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冉一愣,“既然小殿下早就知道我的目的,為什麽還是願意和我們一起呢?你就不怕我拿不到解藥,用你去換解藥嗎?”畢竟卓錦軒為了找他,幾乎封鎖了整個葉瑪古城。
卓錦毅冷冷的看著焉冉,片刻之後,眼中的冷意驟散,忽然對著焉冉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我相信姐姐不會那樣做的。”
焉冉心中一抽,其實,她曾經動過那個念頭,那時候她想,既然卓錦軒那麽緊張卓錦毅,那麽,她如果用卓錦毅換解藥,卓錦軒肯定願意!不過,這個念頭也就一瞬而已,她焉冉雖然冷血淡漠,但是也還沒有卑鄙到那種程度。畢竟這卓錦毅也隻是個孩子,一個和她的萌萌一樣可憐的孩子。
邊上的東方冥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眼中一絲暗芒滑過,“小殿下不用多想,既然答應了你,就不會讓你失望,不過,接下來,我們恐怕要開始過逃亡的日子了。”
逃亡什麽的,焉冉才不放在心上,隻要解藥得手了就好。
“解藥給我。”焉冉說著拿出一隻小小的瓷瓶。
東方冥將解藥放進那瓷瓶,臉上露出微笑,“好了,有了解藥,萌萌不會有事了。”
焉冉笑著點頭,仰頭一聲長嘯,片刻之後,一個黑影在天空中盤旋,焉冉看了一下周圍的火光,無奈的又尖嘯了一聲,那黑影終究從天空落了下來,穩穩的落在了焉冉的手臂上,駭然是一頭獵鷹。
焉冉摸摸它的腦袋,將那個瓷瓶小心的裝在一個袋子裏,然後穩穩的係在獵鷹的腳上。
當獵鷹衝入夜空,焉冉仰頭望著它變成一個小點兒,喃喃道:“希望它能順利的將藥帶回去。”
這獵鷹是當初焉冉讓青峰建立信息網絡時為了特殊傳信而特別捕捉訓練的,這一年來,這一頭獵鷹已經成功的完成了數次任務,焉冉這一次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獵鷹身上了。
“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東方冥安慰了她一句之後,看著周圍燃燒的火焰,地上黑衣人的殘肢斷臂,眉頭皺了起來:“先離開這裏吧。”
焉冉點點頭,轉身就要離開,卻被東方冥一把給抱住了。
焉冉驚呼一聲,捶打著東方冥的肩膀,“你幹什麽?放我下來!”說著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月雕和卓錦毅。
東方冥卻笑著說:“我抱我娘子,誰敢說什麽!”說完之後目光冷厲的看向月雕。
月雕輕咳一聲,一下子將卓錦毅抱起來,身影一閃,人就消失了。
東方冥笑眯眯的再次開口:“現在不用害羞了?”
“誰害羞啦!”焉冉瞪著眼睛看他,不肯承認。
“對,某人膽大得很,最喜歡投懷送抱了!”東方冥一臉戲謔的笑容,腳下一點,往竹林外掠去。
焉冉頓時就想到了在燕京城的第一次、第二次見麵,好像,的確有那麽點兒吧,不過,她才不會承認呢!
“東方冥,你胡說八道!”焉冉嘟著嘴巴,掄起粉拳再次落在他的肩頭,卻惹來他“嘶”的一聲輕呼。
焉冉一驚,“你也受傷了?”
“沒有,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受傷嗎?”如果不是抱著焉冉,他甚至想拍拍胸口了。
“真的?”焉冉明顯不相信來著,拳頭又落了下來……
……
兩天後,淮河。
淮河是奉天大陸的母親河,跟焉冉在現代華夏大陸上的長江差不多。這淮河發源於越國北部的桑幹高原,流經越國、燕國、齊國,最後從齊國度灣入海,因此,淮河的河運是非常發達的。
一艘商船的甲板之上,一名女子身著淡藍色的薄紗裙靠在船舷護欄之上,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背後,雖然看不到正麵,但是,那窈窕的身姿,卻引人遐想。
“桑柔姑娘,你的傷還沒有好,還是不要吹這麽久的風比較好。”一名俊秀的男子走到女子身邊,目光熱切的看著她,一臉關切的樣子。
“在床上躺了兩天了,骨頭都酸了,讓我再站一會兒吧。”女子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加上那帶著點兒撒嬌意味的祈求語氣,任何男人聽了恐怕都舍不得拒絕她的請求吧。
果然,男子臉上露出不忍之色,“那再一刻鍾,一會兒必須回艙房休息了。”
“謝謝展公子。”女子展顏一笑,神秘美麗的眼眸中一片動人的光輝。
那展公子果然看得直了眼,一時間傻住了。
燦爛的陽光下,一對男女站在船頭,女子極目遠眺,眼眸半眯,享受著河風徐徐,金色的陽光裹在她身上,一片耀眼,男子靜靜的看著女子嬌美的側臉,早已癡了去。
“小姐,該吃藥了。”如此美好的畫麵,卻忽然被一個沙啞的聲音給打破了!
一名臉上有疤,年約四十的男子走到兩人身後,恭恭敬敬的對那女子說,同時,目光滿是敵意的看著那姓展的男子。
“月雕。”女子的語氣有點兒無奈又有點兒不悅,然後轉頭看向展姓男子,“展公子,對不起,我這個護衛就是這樣,你不要介意。”女子說著對展姓男子抱歉的笑了笑。
原來,這女子正是焉冉。
兩天前,焉冉拿到解藥之後,和東方冥等人離開了葉瑪古城,在路上的時候,東方冥收到飛鴿傳書,當即變了臉色,焉冉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他隻說天絕門出了點兒事,因為事態緊急,他是不能和她一起回雲中城了!
不過,東方冥擔心焉冉的傷勢,於是留下月雕照顧她。焉冉並沒有推遲,她不是矯情的人,她知道如果她拒絕的話,東方冥一定會不放心她的,於是乖乖的答應了。
分離在即,東方冥是萬分不舍啊,纏著焉冉親了又親,如果不是顧忌著她的傷,他一定會狠狠的要她幾回才離開!
不過,離開的時候他卻堅定的將卓錦毅帶走了,這個越國的小皇子,心智非同一般,東方冥實在是不放心讓他跟在焉冉身邊。焉冉想到東方冥的身份,也就同意了,而卓錦毅知道東方冥是天絕門的少主之後,也願意跟著東方冥離開。小小的孩子,已經知道什麽樣的選擇對自己是最有利的了。
為了躲避卓錦軒的抓捕,焉冉用了桑柔的名字,和月雕化裝成千金小姐和中年護衛,上了這艘商船。
這艘商船並不是普通的商船,而是,越國皇商展家的商船,而且,好巧不巧的,展家二公子,展書陽正在這商船上。
這展書陽是展家老二,上麵還有一個大哥,他那大哥從小就被當成展家接班人培養的,而這展家老二雖然也頗有經商天賦,但是,因為從小身體不好,所以,對於家族的生意,接觸的並不是太多,是個有錢有閑的富二代。
按說他這麽一個富二代,什麽樣的美女沒有見過,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焉冉第一天上船的時候,他就看上眼了。
焉冉因為受傷,被月雕押著在床上休息了兩天,這兩天,展書陽又是送藥又是送營養品的,還親自跑到他的艙房看望她,那愛慕的小眼神兒亮亮的,弄的焉冉滿頭黑線。
而月雕則一直陰著臉,時不時的在她麵前提東方冥,讓她注意身份,當然,自始自終,他就沒有給過展書陽好臉色。而展二公子卻絲毫不在意月雕的態度,眼中隻有焉冉,其他的一切都不在意的樣子。
“小姐,這個展書陽對你不懷好意,你應該和他保持距離。”月雕第一百八是次的提醒。
焉冉看著麵前黑糊糊的藥碗,眉頭皺得死緊,“茯苓要在就好了,我就不用吃這種苦哈哈的藥了。”焉冉仿佛沒有聽到月雕的叨嘮一般。
月雕無奈的一歎,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唐丸兒放到焉冉麵前,焉冉嘿嘿一笑,“還是東方好。”
這糖丸是東方冥專門為焉冉準備的,他知道焉冉討厭吃藥,又不喜歡蜜餞、甜棗一類的東西,所以就親手製作了那些糖丸,焉冉離開天下盟的時候傷勢還沒有大好,所以東方冥就將糖丸交給了月雕,要他在焉冉那不肯服藥的時候給她吃。
聽到焉冉的話,月雕的臉色終於好了一些,“還算有點兒良心。”
焉冉眨眼,她什麽時候沒有良心了。
“月雕啊,有句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現在在人家的地盤兒上,你不要對人家展公子黑著個臉……”焉冉苦口婆心的說著。
月雕卻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扔給焉冉一個個性的背影。
焉冉歎息一聲,她覺得她是不是做錯了,她就不該答應東方冥將這個月雕帶在身邊,這哪裏是照顧她啊,明明就是監視她啊,東方冥,真有你的!
焉冉正想著,忽然聽到外麵傳來嘈雜聲,月雕去而複返,臉上的疤痕因為嚴肅的表情變得有點兒猙獰,“小姐,漕運司的官兵在攔河搜查。”
焉冉點點頭,迅速的將藥一口喝下,將糖丸含在口中,“我們出去看看。”
月雕一聽,頓時瞪大了雙眼,他們現在不是應該藏起來嗎?
“在船上你覺得我們能藏到哪兒去。”焉冉無所謂的說,其實她並不怕這些官兵的搜查,隻是不想被纏著麻煩而已,她現在隻想快點兒回到殷梓萌的身邊。
月雕一天,也釋然了,以他們如今武功和修為,能攔住他和焉冉的人實在是不多,除非那個光頭親自來,不過,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