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楚玉凝聽了這話,險些驚地脫手扔了手中的籃子。liudianxing.com
她轉過身,杏眼圓睜,一臉錯愕地看著永安王,“兒何時說要嫁給蘭少將了?”
“摟也摟了,抱也抱了,你還能說對他無意?”
楚玉凝想起那日自己情急之下的舉止。
臉上“唰”地一下通紅一片,她急忙解釋道:“那是兒擔心蘭少將會承受不住喪妻喪子的打擊,從而做出什麽瘋狂舉止,這才......”
“玉凝,你再過兩個月,可就滿十八了。”永安王看著楚玉凝,語重心長地說道。
楚玉凝一時語塞。
“你母親十八歲那年便有了你。”永安王語氣裏帶上一抹滄桑與寥落,“若非你心裏眼裏隻有蘭舟那小子,父王和你母親如何舍得你去給那小子做續弦!嫁在眼前也好,他若膽敢欺負你,待你不好,父王有一百種法子,讓他嚐盡苦頭!”
眼瞧著永安王越說越離譜,楚玉凝忙打斷了他的話,“父王,您誤會了。女兒不會嫁給蘭少將,死也不會,您若真想替女兒尋個如意夫君,便仔細替女兒物色著吧。女兒一切任憑父王做主,除卻蘭少將!”
“玉凝。”永安王喚了她一聲,卻不知該說什麽好。
早前關於她的婚事,她總是不願多談,今日卻是首次表明態度,任憑他做主,永安王看著這樣的楚玉凝,隻覺得心疼。
然感情的事,誰又能說得清呢?
明明她與蘭舟,都對彼此有意,偏偏蘭舟毫無預兆便娶了李將軍的二女,又曆經喪妻喪子之痛,現下看來,隻怕那位薛大夫追著蘭舟度過了這最難熬的三個多月......
“兒告退。”趁著永安王沉默的空蕩,楚玉凝忙屈膝向他行了一禮,提著竹籃腳步匆匆走了出去。
永安王對著她的背影沉沉地歎了一口氣,或許他真的老了,年輕人的感情之事,他這個老人家已無力幹預咯!
第二日的午膳時分,蘭舟和薛永怡已成功到達韃子地界,二人經過薛永怡調製的特殊易容膏,穿上大懿服飾,瞧著頗像韃子與大懿的雜血。
因早幾十年,韃子連年在北疆燒殺搶掠,擄走大懿女子帶回去玩樂,導致這些被辱的女子生下後代,他們的後代長大之後,又生下後代,以至於韃子的領土上,約莫有數千兩種種族的雜血。
他們多身份低微,被韃子人所瞧不起,幹著最低下的活計,過著最貧苦的生活。
蘭舟與薛永怡穿著比之一般雜血要略好些。
二人走到韃子群居的帳篷包,選了一個看起來十分吧破敗的,走上前,用不太流利的韃子語言,與帳篷的主人交流著,“這位小哥兒,你好,我們是從東邊兒來的,尋親,特地走到此處,不知能否討些東西吃?”
那帳篷裏現下住著一對年老夫婦和一個年輕的女兒。
是薛永怡在腦海裏用係統搜尋過後,認為最適合他們打聽的一處人家。
夫婦中,男人是個瘸了條腿,傷了舌頭的啞巴。
女人穿戴雖破舊,卻幹淨整齊,約莫是曾經被擄來的大懿人,他們的女兒長相十分美麗,但因為是雜血,平時鮮少出帳篷,即便出去,也是在父母的陪同之下,與周圍的人接觸甚少。
那瞧著十五六歲的少女,瞅著蘭舟和薛永怡一番打量,見他們長相與自己一般無二,不由打心底生出些歡喜來,熱情地將他們迎進來,並叫她阿嬤將中午沒吃完的窩窩餅和羊奶拿出來,招待客人。
帳篷的女主人瞧見蘭舟和薛永怡,先是將他倆上下打量,見他們穿戴不俗,知曉他們的母親或許跟了一個身份地位還算不錯的韃子,便忙請蘭舟和薛永怡坐下,招呼女兒一道,將桌上微有些冷卻的東西,在火堆上烤了,把羊奶溫了,請蘭舟和薛永怡吃。
韃子的時候味道奇怪,想必這家的女主人和女兒也有些吃不慣,因此蘭舟和薛永怡吃的是經過改良的,窩窩餅吃著別有一番香脆,羊奶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腥。
二人幾乎狼吞虎咽將窩窩餅和羊奶吃完。
用完午膳之後,薛永怡自手腕上褪下一個金燦燦帶著圖騰紋樣的鐲子,拉著在一旁睜著閃亮雙眼看著他們的少女,“我們路上沒帶什麽盤纏,吃了大娘的飯,沒什麽回報,我見姑娘長相甜美,與我這腕間鐲子甚配,若是姑娘不嫌棄,我將這個送給你,權當飯錢。”
那姑娘被薛永怡拿著,聽了薛永怡略顯得生疏的韃子語,忙道:“不...不用。”說地竟是大懿語!
“姑娘,你若不拿,往後的日子,我可不敢麻煩你了。”薛永怡聽了她的口音,麵上適時露出訝色,其實在這之前,她已通過係統了解,這姑娘說得一口純正的大懿話。
“我...”那姑娘害羞且敏感,看出薛永怡臉上的驚訝之色,臉紅紅地道:“我的話是阿嬤教的。”
“哦,原來如此。”薛永怡也用一口純正的大懿話回她。
這回換做那姑娘驚訝了。
“我的大懿話也是阿嬤教的。說韃子語不習慣。”薛永怡衝她溫柔一笑,“相遇即是緣分,姑娘若不介意,就收下我這鐲子,算是見麵禮,如何?”
她這樣說,那姑娘再推脫不得。
二人交換了姓名,薛永怡和蘭舟便在此處住了下來。
第二日,薛永怡便請阿雪娜帶著他們四處尋訪親人,三人走過韃子駐軍之地,薛永怡旁敲側擊向阿雪娜打聽情況。
原來,阿雪娜的父親曾經是一名韃子兵,她還有個兄長,是父親與前麵那位妻子所生。
阿雪娜的父親在戰爭中摔下馬瘸了腿傷了舌,當時帶兵的首領將自己帳下一個頗為美貌的漢族女子賞給了她,便是阿雪娜的母親。
阿雪娜這位兄長生地頗為威武雄壯,在部落裏頗有威信,韃子征兵以後,便成了一名小侍衛隊長,手下管著十幾人。
而她的母親雖被擄走數十年,卻一心想逃離韃子地界回到故土。
二人在閑聊中,薛永怡很輕易就套出了阿雪娜的話,按照自己需要的信息,將韃子軍營裏帳篷的規格,住著什麽人,通常身份低微的人會被關在何處,都打聽地一清二楚。
這樣走了一天,日落西山時,二人回到阿雪娜家的帳篷。
用過晚膳之後,阿雪娜一家陷入深沉的昏睡之中,蘭舟與薛永怡將三人抬到隱秘之處藏好,輕悄悄地起身,往韃子駐軍的帳篷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