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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送完客人回來,同樓藝去多寶閣安排些事,正好順路就聊天起來,樓藝把今早看見玉拂一身泥濘回來的事說了。歐陽雖然狐疑卻想不透,但泥濘這臨淵殿中幾乎隻有湖中才有這效果,所以回了住處就與夜行說了。
調皮地說到一半住口,夜行便過來掐了他的脖子威脅地說出來。看著夜行匆忙離去的背影,歐陽道,“還真是狠啊,這麽不給麵子!”
夜行匆忙趕去龍源殿,大概隻有他知道玉拂昨晚做了什麽。她竟然去找自己丟下湖的那個盒子!真的這麽寶貝到要下湖去找嗎?
從來都冷靜如冰的他居然頭腦發熱將東西給扔了,誰知道這玉拂竟然半夜三更悄無聲息地去從那麽大的一片湖泊中翻找。他不敢想象深夜裏冰涼徹骨的湖水和髒兮兮地泥濘,高過她半米的湖中央。
夜行此時心中無比的悔,為什麽要讓她一個弱女孩承擔他的錯,隻是一個凡人而已,萬一嗆水了怎麽辦?想想就後怕。
他隻想快點找到她告訴她,不要在意那些身在之物,想告訴她他很在乎她,比任何人都要在乎!
等到了龍源殿,卻沒有發現玉拂的身影。住的房間沒有,平日裏呆的小花園也沒有,樓藝也沒見到。到底去哪了?
樓藝看著夜行失魂落魄的樣子,忽然沉默了。她似乎懂了他的心意,嘴裏一絲苦澀蔓延。
夜行在龍源殿中瘋狂地找尋玉拂的蹤跡,卻到處都沒有人影。他的悔意很直接地表現在臉上,這對他來說有多麽的難得,隻有經常相處的人才懂得。
想到玉拂一個嬌小柔弱的身子在半夜寒冷的泥潭中獨自摸索,隻為了他的一時怒意,他心裏就難過得如錐子般刺痛。
低著頭頹廢地踱步,竟然殿主靜室前,看著開著門縫的靜室門,夜行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上前去敲。
禦天龍今特意在靜室中等他。夜行此時站在他的麵前就像一個迷茫的孩子,“是不是你把玉拂藏起來了?你知道我對她……”
“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單純,她的身世背景注定了她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死心吧!我已經讓她閉關去了,不到比試不會讓她出來的。你走吧!”禦天龍今平日裏一副慈愛的模樣,今日語氣裏卻全是生硬的調子。隻是背對著夜行,已經能感覺到這個老人寬瘦的肩膀所承受的重量,仿佛全是暗夜裏寂寥的意味。
夜行忽然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他看著他寬厚而冷漠的手掌,卻什麽都抓不住。
夜行目光堅定地看著前麵這個外表堅強,外人眼中的強者,可是他明白,他隻不過是一個脆弱而孤獨的老人而已,為他好的方式他不能就這樣接受,一定要想辦法兩全其美!
他要努力擁有更大的力量,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受到傷害!他要和玉拂在一起不受拘束!
玉拂毫無征兆的閉關,讓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詫異,之前明明都不讓修煉了,可是都到了最後一個月,別人都已經修煉了很久,現在才開始,會不會太遲了?
眾人都在猜測,殿主這究竟怎麽了?難道想故意敗給閔月殿?臨淵殿的臉麵放哪去?還是說殿主另有計劃?沒人知道原因。
玉拂所修煉的靜室隻是普通的石室而已,可卻是禦天龍今親自挑選的密室,處於湖底,那少數的幾間密室,少有人知道。平日裏一般都供長老使用。
石室中沒有什麽特殊擺設,隻幾個蒲團供修煉和幾支蠟燭以供照明,這也是為了修煉的人清心寡欲。
待在靜室中的玉拂不知道外麵的情況,隻一心修煉。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了,隻要有希望就要努力,玉拂就是這麽想的。反正每天都會有師父親自來送飯菜給她,幸福極了。
對照著師父給的書修煉,小半個月就這麽過去,她卻還是沒有突破易乾坤曾經說的全身經脈打通,而且兩邊顴骨上的太陽穴還隱隱作痛。她以為這恐怕是正常情況吧,想要練成什麽總要經曆某些傷痛才能蛻變。
她雖然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多修煉了一兩天之後,愈來愈痛苦,仿佛針紮一般劇烈。
師父偶爾會進來看看她修煉,玉拂覺得自己根本愧對了師父的期望,便心裏更加的難受。師父在眾人麵前對她如此珍而重之地舉行了儀式,若是自己不能比其他人要強,豈不是丟盡了師父的臉麵?
於是修煉也愈加發狠起來,即使是疼得在蒲團上打滾也從沒有想過要放棄。
太陽穴越來越痛,之前在外麵也偶爾有一兩次,修煉之後愈加頻繁,直至後來嚴重到每天都有好幾次,有時候一痛就是半個小時,她也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麽不對,可是師父幾天前因為有事要出門的關係,給她吃了一顆可以頂餓好幾天的丹糧就離開了,到現在還沒出現。
玉拂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力在流逝,才修煉起來的氣仿佛山洪暴發一般流瀉了出去,到最後一絲不剩,人也頹廢,隻能躺在地上,目光迷離地漸漸陷入昏迷。
終有一天,玉拂頭昏眼花地倒下,感覺到太陽穴要爆炸,火燒一樣的灼熱,似乎很快就會有岩漿般的液體會從太陽穴中噴湧而出。
禦天龍今進了靜室,與往常不一樣的感覺。安排玉拂在這湖底的靜室中修煉,一來是想讓湖水中的水靈氣助玉拂修煉,二來,這湖底本就是練功人修煉的絕佳場合,一般隻供長老修煉的。
這一間本是禦天龍今自己的靜室,是整個臨淵殿最好的密室。
修煉很多貪圖快路徑的人經常會取巧走些歪門邪道的路子,而即使正經修煉也有時候難免
也容易走火入魔,這湖底靜室便能夠減輕這些症狀。
禦天龍今不想讓侄子來打擾她修煉的,沒想到歪打正著救了玉拂一命。當他走入靜室,看到的就是玉拂口眼鼻流血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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