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結束,雲依大口喘氣,蕭逸雲抵著她的額頭不時地輕啄她的臉、唇幾下。雲依正待開口,蕭逸雲先發話了。
“依依,以後莫要輕易挑逗我,我經不起你挑逗,你一個眼神過來,我都想把你立刻壓在身*下狠狠疼愛一番。”
雲依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蕭逸雲胸前,眼裏隱含悲傷。這是一個比忘憂還厲害的、還難以破除的幻象,碧落帶給了他們蕭逸雲深愛她的假象,其實就是讓他愛極了自己的身子罷。不知道哪一天這幻象或許就破滅了,有人找出了碧落的解藥,或是蕭逸雲忍受不了這般被控製的滋味,將她遠遠丟開甚至是狠心殺了她。
她不敢讓自己沉淪在這虛假的情愛中,她怕自己陷得太深到時無法自拔,連自己也跟著相信了那就是愛情。
蕭逸雲帶人到達皇宮參加這場之前因主角遲遲未到而一再推遲的慶功宴時所有人都到了,就連最愛拿喬每次宴會都要最後出場壓軸的帝後都到了。
似乎身份高貴的人都認為越是晚到越是能彰顯身份,當然若是過了度那就是失禮了,所以王公大臣都極善於去找尋參加宴會到場的最佳時間點以達到自己裝*逼而不遭雷劈的目的。
太後以身子不適就不和年輕人摻和掃了大家的幸為由沒到場,不過倒是派了身邊的玉姑姑前來送禮道賀,那時雲依才知道這位玉姑姑身份不簡單。她父親本是先帝的異性兄弟,是先帝時期唯一一個外姓王爺,她母親與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關係也極為親近,她自小就被封郡主,享受著東臨皇室公主的待遇,和先帝的一眾子女一起長大。
後來玉姑姑的父親為救駕而死,柔弱的母親受不了丈夫離開的打擊自殺殉情,失去雙親的她便被接到太後身邊教養,隻是她怕觸景傷情,所以不喜人喚她郡主,那會勾起她父母在世時最無憂美好的回憶。原本大家喚她一聲姑娘,後來在太後身邊時日長了年紀也不小了,大家開始喚她姑姑,她也樂於如此被喚,那樣她會覺得與這個皇宮更相符些。
玉姑姑身份本就高,和那個嬌蠻公主又極要好,一到宴會就被拉到公主旁邊坐下和公主說說笑笑。蕭逸雲他們到時,她們還在說笑。
蕭逸雲和永盛帝寒暄一番後便帶著雲依坐下了,對麵剛好是蕭逸雲那個看上去極不著調的哥哥,不過雲依很清楚這個哥哥隻是看上去不著調而已,對蕭逸雲他十分上心,蕭逸雲出征後他一直在給永盛帝壓力在盛京牽製了永盛帝不少,不然蕭逸雲出征後的麻煩會更多,他還一直催促永盛帝發糧,雖然這糧草運達時他們仗都打完了,雖然他們完全不需要朝廷的糧草,可這份心意總是叫人溫暖。
蕭逸風看過來時雲依朝著他笑著點頭致意,蕭逸風這人不拘小節,直接端起酒杯朝她舉杯致意然後一幹而盡,雲依出於禮貌也準備端起酒杯意思一下,誰知蕭逸雲不爽了,按住雲依端酒的手,然後看向蕭逸風眼刀子直呼。
蕭逸風愣了愣,然後扯開嘴角挑釁地對著蕭逸雲抬了抬頭,又一杯酒下肚。蕭逸雲冷哼一聲,轉頭給雲依夾菜的當兒,湊到雲依耳邊小聲叮囑:“蕭逸風不是什麽好東西,你離那個沒皮沒臉的家夥越遠越好。”
啊喂,那是你親哥,有你這樣當弟弟的嗎,這算什麽,吃醋了嗎?蕭逸雲的狀況她是越來越無法理解了啊。
蕭逸風看弟弟連一個眼神都不給自己了,露出了一個傷心的表情,雲依抬頭正好看到了,那哀怨的小眼神讓雲依一激靈,同情他的心思瞬時煙消雲散。
慶功宴無非如此,一群人客套客套互相不停地敬酒,蕭逸雲冷著張臉,除了宴席剛開始時皇帝一番客套讓人宣布賞賜,無非是些金銀珠寶、良田好馬和沒有多少實質意義的名號,蕭逸雲並沒多在乎,他手下的大將綿連興奮的樣子其實心裏也沒那麽激動,這般軍功對他們而言根本就不算什麽,他們從來堅信以自己的能力立這些軍功本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更別說他們還有個這麽厲害的主子。
雲依也得了賞賜,說她巾幗不讓須眉千裏隨夫上戰場無愧為安慶將門之後,賜給了她不少綾羅綢緞、珠寶美玉,還封她為一品誥命夫人。
雲依根本沒有參與戰事,這般豐厚到不合理的賞賜讓旁人眼紅不已,雲依感受到來自四麵八方的犀利眼神麵上激越,內心卻往下沉,皇帝故意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此後本來稍稍歇了心思不再想方設法找她麻煩的夫人小姐們此後必然又會興起找她麻煩的心思,而且不會僅僅是她可以置之不理的角色來找麻煩了,不過想通過她來給齊王府難堪未免小看了她,這賞賜那麽豐厚她就收下了,至於伴隨而來的麻煩,她不敢說一定能化麻煩為助力,但化解麻煩不在話下。
蕭逸雲知道雲依不會因為這賞賜那般失態,她確實是個聰明的女子,他沒有事先囑咐她依舊知道要怎麽做。他生性薄涼什麽都激不起他的興致天下皆知,所以他無需裝作開心,而她和他的手下卻需這般做,讓他那高高在上的大皇兄以為他身邊的不過是一群可以輕易被外物打動的俗不可耐的人,他的大皇兄必然會放鬆對他們的警惕,也會為此低估了自己,這對他有益。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對他大皇兄的性子他摸得很清楚,可對於他他的皇兄可就了解得太少了,他隻要看到自己願意給他看到的就行了。
封賞聖旨念完後蕭逸雲等人接了旨,蕭逸雲因腿疾早就免了跪禮,這次聖旨不但給了雲依極高的誥命地位,更是免了她的跪禮,對於誥不誥命她無所謂,可能免了跪禮她樂意得很,無論如何都沒人願意有事沒事就要下個跪什麽的,何況她帶有前世記憶,對下跪更是不樂意,如今免了,好得很。
永盛帝帶頭敬酒,群臣舉杯共同恭賀,蕭逸雲也舉杯很客氣地致謝喝酒,之後蕭逸雲就自斟自飲,有些人來敬酒說了一通好話他連眼神都沒給直接喝了杯酒回頭和雲依咬耳朵,弄得那人尷尬得很,後麵的人看這情形都消了前來怕馬屁的心思,他們又不傻,這馬屁拍到馬腿上還有什麽意思呢。他們轉頭調轉目標,紛紛恭賀永盛帝,什麽天佑東臨、承蒙皇上厚恩東臨千秋萬代之類的,直把永盛帝蕭逸錦哄得樂開懷,說笑聲把樂聲都蓋過。
酒過三巡時,一群穿著暴露的女子隨著樂聲登上台來,她們搖擺著柔軟的腰肢頻頻向場上的男子拋著媚眼,直把宴席的氣氛推向**,場上的男人本就喝酒喝得身子熱了,此時更是熱的不行,有些不拘小節的武官在舞女經過時直接伸手襲向近前女子的胸,引來一陣哄堂大笑。
雲依看向那武官後麵端坐的夫人臉上僵硬的笑微微搖頭,自詡高貴的人的齷蹉不會比旁人來得少,反而越發光明正大。對著好色的夫婿,妻子也隻能看著,甚至是笑著,就算東臨以專情為讚,但之所以會被眾人推崇,未嚐不是因為專情終是少數人能做到的,若是常態,又怎會那般為人津津樂道呢,若是常態,能被人茶餘飯後提起的反倒應該是那些三妻四妾用情不專的人了吧。
東臨以專一的愛情為美,但這並不代表東臨就排斥男子風流,男人的劣根性在,風流依舊可以是佳話,妻子在家會有很高的地位,但並不代表丈夫會獨愛妻子一人,妻子也隻是地位高而已,換言之在東臨嫡庶之分會很明顯,不過也僅僅如此罷了。
在各國中女子地位算得最高、最能維護女子尊嚴的東臨也不過如此,其他國家女子的悲劇可想而知,最起碼在東臨隻要妻子不犯錯幾乎沒有男人會為了其他女人而休妻,即使和妻子形同陌路,起碼妻子沒了丈夫的愛,還有地位在。
舞女中間有個高挑的身影被眾舞女舉起的沙娟擋著看不清麵目,等到站定在宴席中央後在舞女的舞動中才慢慢現出真容,那絕美到妖豔的容貌立時讓在場不少人倒吸了口氣。雲依看過去發現不少女子也看直了眼,等回過神來時她們大多眼中沒有妒忌,而是驚豔或是沮喪,或許有些美太過,讓人連嫉妒的力氣都沒了吧,女子尤其是美女對比她美上那麽一點的女子會恨得牙癢癢,可麵對自己遠遠不及的反而不會去嫉妒,反而會崇拜。
這從眾女的眼神可以看出,那個舞女究竟有多美,可傾城、可傾國。不過也不是所有女子都這樣,這群天之驕女美貌不及、極為嬌蠻不服輸的眼裏露出了鄙夷,她們是天之驕女,豈是一介賤民能比的,空有美貌罷了,她們隨便動動手指就能教她紅顏薄命,哼!
雲依看著有些目露殺機的女子歎口氣,女人這生物啊,還真是說不清,即使她也是女人,依舊說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