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後耶律列將辛棄疾趕到一個小房間裏派人看著,唐婉原本想把辛棄疾放在眼前,可惜耶律列不讓,最後是放在唐婉隔壁的院子裏。
晚上耶律列來到唐婉的住處,唐婉一陣緊張,暗自戒備。
“你來幹什麽?”
耶律列笑了:“這本來就是我的房間難道我不能來?”
可是現在她住在這裏,唐婉磨牙:“既然是你的房間,那你自己住,我走了!”
唐婉邁開腿就要往外走,耶律列攔住她:“好了,開個玩笑!我等會兒就走。你別忘了,沒有我的話,你走不出這個房間。”
唐婉暗自翻了個白眼:逗她很好玩嗎?耶律列真把她當小動物了。她也是!這段時間失了平常心,動不動就被耶律列逗得炸毛,像一隻軟弱無能的貓。看來還要好好平息一下,找機會逃走。
“你今天出城祭祀,有結果了嗎?”耶律列問,這麽大晚上來看唐婉,不止是因為想她,這才是主要目的。
祭祀隻是個幌子,唐婉撇撇嘴,把早就想好的托詞講了出來:“算出來了,你們陛xià命不久矣,就是這幾個月的事。”
這還真不是瞎說!
唐婉前兩天看了星象,星象上顯示的結果就的紫薇星墜,東方星亮。
“完顏光雄是你兄弟吧?他實力如何?”
完顏光雄?完顏光雄本身沒什麽實力,但他哥哥完顏雍實力不錯,他與完顏光雄的關係很好,自然會支持完顏雍。不過耶律列想到完顏亮,他之前與完顏亮的關係也不錯,就是這兩年有點淡了,現在關係有點差
“你就說,誰最可能繼承皇位吧!”
耶律列避而不談,這些事情跟唐婉說什麽,她聽得懂嗎?耶律列雖然對唐婉足夠重視。但卻有著這個時代男子普遍有的大男子主義。“戰爭讓女人走開”,雖然沒聽過這句話,但耶律列卻切實執行了這就話。
誰繼承皇位,唐婉知道。完顏亮啊!但她不可能這麽爽快地說出來,這樣的籌碼自然要好好利用。
“不知道。”唐婉果斷騙人。
不知道?耶律列皺眉,真的假的?
實在是事關重dà,容不得耶律列放鬆,他不得不多想!事實上唐婉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
唐婉說知道。他會覺得荒謬,因為她從來沒來過金國,連金國的人都不認識,怎麽能算出下一任皇帝的繼承者?可是唐婉說不知道,他也懷疑,她似乎知道一些事情,很篤定地說完顏亶時日不多,完顏亶才30歲,怎麽可能時日不多?
“陛xià怎麽會死?”耶律列問,這是他心中最疑惑的地方。
“人都會死的。他自然會死。”唐婉當然不會告sù耶律列完顏亶是怎麽死的。
“那你看出什麽來了?祭祀就是出去玩嗎?”耶律列憤憤道。
生氣了呢!唐婉心裏暗爽,也有你憋屈的時候,叫你囚禁我!叫你欺負我!
“不是告sù你了嗎,你們皇帝時日不多,金國要易主。這麽大的事情都能確定了,你還不知道該怎麽辦?有什麽好想的,又不是你要當皇帝!難道你想當皇帝?”
扯什麽淡!耶律列心中門兒清。
他當皇帝?!他憑什麽當皇帝?
憑他令人詬病的出身?手底下那幾個部族?別開玩笑了,他還不如自殺!要說爭,完顏亮和完顏雍倒是有一爭的資格。唐婉說得對,他擔什麽心。他隻要將從唐婉這裏知道的消息告sù完顏光雄就行了。
“晚了,你休息吧!”耶律列轉身出了門。
唐婉鬆了口氣,將門閂好,耶律列的侵略性太強由不得她不防備。
第二日唐婉神清氣爽地起來。吃了飯在房間裏壓腿拉筋,紮馬步,跑步跳躍,攀牆練拳,直累的一身大汗,練完後吩咐下人備水。洗了個澡。
一qiē收拾完畢,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站住,你不能進去!”
“出去,爺吩咐過了,唐姑娘不能出來,你還是走吧,她不見你。”
唐婉奇怪,走到門口,辛棄疾被小紅小綠攬著,一臉倔強,不肯退縮。
“幹什麽呢?”唐婉道。
小紅放開辛棄疾回道:“姑娘他要見你,但是爺吩咐了不準您出來,奴婢正勸他回去呢,誰知他不肯走,吵到姑娘了,奴婢這就將人拉走!”
“慢著!”唐婉出言阻止:“耶律列隻說不許我出去,並沒說不準人進來,這樣,你放他進來,我不出去。”
“這,”小紅遲疑了。
“這什麽,難道為這樣的小事,要請你們公子來一趟?”唐婉反問。
“好吧。”
辛棄疾一脫離束縛就朝唐婉奔來:“姐姐!”
唐婉拉著他進了屋,問他“你怎麽來了?鬧出這麽大動靜?”
辛棄疾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想姐姐了!”
小鬼,竟然會甜言蜜語!
唐婉失笑:“他們沒為難你吧?”
辛棄疾搖頭:“沒有!”然後低下頭,臉上頹唐不已:“姐姐,我還能回去嗎?”
回去,逃走?
唐婉搖搖頭:“暫時不能!”她還沒想到辦法,要等,等到時機成熟,找個好時候走。
“那我,我”辛棄疾很不開心,卻不知道怎麽表達他的不開心,但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不開心!
心事這樣明顯,唐婉想裝作看不見都困難。這幅小媳婦的模樣,一點也不想日後的大詩人大英雄老辛。
“辛棄疾,你這名字是誰取的?”
“我父親,父親希望我像冠軍侯一樣,收複失地!”辛棄疾滿臉自豪,脫口而出。
冠軍侯霍去病!嗬嗬,還真是仿照這個來的。
“父親說我要回宋國,效忠大宋皇室,將金人趕跑,收複燕雲十六州!父親說我們本來就是宋國的臣民,不能漂泊異鄉,可惜父親倒在金人的刀下,至死也沒回到故土我以後要當將軍,將住在我家旁邊的金人全部殺掉,讓父親躺在宋國的土地上。如此,我也算給父親報了仇!”辛棄疾紅著眼,一臉倔強,悲傷中帶著堅定。
原來這就是他執著抗金的原因,唐婉忽然感覺心裏一陣柔軟,將辛棄疾摟進懷裏,撫摸著他的頭。
這個時候唐婉怎麽都不忍心告sù辛棄疾,他的願望不可能實現!
“姐姐”辛棄疾忸怩地掙了掙,然後由唐婉抱著,一會兒後,忽然抬頭。
“姐姐,我聽說宋國的皇帝住在金國,我們去看看他好不好?父親一直想過皇帝回宋國,到死都想見皇帝一麵,可惜一直都沒見著。”
皇帝,欽宗,趙桓?
唐婉很想說,一個落魄的皇帝有什麽好看的,懦弱無能,苟且偷生,朱璉都能以死殉國,趙桓差遠了!可對上辛棄疾亮晶晶的眼眸,打擊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我們沒辦法見他。”唐婉隻能這麽說。
“哦!”辛棄疾耷拉著腦袋,“那我以後再去。”
話雖如此,辛棄疾臉上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但他是懂事的孩子,知道自己的處境,唐婉保住他的性命,他不能再給她添麻煩。
真是個令人心疼的好孩子,唐婉看得很不忍心,心裏暗下決心,不就是個落魄皇帝嗎?有機會一定讓他去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