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殿前,肖蘭長老已經提出了相借藍晶石的條件。
這枚藍晶石對於玉拂此次的任務至關重要,可她開出的條件卻又需要做出極大的犧牲,兩難之地,圍觀的師兄弟們都在紛紛猜測玉拂的抉擇。
看著玉拂向著通往大門口那條小徑走去,眾人全神貫注地盯著。
隻是她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左右看看,又摸摸自己的包子頭,略顯尷尬地回頭,“我是不是又走錯路了?”
“啊?”眾人忽然有些不能明白玉拂在說什麽。
肖蘭眉頭皺了起來,她仿佛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那個,去大門,是有棕櫚樹的這條嗎?”玉拂指著麵前的小徑問道。這裏的植物太多了,她看著怎麽都覺得差不多,分不清啊!
眾人心裏有話想說:你都要去跪拜,早點拜完沒那麽丟臉啊,還問什麽路?
肖蘭眉頭也皺得更深了些,此時的表情有些陰森森地,顯得臉色十分冷酷,一張本是花容月貌的臉略顯猙獰。
玉拂看見有人點頭,才慢慢向著到那條通往湖的路徑上走去!眾人不解。
到了路口,回身朝肖蘭再次深深鞠了一躬,“長老抱歉,雖然對作為前輩的你恭敬地表示是我應該做的,但你提出的要求似乎有些過了。月光石雖有裂痕,但我十分珍愛它,如同我珍愛朋友一般的珍惜。因為能和朋友一起成為捉妖師,才勉強交了出去。不過這一次,我想我需要靠自己的努力了,希望長老不要見怪!”
玉拂起身無話,走向後山湖。
眾人此時已經驚呆合不攏嘴,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嘭~”隻聽得有東西狠厲地摔在地上的聲音,而皆回望,隻見肖蘭和她的弟子已不見,地上剩下一地的木屑粉碎如塵。好事者翻動後發現其中有一顆閃亮的寶石,發出幽藍色的光。
“是藍晶石!肖長老那麽好心就給留下了?那不是可以趕緊把小拂叫回來?”
而識貨者說:“哪是藍晶石,純一個地攤貨的垃圾寶石而已,顏色既不透徹也不純粹,除了當作裝飾品,沒什麽用!”
眾人聽聞後怒道:“那她豈不是從一開始,抱著小拂跪拜她也絕不給東西的心思?還真是無恥!”
知曉真相的眾人越看玉拂愈加順眼,將對肖長老的不能發泄的憤怒,全部的轉為了對玉拂的同情。將玉拂當小妹般疼愛誇讚。
看著玉拂湖旁發呆,表情懨懨有些心疼,紛紛擔憂著。
“我們家小拂好可憐啊,被人欺負,可是眼看都大中午了,完不成任務怎麽辦?真當不上親傳弟子了?”
而其他人都沉默了,因為沒有人知道。
大中午,烈日暴曬。許多人有事,隻得戀戀不舍走了,但走後,剛才在蘭殿門前的那一幕便傳開了,有更多的弟子蜂擁而來。
“小拂,吃點東西吧!”洛清越取來午飯,將自己的份多分了一半給她。
玉拂一邊吃著,一邊叫撥弄著腳邊的石頭。不說話,興致不高。
支持玉拂的一些弟子也安慰起小拂來,“是啊,吃飽了飯才好想辦法,一定能成功的,小拂你別心急!”
玉拂回應的笑容懨懨地,沒精神。
正吃著飯,洛清越卻見玉拂卻騰的一下站起,跑到附近殿閣後,重新回來的時候,手裏提了一個木桶,那木桶有她一半高了。
洛清越有些吃驚地看著她。是想做什麽?
之間玉拂已經整理出一條路徑,搬了水桶過去湖裏打滿,又搬回傾倒在十米外的一個池子裏,這麽一會番功夫,她已經氣喘籲籲。
不少蹲點吃午餐的弟子忽然明白,她竟然想用最笨的辦法將湖水舀幹!
眾人的目光緊追隨著玉拂手中的動作。
偌大的一片湖水,幾時能夠舀幹?壯漢都不能,何況一個小姑娘。覺得無望,便漸漸散去。
兩個身影卻悄然來到湖邊小樹林。
“小拂有毅力啊!明知不可為而為。”歐陽手中一柄紙扇扇著涼風,盡管林中綠蔭籠罩,尚算涼爽。
“不覺得她笨嗎?”禦天夜行目光緊鎖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的腳邊被打濕的裙裾。
歐陽看著林間小路上正準備回去午休的弟子,嘴邊一抹玩味的笑容,“是有點笨,不過誰讓她長相可愛呢?自然不同了。”
禦天夜行不善的目光掃過,歐陽感受到卻沒回頭,手中動作卻更快,仿佛想要扇去心中的煩悶。
“跟我走!”夜行突然出手拽住歐陽的手臂。
歐陽對於夜行叫他來的目的有些好奇,但不喜歡這樣被人鉗製,“要做什麽?她不肯向肖蘭低頭借藍晶石,你要親自去?”
夜行橫過來一記冷眼,讓歐陽立刻感受到後背一陣發涼。關係到玉拂的事,眼神這麽可怕,少惹為妙!
當他們來到魯英居住殿外,歐陽詫異,“怎麽突然想起來這了?”
夜行上去扣門,很快便有人來回應,百斤重的石門向內緩緩打開。
魯英此時在大廳喝茶,邊聽著弟子稟報今日湖邊所聞,正聽到玉拂禮貌鞠躬拒絕跪拜之禮,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興頭上,見兩人到來,便讓弟子下去。“夜行來了,有事嗎?”
兩人各自尋了位置坐下。
夜行開門見山道:“這次來想向魯長老借一樣東西。前幾日,大伯將一件東西交由長老你處置。”
聽罷夜行來意,魯英心中也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夜行指的,必定就是這殿主交付他的藍晶石。本身使用它的確是個難題,一方麵親自出麵幫玉拂容易落人口實,且直接和肖蘭薛青兩位長老站在了對立麵,無法在幾位長老中間斡旋,保持他穩固的地位。
殿主用意難以揣度,實在不知是想他怎樣做,即使幫助了她也未必能討好。但此女優秀,不幫也會損失精英弟子,另其他捉妖殿左手漁翁之利!的確兩難。
既有夜行主動請纓,何不將此事交給他處置,無論結果如何,這責任也不會到自己頭上來。到時候他再出麵收下,豈不是三全其美?
魯英已打定主意,麵上卻不露,“這是殿主交代的,我豈可因麻煩而退卻。”他放下茶碗抬頭時,卻感覺到夜行嘴角勾動一抹淡若不覺的譏諷,仿佛已洞察了他的心思,不由得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