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西下,紅霞滿天。危橋邊,野草寸生。
相比岸邊垂頭喪氣的眾人,水裏的兩人此時可謂是神采飛揚,仰著的頭都快跟天空平行了。
有了分水符就如此囂張,岸邊的眾人一轉眼,轉移目標朝商人看過去:“你有這東西怎麽不早點拿出來?”
“你們有錢買?”
眾人氣結。
“那你自己不用過去?”
“誰知道過去還有什麽難關,賺錢更重要!”
眾人再次氣結。
不知是不是太過囂張也是有報複,老二一不小心腳下打滑,便一跟頭栽下。
而老大沒注意,一直往前走,老二很快便被河水重新淹沒,好不容易水裏騰騰了幾下,叫嚷著讓前麵那人給他一張分水符一起走。
老大置若罔聞。很快,老二就被奔騰的河水卷走了。現世報來得還真是快呀!
眾人感歎:有錢就是好!
感歎聲穿越過滔滔的流水,傳到了老大耳中,他頭仰得愈發高了。
隻剩下兩三米的距離了,他往手中的袋子裏一掏,半天沒掏出來,臉卻變成了豬肝色。
眼看剛才分水符效用就要消失,他急得跳腳,回頭就要張嘴謾罵,一個浪頭打過來,還未發出聲音,被浪拍走了。
岸邊的人,直接背上一陣寒意,“難道都是那胖子故意的?此人深不可測呀!”
而胖子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鬱悶道:“別把我想那麽壞啊,我怎麽知道不夠用?如果他們剛才不仰著頭不看路,省著點用,不是就夠了?”
壯漢好似跟商人有點交道,直接撲過去往他懷裏掏:“你真沒留點存貨?”
“我們怎麽過去?”現在麵臨的就是剩下的六個人怎麽通過測試的問題,那一隊三人都十分優秀,失敗的經曆打擊了信心。畢竟還有兩個小孩和一個文弱的書生,能行嗎?
“沒問題的,我們可以!”玉拂剛才趁他們分神時,已經將小袋子裏的深灰色的粉末抹在了眼皮上。
別人隻管看,玉拂卻在總結這他們失敗的原因:一是太過高傲,二是他們團隊合作的意識太少。失敗了一次便各自為政。這是實力越強的人,卻容易忽視的問題。
她手中的袋子就是歐陽前輩給的,抹在眼睛上之後,眼前所有的景物都變了一個樣子。
原來水流並不凶猛,而是剛才掉落的第二根第三根木頭被水流衝走之後,開啟了下麵的隱藏的機關,就像是加長了邊沿的齒輪一般,將水攪動得快速,浪花因此才能高達十來米。
然而這些機關,其他人是看不見的。
書生鄙視著眼前的這個小女孩,才不過七八歲,雖然長得像瓷娃娃一般精致可愛,可是容貌又不能當飯吃,“你說沒問題就沒問題?那你想個辦法來看看。”
受到書生的輕視,玉拂沒有生氣,這是意料之中的事。
玉拂很認真地挺直著腰杆,仰頭站在書生的麵前,“如果我能想出來,後麵的能聽我安排?”
如此篤定的詢問,倒叫書生有些無語,他還真就不相信了,那兩隻瘦弱的小胳膊,跟竹竿一般粗細,能夠想出什麽辦法。
不隻書生和其他眾人這麽想,就連洛清越都覺得玉拂有些托大了。他知道她的飯量很大沒錯,也很能挨餓,可除了這些之外,還真沒看出來她有什麽別的優點。
玉拂沒等到書生的回應,便徑直走向左側的木屋,在側麵的屋簷下找到了一堆木頭,從裏麵選出了兩根。這兩根木頭有些泛青色,應該放在這裏有些日子了,上麵都是薄薄的青苔。
木屋這邊的地勢更高,本來可以讓木頭直接滾動下去的,隻是院子有一個小小的圍牆邊沿,會被那裏絆住。玉拂便叫來洛清越幫她。
書生轉過頭去,對著其他眾人嗤笑道:“就兩個小屁孩,能夠搬動那些木頭?”
玉拂仿佛沒聽見,隻跟洛清越耳語一陣,而洛清越則看看玉拂,歎一聲氣。
兩人把木頭的一邊抬起,挪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這等於是給了木頭一個支點。兩人在用力齊聲往下一按,另一邊的木頭就翹起來了,稍稍一抬,便輕易地挪動了。
剛剛還在嘲笑著的書生,看著越過圍牆邊沿蹦得歡實的木頭,嘴巴張得大大的,幾乎可以塞進去一個雞蛋。原來還有這種辦法。
洛清越剛才還板著的小臉,此刻綻開笑容,還是玉拂有一套啊!你們一個個的,欺負我們年紀小啊,就讓你們看看什麽是人小誌高!
眾人汗顏!若是他們自己也未必能夠想到如此好的方法,甚至還隻能用蠻力,累一身的臭汗才能搬動。
所有的人不再敢輕視這個小女孩了。
木頭滾動到了眾人的腳下,之後便是搬它們去修複小橋。玉拂相信他們已經看清楚了她的實力,接下來的事,隻能依靠他們。她沒提剛才的事,卻很謙虛地拜托眾人,眾人心懷餘留的震撼,皆擺手很不好意思地上去主動幫忙。
玉拂臉上終於有了些笑容,連忙告訴大家如何修複的方法。最主要就是怎樣避開齒輪,將小橋綁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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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進行中,在臨淵殿一間房間,三人看著半模糊的水鏡,偶爾交談兩三句,正是歐陽子墨,禦天夜行和塗九冷。
看著水鏡中的影像,塗九冷雙眼發光,“這小姑娘看來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可她是怎麽知道綁橋的時候要避開哪些地方?”
禦天夜行雙目一冷,“每個人自然有自己的秘密,知道多了不好。”
塗九冷本就因為禦天夜行難得來探視戰戰兢兢,自然乖乖應承不敢多話,要是他隨便在殿主禦天星尊麵前說句壞話,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不至於自己寵愛的侄子的話不聽,相信連名字都恐怕不知道的他吧!
站在一旁的歐陽子墨輕搖著扇子,嘴角微勾,這麽快就維護上了。
有趣,有趣。
歐陽和禦天兩人出了房間,到走廊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給了她那個。你這樣做究竟是幫她還是害她?”夜行壓製住腹中的怒火,反而輕描淡寫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