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半天,索多才漸漸緩過神來,為方宇、迪亞和艾麗施放了一道水係治療魔法,雖然不如光係魔法效果明顯,卻也讓幾人能勉強支撐著站起來,不至於癱軟在地上。
索多皺眉看著地上的屍體,無奈,隻能召喚出重傷的火雲豹,將這些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峽穀在月光的映襯下,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暗紅,若有若無的聲音回蕩在峽穀。
想到白天說的話,艾麗就覺得害怕,小心而謹慎的看著周圍,不斷的往索多的身邊靠。而索多也理解艾麗的恐懼,畢竟剛剛還有那麽多人死在她麵前,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不可能不害怕的。
休息了一會兒,索多輕輕道:“好了,我們走吧!”
索多讓艾麗拽著自己的衣服,走在最前麵。而迪亞也不再執著於身份的差異,和方宇相互扶著,到有點難兄難弟的意思。夜還是無聲無息的跟在幾人身後,一成不變。
很快,月亮被烏雲遮蓋住,峽穀一下子暗下來。艾麗緊緊的拽著索多的衣服,驚慌的四處亂看,盡管什麽都沒有。
一道冷颼颼的風吹過,帶來徹骨的寒意,艾麗不自覺的靠向索多,以此尋求安全感。
方宇緊了緊衣服,說真的,這裏的夜晚還真是夠冷的,方宇的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夜好像完全融入了這樣的黑暗中一般,若非還有淺淺的呼吸聲,幾乎沒人會知道夜的存zài。
這樣走了一會,索多忽然停了下來。突然的舉動嚇了艾麗一大跳,艾麗的聲音都打著顫,輕聲道:“大人,怎麽了?”
索多搖搖頭,笑道:“沒事,就是累了,想歇歇。”
艾麗舒了一口氣,笑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出什麽事了呢。”
索多安撫道:“別瞎想了,能出什麽事?你們也累了吧?我們歇歇再走。”
艾麗點點頭,還是不敢離開索多。而方宇和迪亞顯然沒相信索多的話,在幾人中,索多的狀況是最好的,別人還沒覺得累,索多又怎麽可能因為累而停下?
想到關於血腥峽穀的傳說,方宇和迪亞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為幾人施放治療魔法,已經到了索多的極限,再輸出魔法力,索多一定會因為透支魔法力而暈厥過去。也就是說,五人中沒有一個人有戰鬥力。這時候不要說什麽死靈之類的,就是來幾隻猛獸,大概都能輕鬆的解決掉幾人。
靜靜的等了一會,見索多沒有動身的意思。艾麗道:“大人,我們還是走吧?”艾麗真的是一秒鍾都不想呆在這兒了。
黑暗中並沒有什麽異常,但索多就是覺得不舒服,總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而且覺得,前麵好像有什麽巨大的危機在等著他們。
索多應了一聲,就要邁開步子。
這時,索多感覺另一側的袖子被人拉住了。疑惑的回頭去看,卻發現夜蒼白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衣服上,灰暗的環境下,夜黑色的眸子竟然十分明亮,看上去無比的美麗。也許用美麗形容一個男孩的眼睛不太合適,但偏偏夜的眼睛就給人這樣的感覺。
說起來,雖然夜很消瘦,但骨骼勻稱,蒼白的臉配上黑亮的眼睛,本來很普通的模樣竟然帶著幾分奇異的美感。在夜長大後,也許會成為一位美男子也說不定。
索多問道:“怎麽了?”
半晌,沒等到夜的回答,索多才想到夜不願意說話。自嘲的笑了笑,索多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忘jì這件事,道:“留在這裏很危險,還是盡kuài離開的好。”
艾麗急道:“夜,這裏真的好恐怖,我們快走吧,不要留在這裏。”
索多搖搖頭,即使前麵真的有什麽,也不好在這兒過夜啊。於是道:“我們繼續走吧。”
但很遺憾,夜還是拽著索多的衣服,不讓索多走。索多無奈道:“夜,你到底想怎麽樣?”
夜淡淡道:“再往前走,我們會死。”
幾人不禁驚訝於夜突然的開口,更驚訝於夜說話的內容。
艾麗不信道:“夜,你胡說什麽啊?為什麽我們往前走就會死?”
索多也皺眉道:“夜,到底怎麽回事?”難道夜也覺察出了什麽不同?索多心中暗自揣測。夜是暗係魔法師,對黑暗氣息的觀察力應該比索多更強,索多僅僅是感覺到了危險,但也許夜知道的更多。
夜什麽都不說,隻是靜靜的看著索多。最終敵不過夜的眼神,索多道:“好吧,我們在這兒過夜好了。”
艾麗驚呼一聲,道:“大人?”
索多笑道:“沒事的,隻是在這裏呆一晚上而已,不用怕。”說實話,索多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也不想再往前走了。
讓艾麗靠在石壁上,幾人都守在艾麗身邊。也許實在是太累了,沒多久,艾麗就進入了睡夢中,但顯然艾麗睡的並不安穩,時不時的發出低低的驚呼聲,皺起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夜安靜的抱住膝蓋,眼角低垂,也不知在想什麽。
方宇道:“夜,你怎麽知道前麵有危險?”
迪亞淺笑道:“算了方宇,他是不會說的,你問也是白問。”
方宇笑了笑,淡淡道:“我也隻是好奇而已。”方奇怕冷似的鑽到方宇的衣服裏,*的睡覺去了。
索多奇異的看了一眼夜,便將頭靠在了石壁上,很淺很淺的睡著了。雖然索多急需恢fù魔法力,但索多卻不敢在這冥想,萬一被打斷,後果可不是鬧著玩的。
就這樣,除了夜,其他人很快就睡著了。
夜更深了,月亮再沒出來過,但也有可能是到了峽穀的一邊,看不見了。冷風呼呼的吹著,夾雜著一些奇怪的聲響,經常將本就睡不安穩的人驚醒。但醒來之後,茫然的四處看了兩眼,便又暈乎乎的睡過去。
黑暗中,好像有一道道身影閃動,但仔細看著,又什麽都沒有了。
夜身上散發著陰冷的氣息,黑色的眼睛更加的漆黑,如同深不見底的潭水。
忽然,夜渾身一顫,緩緩的抬起頭,轉向身後,直直的盯著一點。黑暗中什麽都看不見,但夜卻隻是看著那一點。風狠狠的吹了一下,撩動夜的頭發,但周圍卻變得安靜下來,重重疊疊的身影也不見了。
夜麵無表情的感受著一qiē的變化,然後依舊抱在膝蓋,垂下眼瞼,好像一直都沒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