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拍檔

常舒欣

第160章 劣跡難改

書名:危險拍檔 作者:常舒欣 字數:12690

第160章劣跡難改

煙雨朦朧的江南,轉眼到天氣火熱的皖省。;。

省刑偵總隊大院,昨夜歸來的兩組刑警在訓練場站了一排,黨愛民黑著臉,一個一個看過,餘眾都知道犯了什麽錯,低著頭不敢吭聲。

“誰說說?”黨愛民問。

沒有敢吭聲。

“前腳歸隊,後腳狀就告上來了,誰指揮的?”黨愛民問。

連問兩遍,徐健向前一步,低著頭站著。

“說說抓捕經過,為什麽沒有開執法記錄儀,你們是嫌現在輿論挑不到警察的毛病是不是?”黨愛民訓斥著,不是什麽好事,抓回來了方定軍,可那頭報案了,一查二去,那幾個**地痞居然是受害人,居然還有人**嫌疑人的女朋友。

“這個……教官,有什麽處分衝我來吧。”徐健沒有解釋,這沒法解釋。

“正經本事沒學會,把老子死皮賴臉可都學會了。”黨愛民氣憤的地道,有人兩肩在聳,是笑了,他吼了聲:“站好,知道有多少嚴重嗎?條件不夠實在不行,那怕放棄抓捕……也不能從女人身上下手啊?誰想的這餿主意,出來出來,我特麽今天手癢了,陪我練練。”

沒人出來,再吼一聲,然後全部向前踏了一步,都低著頭站著。

“喲喝……什麽意思?”黨愛民愣了,看來下麵已經訂成攻守同盟了。他氣憤地道著:“你們當警察都當狗身上去了,那特麽事能幹麽?要臉不?我寧願看到你們那個掛了彩了受了傷,也不能丟這人啊?誰摸人家姑娘了……別以為躲得過去啊,那市場裏有監控,自己出來領個處分。”

還是沒有吭聲,這把黨愛民真難住了,這時候,如花端著碗屁顛屁顛跑來了,樂滋滋地喊著:“嗨、嗨、大早上的,飯都沒吃怎麽就操練上了?禿哥,這幹啥呢?”

“不會是……這個活寶吧?”黨愛民心驚地道,然後發現,一幹刑警都羞愧到頭更低了。他氣著了,蹬蹬蹬上前問著:“如花,你昨天幹什麽了?”

“沒幹什麽,開車了。”如花端著飯吃著,隨口道。

“昨天晚上,抓方定軍時候。”黨愛民問。

“哎喲,你知道了啊……那個,那個,我個不居功的,沒事,功勞算大夥的。”如花樂滋滋地道。

“你摸人家姑娘,還有功了?”黨愛民氣憤地問。

“不**那娘們,勾不走那**啊,我都被自己的機智嚇了一跳……哈哈,那貨甭看五大三粗的,一塞進車就慫了……怎麽了禿哥?就這事你瞪什麽眼,又不是摸你媳婦了。”如花道著,對黨愛民的憤怒極為不屑。

一幹刑警吃吃在笑,黨愛民哭笑不得了,實在拗不過,而且又想著留著如花,沒準還能把小木勾來,現在看來要痛下決心,就這個禍害在,指不定給你捅出什麽婁子,他換了副商量的口吻道著:“孫總,您看在這兒呆的時間也不短了,那個,回頭把您送回濱海……要不就今天吧?”

“不用不用,我跟兄弟們挺處得來的,一下子走多舍不得啊。”如花道著。

“不行,就今天,必須走。”黨愛民一咬牙,不客氣。

“什麽玩意,嚇唬我……我這協警指標是總隊長批的,你說了不算。切。”如花端著碗,不理會黨愛民了,氣得黨愛民愣是發作不出來,回頭看時,那一幹刑警雖然低著頭,可都在聳肩、渾身抖,怕是都在笑了,他恨恨地上前,一人屁股上踢了一腳,怒喝道:

“解散!”

然後一哄而散,都圍著如花去了,這個另類實在沒法安排,黨愛民才塞到外勤隊伍裏當司機,原本指著那高強度的工作自動壓垮嚇跑他,誰可料他想錯了,不但沒壓垮,再呆下去,恐怕他的隊伍要垮了。

剛準備去餐廳時,迎麵總隊長、周群意、樊賽麗三人相隨朝他來了,他有點惶恐地奔上前,立正敬禮,問好,朗聲道著:“對不起總隊長,外勤昨天失誤,是我的責任。”

“失誤?”樊賽麗納悶了句。

“沒失誤啊,方定軍突審結果出來了,無意中摸了條大魚啊。”周群意興奮地道。

“啊?”黨愛民愣了,看看總隊長,這消息還是總隊長知悉後訓了他一通,怎麽轉眼……轉眼總隊長笑吟吟地,渾然不似一大早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拍拍黨愛民的肩膀道著:“責任隨後再說,幹得不錯,方定可交待了一個上線徐同雷,和濱海方麵的消息相互印證了……誰抓到方定軍,報上來,總隊要好好表彰一下。”

呃……黨愛民沒來由地呃了一聲,使勁咽住了,周群意卻是笑著道著:“黨教官,接下來還得你們大展身手了,濱海方麵發來邀請,要和咱們協同辦案,外勤領隊,我看非您莫屬了。”

“別客氣……我……”黨愛民喃喃地道著,實在受之有愧。

“來……到我辦公室,多少刀頭槍口都過來了,一幫販假鈔的毛賊,我們總隊出去的人還不是手到擒來。”總隊長大手一拍,攬著黨愛民,這個協作辦案的商議,在早飯間很快商定了。

九時,緊急集合的哨聲響起,剛眯了會兒的隊員們又一次直挺挺地站在操場上整裝待發了,這一次隊伍壓縮到了極致,僅挑了一個五人小組,乘坐兩小時後的高鐵奔赴下一個目標地:

濱海!

…………………………

…………………………

整八時,蘇杭市海德大酒店。

三四位匆匆的人影從這所涉外酒店出來,鬼頭鬼腦滴,一出門,指指方向,幾人沿著牆根從酒店後跑,邊跑邊笑,笑得樂不可支,偶有實在支持不住了,靠著牆在呲,像幹了件什麽大快人心的事一樣。

“快點,上車。”大葫蘆吼人了。

這四位奔著上車,大葫蘆一人腦袋上扇一巴掌道著:“媽的,爽了吧。”

“爽,爽死啦……謝謝葫蘆哥啊。”一位尖嘴猴腮的道。

“爽了回去好好幹活,今兒把粉牆活全部幹完。”大葫蘆道。

“好嘞,沒說的。”

“幹死也樂意。”

“哎葫蘆哥,你不一起啊?”

小麵包載著人準備走,而此時大葫蘆卻是意外地看到了牆角出現的一個人:木林深。

他笑了,擺手道著:“你們先回去吧。好好幹活啊,這可真讓你們開洋葷了。”

刷聲一拉車門,把車打發走,他顛兒顛兒奔向小木,興喜若狂的道著:“哥,你咋來啦?還找到這兒來啦。”

“這……幾個人……你又幹什麽胡事了?”小木有點吃驚,大葫蘆這群貨要出現在高檔酒店,沒什麽好事。

“哎喲,這事一會兒我跟你細說,這不工作上幾個小工頭麽,樂總讓鼓舞幹勁,我就把他們……”

“介紹到這兒嫖了?”

“啊?嫖的還是洋妞。”

“什麽?”

大葫蘆說的把小木驚到了,洋妞什麽價格他是清楚滴,這獎勵也太豐厚了,他哭笑不得地道著:“花大幾千辦這事,虧你想得出來。”

聞得此言,大葫蘆興奮地道著:“不花多少錢……你猜我怎麽整得?”

瞧著一臉興奮,小木眼睛一動,有點心驚了,拽著大葫蘆,上上下下一搜,從他褲兜裏,抽出來一摞錢,還沒吭聲,大葫蘆急了:“別別別……哥,這是假滴,要錢我給你上銀行取去。”

“你特麽滴個蠢貨,警察正在查假鈔,你裝一口袋,你個蠢貨。”小木氣得吧唧吧唧,直抽大葫蘆,大葫蘆急急解釋著:“我沒亂花。”

“誰給的?”小木問。

“歪坨子給的,你說都熟人,我不好意思不給他推銷點啊。”大葫蘆道,義氣所致,這點事算個屁。

“都推銷哪兒了?沒人認識你吧?回頭讓警察提留住你,這是販假鈔,比嫖娼打架嚴重多了。”小木怒道。

他一怒,大葫蘆就笑,那麽神秘地、奸詐地笑,笑著道:“不會有人報警滴。”

“啊?你……你不會是……拿假鈔嫖洋妞去了吧?”小木愣著道,這法子像大葫蘆的風格。

果真如此,大葫蘆奸笑著拉著小木走,匯報著:“……我想了好多辦法,這錢尼馬不好處理,後來一想,就想到這兒了,這洋妞對人民幣肯定尼馬遲鈍點,而且要價又這麽高……所以我就給他們一人發了兩千,讓他們去嫖去了……我擦,這些貨幹了**才出來。”

小木欲笑似哭,欲哭無淚,大葫蘆生怕小木擔心似地告訴他:“她們不會報警滴,報警也沒人搭理她們……尼馬賣個逼也跨國來賣,這不搶咱們本地妞的生意麽……其實也不少了,歪坨子給的批發價,一張二十呢……”

小木再也忍不住了,蹲下,捂著肚子,使勁地笑了一會兒,再站起來時,大葫蘆還在嗬嗬傻笑著,他一拉臉,前頭走著,大葫蘆生怕小木生氣,追著賭咒發誓著:“哥,你別生氣,我不整這玩意了……歪坨子不就在這上頭送命了……我知道你是擔心,真沒事,我現在除了吃喝嫖賭,其他壞事我也不幹啊。”

“你還嫌幹得少了是吧?我來是問問歪坨子的事,怎麽著就去替人運假鈔了?”小木問著,歪坨子真名叫李靜波,還是劉洋告訴他出事了,因為涉嫌假鈔的事,周邊的混混被警察傳喚的不少。

“不太清楚,那不地雷的馬仔招司機麽,經常招人啊,送貨太正常了。”大葫蘆道。

在大葫蘆眼裏怕是沒有對錯概念,給錢辦事這就屬於正常的的範疇,沒有什麽懷疑的,肯定不是正經貨,正經貨也不會找他們這麽不正經路數的人來辦。

“招過多少人?”小木問,補充了一句:“近兩個月。”

“昨天你給我打電話,我打聽了,歪坨,老傑、胖頭魚、大海星,都給他跑過,有七八回吧。”大葫蘆道。

“你早知道他們在販假鈔?”小木側眼問。

“知道啊,這比吃的裏頭造假有良心多了,好歹害不死人呢。”大葫蘆道。

小木呃了聲,知道不能和這貨討論法製及道德問題,他問著:“都怎麽出手的?”

“各有各滴辦法唄。”大葫蘆道,他開始數了,零散的,主要是去坑小攤小戶小賣鋪,特別郊縣來的賣菜賣水果賣山貨的,花出去一張假鈔,找回來的零鈔可就都成真錢了;高級點的就玩丟包,找合適的地方,包一掉,隻要有人撿,立馬被圍了,直接誣人偷包了,不服氣是吧,我擦,我包裏一萬多塊呢,瞧見沒,扭送派出所最少判你兩年,一咋一唬,其他被訛的身上的錢就全沒了。再往高級點,就是這些見不得光的事了,迪廳裏磕塊藥,一塞,尼馬假錢;街頭約個炮,嫖資一塞,假錢;還有手機市場那些賣黑貨了,都是袖筒裏交易,以假換黑。

大葫蘆腦袋不靈光,可見識絕對夠廣一張口就講了十幾種去處,聽得小木牙疼不已了,他換著話題問著:“那個地雷,你認識不?”

“不認識,人家當老大的時候,咱還在街頭混呢。”大葫蘆道。

“出名很早了,我怎麽沒聽說過?”小木道。

“確實很早了,我們以後跟人搬搬東西扛扛貨,連當馬仔的資格都沒有……很牛逼一個人哦,吃海路的,一般不上岸。”大葫蘆道,說著徐同雷的軼事,不過都是道聽途說怎麽怎麽個牛逼法,在大葫蘆眼中的牛逼,也就是不缺錢,不缺女人,然後被街頭的混混交口相傳。

“怎麽能找到他?”小木打斷了大葫蘆的話問。

噝……大葫蘆一抽,警惕地看小木了,他猶豫地問:“哥,你不會是……對了,昨晚有個警察打我電話了。”

“別亂猜,我問你怎麽找他。”小木道。

“哦喲,那真不好找,不是在水上,就特麽在女人肚子上,這種人不露麵的,落腳頂多在海邊小漁村,一幹完活,還沒準到那兒花天酒地去了……那些送貨的,頂多是給地雷的馬仔辦事。”大葫蘆道,明顯是不想告訴小木了。

“嗬嗬,你是覺得我沒辦法找是不是?”小木且行著,不理會大葫蘆了。

“等等。”大葫蘆追著小木問著:“那你告訴我幹什麽?不會是又鑽人家肚子裏,給警察報信吧?”

“他是名人,我也算半個名人了,可能報信麽?”小木問。

“哦,也對……”大葫蘆相信了。

“怎麽找?”小木問。

“我真不知道啊。”大葫蘆誠實地道。

小木一瞅他,這貨斜眼、發怔,屬於誠實表情,沒撒謊,小木一換口吻道著:“歪坨子死了,你沒想法?”

“嘖,他自己撞大貨車死了,我能有啥想法。”大葫蘆道。

“可他們倆那車負全責,而且涉案,又喝了酒了……不但一毛錢賠償沒有,還得賠人家大貨車的損失。”小木說著這件鬱悶的事,歪坨和他本人一樣,連死了都把自己惡心了一回。

“這真沒治,那貨腦袋一直就缺根弦,而且倒黴到家了,你教他碰瓷他都幹不好,頭天出車揀了輛帕薩特碰,一碰尼馬是市容監察大隊的,下來直接揍了他一頓……我都沒法說。”大葫蘆道。

嘖嘖嘖,氣得小木直拍額頭,再好的設計師,也怕執行不力啊,他捋著紛亂的思路道著:“我也不準備做啥,你說替人出車,人死了,多少要點安家費吧?”

“哦,也是,他老爹還在環衛上掃大街呢,家裏也被警察翻了個底朝天……嗯,可是,哥,這錢不好訛啊。”大葫蘆思忖道,越是這種黑事越不好辦,辦事的肯定溜了,正主你別指望找得著,就找著也不會承認。

“找著就有辦法。”小木道。

“等等,我想想……大海星沒準知道……”大葫蘆停下來了,摸著手機,聯係著狐朋狗友,果真是人以群聚,兩個電話就找到了方式,兩人商議片刻,乘了輛出租車,直奔目標去了……

………………………

………………………

午後十四時,一列廬州開來的高鐵緩緩進站。

林其釗帶著幾位身著警裝的人,佇立在預定的站台位置,車方停穩,一位戴著頭套的嫌疑人被押下車,很快被同來警務人員押走,廬州以黨愛民為首的五人小組下車,雙方握手寒喧,敢情都是熟人了,林其釗笑著道:“真沒想到,我們還真到了一個案子上。”

“這叫緣份,嗬嗬,走吧。”黨愛民道著。

咦,多了一個人,如花穿著協警服裝,不倫不類地站到隊裏了,林其釗驚得差點把舌頭咬了,愕然問著:“我說黨教官,這位……”

“打發不了啊,連解押來的方定軍,都他抓到的。”黨愛民道,林其釗不信,黨愛民把細節略略一說,林其釗哭笑不得了,敢情在廬州貢獻最大的,數不著小木,要數孫清華同誌,這不,協警指標還是總隊特批的,本來估計是安慰一下,誰可想花哥拿雞毛當令箭了,連黨愛民也管不了了。

“那怎麽辦?肯定不能進專案組。”林其釗小聲道。

“這不到家了……想辦法交給小木得了。”黨愛民道。

兩人眼看著如花牛逼烘烘滴和廬州警方來了上了車,相視啞然失笑了,且走且道,上車駛離後,黨愛民問著:“林處,是什麽任務,要召我們來。”

“嗯,一是這起跨省案,可能需要兩方協調,咱們互通有無吧,哪兒露頭,就把警力排到那兒……二是呢,我們特訓處設計了一個釣魚計劃,您看下可行性。”林其釗道,遞給了黨愛民平板。

據方定軍交待,他曾經在濱海打工,老板是徐同雷,最早開始販售假鈔,就是跟著徐同雷馬仔玩,之後才認識的戈飛飛,兩個上線他都拿過貨,黨愛民看著設計,是準備以這個人為突破口,扮成收購假鈔的,探一下徐同雷的底子。

如果貨源充足,那肯定是條大魚,有的可查;如果缺貨,恐怕他就和戈飛飛一樣,也是一個價值不大的嫌疑人。

“好辦法,那得做做方定軍的工作了。”黨愛民道。

“現在是摸著石頭過河,先盡量多摸,拔出蘿卜帶出泥最好,我們缺的就是線索。”林其釗道。

“沒問題,我們馬上準備,方定軍問題不大。”黨愛民道。

“可以,對了,小木也探到了徐同雷的消息。”林其釗道,把小木約見透露的情況大致一說,黨愛民笑著道:“那小子是個人精,他要想刨的線索,沒有兜不出來的。”

“這次恐怕難度很大啊,你看看徐同雷的身份資料。”林其釗提醒著。

護照、身份證、一列資料一羅列,黨愛民驚訝道:“外國人?”

“嗯,外籍身份,現在濱海流行把身份變成假洋鬼子,然後再回國撈錢,不瞞你說,這邊的情況更複雜,一不小心,不是溜到海上就是跑到國外,很難查啊,有些場所,等著你亮著證件進去,人早沒影了。”林其釗道。

“別那麽悲觀,我倒感覺,這是條大魚啊……”

黨愛民見獵心喜道,平板那個叫徐同雷人物,圓臉、西裝、表情謙和,樣子人畜無害,不過越是這樣,越讓黨愛民感覺是個同量級的對手,這可勾起了他閑適已久的興趣………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猜你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