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拿過書,很想打開看看。上古大巫的傳承,她真的好奇。
“看看吧!”甘老道說,“若是有不會的,可以跟我探討。”
“你看過?”
“當然!你的轉世允諾在找到你之前,我師門中人可以學上麵的東西,除了不能抄錄,能學多少是多少,學的東西不能外傳。找到你之後,將東西轉給你。”
唐婉好奇問道:“那你學了多少?”
甘老道先是苦笑,轉而帶著幾分釋然和慶幸:“不多,大概一成吧!”
“怎麽不都學了?”
甘老道是真的鬱卒了,好東西誰不想學,這麽好的機會,自祖師以下到他,誰不是日日研究夜夜鑽研,可是就是學不完學不會啊!
“大概裏麵的東西太多太深奧,要依靠血脈傳承才能激發,你可以好好學。”
唐婉抱著書,不置可否。學不學,學多少,到時候再看。
將甘老道兩人送走後,唐婉去了榮壽堂,對崔氏劉氏變了一套說辭,大致是甘老道是個騙子,拿人錢財替人辦事,嘩眾取寵而已。
見崔氏等人麵露懷疑明顯不信,唐婉又胡扯了一通,到最後崔氏等人雖還是將信將疑,但大家都很默契地不提這事。
於是甘道士的事情表麵上就這樣水過無痕,沒有掀起半點波瀾。
接下來唐婉天天抱著《大巫經》手不釋卷,裏麵的諸多描述和手段十分神奇。
《大巫經》總共七篇,分觀星篇、占卜篇、降神篇、巫舞篇、巫醫篇、巫咒篇、祭祀篇。書不長但每篇的內容言簡意賅,她研究了好幾天才勉強看完前兩篇。
無論學不學的會,先看完了再說。唐婉本著藝多不壓身的想法,下定決心好好學習。
唐婉孜孜不倦地研究《大巫經》的內容,日子過得十分充實,但就是太充實了,經常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原因無他,崔氏天天對著她耳提麵命:嫁人!嫁人!嫁人!
唐婉感覺十分苦惱,日子太難過了!
她真可憐!可她也勸不住崔氏,崔氏說人的功夫她是領教過了,反正隻要被她盯上,就等著受虐吧,跟唐僧沒差別!
這一日請安,唐婉又被說得眼淚汪汪的。回到婉儀居後,唐婉托著下巴苦思冥想,怎麽才能讓崔氏轉移注意力,不在盯著她呢?
照今天這個架勢,崔氏接下來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催促她嫁人,她一定會推脫,然後磨上一年半載,十年八年的,這麽久的日子難道真的要這樣過?
不行,得想個辦法。
“小姐”一個丫鬟在屋外喊她。
“進來!”唐婉道。
唐婉一看是個眼生的小丫頭,便問:“你是哪個院子的,我怎麽麽見過你?”
“小姐好眼力,我是新來的丫鬟墜兒!”
“有什麽事嗎?”唐婉問,這丫頭肯定不是來玩的。
“小姐有人叫我給您送一封信。”墜兒道,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封信。
唐婉接過來,也不問是誰送的,打開信看:
“婉兒:
一別之後,已過月餘,往事曆曆在目,縈繞我心,一刻不曾忘懷。一別月餘,婉兒吾妹,你我竟緣慳一麵,不曾想你我之間咫尺之隔,竟成天涯之遙。我曾想束裝就道,前往唐府探望,奈何心有餘力不足,不曾想因我之故,使妹再次深受委屈。遊代母道歉,望妹海涵。山高水長,盼妹善自珍重。
陸遊”
唐婉飛快地看了信,見墜兒還在等著。便道:“你替我給他帶個口信,三日之後,山陰城南,我等著他!”
唐婉也不問她怎麽進來的,能不能出去,相信她必是有自己的辦法。
“你走吧!”唐婉轉過身,心裏翻江倒海。
陸遊替他母親道歉,難道他知道那天的事了?
嗬嗬,不是什麽事情都是一句話就能原諒的,唐氏讓她回頭自甘下賤地去陸家做妾,那是對她人格的侮辱,她雖然不放在心上,但心裏總是有一塊疙瘩,不吐不快!
憑什麽!憑什麽唐氏可以隨便傷害她,然後陸遊一句話解釋道歉,她就要原諒,然後看著他們一家花好月圓,幸福美滿?然後等到第二次,唐氏發瘋,再來傷她,陸遊又道歉,她原諒……這樣來來回回無休無止,憑什麽!
她不想與陸遊糾纏,不想與唐氏關聯,他們之間的瓜葛在她被休的那一刹就結束。
可是唐氏不知足,唐婉冷笑,我會送你一份大禮的!
“陸遊,也該是你受苦了!”唐婉勾起唇角,“你欠唐婉的,我會替她一點一點的討回來!”
“小姐!”巧月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小姐,我聽到一個壞消息,是,是……”巧月是了半天,卻不忘下講,似乎遇到了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
“說!”唐婉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是陸夫人,她在山陰城四處宣揚,說您忤逆犯上,不敬長輩,性子極為桀驁囂張跋扈,不是大家閨秀!在陸家的時候就經常頂撞她,陰奉陽違,說您善妒,不肯給三少爺納妾,實在沒有主母的心胸,不能支持中饋。還說您身體極弱,不能懷孕,不是她狠心休棄您,而是她可忍耐你的脾氣和缺點,卻不能讓陸家子嗣凋零。小姐,現在整個山陰城都在議論這件事,咱們該怎麽辦?”
“我是這樣的人嗎?”唐婉淡定地問。
“當然不是啊!”巧月急了,“小姐是多好的人,溫婉賢淑,謙良恭順,心地善良,這世上在沒有比小姐更好的人了!”
“那唐氏呢?”唐婉又問。
“陸老夫人?”巧月皺眉,“陸老夫人可不像您!做事情手段厲害。”
“那就是了,大家都知道她是什麽樣的人,就算不知道,日久見人心,我不會被冤枉的,你急什麽!”唐婉道。
雖然如此,巧雲還是擔憂:“小姐,你不知道,陸老夫人在外麵的名聲好著呢,大家都相信她,您卻很少在外麵走動,這樣大家都會認為你錯了,你很吃虧的!以後還有那家人願意接納你?”
唐婉笑了:“我知道,那要什麽緊呢?”反正她不想嫁人。隻不過她不想嫁人是一會事,唐氏這樣汙蔑她又是另外一回事。
原本她隻想給陸遊一個教訓,現在看來,她似乎太過善良,以至於人人可欺,她應該加點料進去,嗯,就這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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