“敢問師師姑娘,秀紅與童雪兒,可無恙?”
師師不置一詞,沒有理會。
倒是被劫持的金蓮,除了臉色微白之外,似乎極為鎮定,“秀紅與雪兒沒事,師師姑娘隻是將她們迷暈了。”
金蓮真的是一個強大的女人,或許在別人眼中她除了容貌豔麗之外毫無特點,但不得不承認,如今金蓮與曆史上截然不同,她已經極為堅強。
或許,她是為了讓武大安心吧。
西門慶鬆了一口氣。
武大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舊話重提,“敢問師師姑娘,你到底想怎麽樣?”
師師微微一笑,答道:“武大官人,苯教教主對您一直極為仰慕,小女子奉家師之命,特來請您前去總教教壇與教主促膝長談。”
“不行!”武鬆急促道。
西門慶也是斬釘截鐵的說道:“絕對不行!”
白蓮教非朝廷所允,朝廷也一直沒有停止對白蓮教的追殺,白蓮教如今的境地雖沒有當年之盛世,但能夠隱藏在暗處苟延殘喘,已經足已表明白蓮教的實力不低,白蓮教教主,也必然是一位絕世梟雄。
朝廷之所以留著怡翠樓一直沒動手,目的便是將他引出來,現在金蓮卻要帶武大前去會見白蓮教教主,此行九死一生,西門慶雖然憂心秀紅,但他和武鬆也絕對不可能同意武大隻身前往。
這些道理武大自然也是知曉的,但金蓮被師師劫持,武大不可能坐視不理。
他沒有絲毫猶豫,很幹脆的答應道:“好,隻要你把她們放了,我就跟你走。”
“大哥!”
“老大!”
武鬆和西門慶急了。
武大一擺手,不容反駁,“看好家裏人,我很快就回來。”
不一會兒,武大變成了師師的階下囚。
金蓮並不像後世狗血電視劇裏女主角那樣哭的撕心裂肺,死活都不願意讓武大涉險,她很鎮定,因為她與武大夫妻同心,她心知武大不可能會放得下她和腹中的孩兒,所以她沒有勸阻,而且她堅信,自己的夫君一定可以化險為夷,平安歸來。
金蓮幫武大理了理微微有些淩亂的衣衫,盡量擠出一個淺淺的微笑,輕聲道:“夫君,我等你回來。”
這才是武家主母該有的氣度。
這才是一個成熟女人所應該給予男人的信任。
武大無視了師師擱在他脖頸間的匕首,探出手來握住金蓮潔白的柔荑,同樣微笑道:“等我回來。”
一絲黯然,從師師臉上一閃即逝。
西門慶與武鬆滿臉嚴峻,林衝也是麵帶憂色,唯有前來看熱鬧的周侗似乎有些不一樣,臉色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
“師師姑娘,請善待我夫君。如若不然,我‘武潘氏金蓮’,有生之年,定要讓你白蓮教寸草不生!”
鏗將有力,霸氣外露!
武家潘金蓮,首次強勢起來,便震懾全場。
鴉雀無聲。
過了許久,師師滿臉漠然的點了點頭,對武大淡淡說道:“武大官人,小女子勢單力薄,可不敢堂而皇之的穿過武府大門,聽說您府上有密道?帶路吧。”
武大兩眼微眯,笑了笑,看了西門慶一眼,在師師匕首的劫持下,扭身走向密道所在。
武鬆黑著臉喝止了家將與護院的跟隨,跟上去也沒意義,救不了武大,還會暴露武家密道位置。
西門慶親自查看了昏迷中的秀紅和童雪兒,發覺確實無恙後,對金蓮說道:“嫂嫂,你怎麽不製止老大,此行危險重重,我怕老大一個人……”
“住嘴!”
金蓮冷冽道:“我夫君去去就回,武府一切照舊,外麵的生意就交給西門大官人了,從今日起,我正式接手武府內外,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出!”
西門慶微愣,沉默了一會兒,領命而去。
待所有人都退走後,金蓮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門,捂住嘴,不發出任何聲響,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