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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停在帝豪大酒店的時候,郭偉打了個哈欠,懵然問著關毅青到這兒來幹什麽,兩人捋信息忙到大半夜,在q上一直交換信息,一大早就起來了,郭偉是半路去東江區案發現場被關毅青叫回來的。
關毅青此時卻忙著掏著口袋,數數裏麵的錢,直拍腦門說壞了,一伸手,要郭偉的錢包,郭偉知道關毅青丟三拉四的性子,掏著錢包隨口問著:“幹什麽刷卡不就行了”
“什麽呀,我大學同學結婚,我差點給忘了快,借我點,我隨個禮就下來。”關毅青道著,湊了一千塊,牢騷了兩句,匆匆奔進酒店,在酒店裏的小超市封了紅包,又匆匆往樓上趕。
警察和圈子和別人不一樣,越過會越小,很多時候托你辦事的人失望後,你的朋友也會越來越少,從事這個職業幾年,關毅青的朋友也日見其少了,這位大學舍友的婚禮她都差點給忘了。
上到十八層,新婚裝扮的房間,已經接近尾聲,一身婚紗的新娘一見她來,興奮一聲尖叫,旋即埋怨著:“青青你太過份了啊,你要誤我今天的婚禮,以後都不認你了來介紹下,睡在我上鋪姐妹,關毅青,警察。”
剛互相認識,又來幾位大學同學,一群女伴尖叫著圍攏著,拉著關毅青說長道短,這種場合呀,就是一個字:亂。
關毅青想隨了禮溜走的話還沒開口,就被幾年未見的同學拽著下樓,要在大廳的花團錦簇裏合影,合影剛開始,許是新郎的一群狐朋狗友,非摁著新郎,要把新娘騎在他肩上來一張剽悍照,玩得很野,似乎是中學的同學,新娘喝斥著,那幾位嬉皮笑臉,不客氣地把她抬起來了,剛開照,有人使壞把婚紗掀了,嚇得新娘尖叫一聲,直接把新郎給壓趴下了,惹得攝影師也笑翻了。
新郎不怎麽樣,頭禿臉凹的,腦門鋥亮的,顯得老多了,不過據說是位土豪,對於一室的小姐妹選擇伴侶,關毅青不敢發表什麽意見,隻是在給親友團送紅包的時候有點躊躕,這位土豪的朋友,周圍怕也是土豪遍地,那紅包封得嚇人呢,厚厚的一摞,怕不得有幾萬塊,她這薄薄的一個,都有點不好意思出手了。
她悄悄地躲到了人後,拉著一位同學,小聲問著:“玉慧你隨多少”
“你也被嚇住了吧我看今天光禮就得收幾百萬,剛才有個壕,送了尊金鑄的送子觀音當隨禮,得有一公斤了。”同學凜然道,掩飾不住地羨慕。
“瓊詩老公幹什麽的這麽有錢”關毅青問。
“先拆遷後炒股,好事都趕上了唄,瓊詩也是命好啊,在證券公司幹了幾年法律顧問都沒出頭之日,誰可想遇到高中同學是他們公司的大戶這不,一步登天了,你知道他們家房子多大,三層樓,六百多平米哎呀,嚇死姐了。”同學羨慕到幾欲昏厥。
關毅青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我問你隨多少你跟我說這麽多跑題話。”
“我不在猶豫嗎不好意思去啊。”同學也拿著一個薄薄的紅包,瞠然看著她,敢情兩人遇到了同樣的問題,在土豪群體裏,寒酸確實是一種尷尬。
正計無所出的時候,關毅青眼睛一直,居然看到了木林深來了,她眨巴著眼,揉了幾次都不敢相信,直到簇擁新郎的一夥直圍上去,推推搡搡,那狀極親密的樣子,讓她猛然省得,這個富二代,沒準和土豪新郎是朋友呢。
巧遇了。她拉著同學直接去找新娘了。
兩位昔日姐妹,兩個薄薄的紅包,新娘代瓊詩拿著貼在胸前,一攬兩人輕聲道著:“別和這幫錢多人傻的比,你們能來,我比什麽都高興你們,不會小看我吧”
新娘眼睛紅紅的,表情有點尷尬。
“說什麽呢你。”關毅青道,知道代瓊詩的心結,玉女配醜男,同學圈裏私下的笑話。另一位小聲告訴她:“我羨慕得跟什麽樣,要不換換,我當新娘。”
代瓊詩表情複雜地幽幽一歎,回看著丈夫及丈夫那群狐朋狗友,關毅青抓住這個時機問著:“都是同學”
“一屆的,都認識。”代瓊詩道。
“那,最帥的剛來的,介紹給我妹妹我,是不是個小富帥啊”關毅青指著小木。
代瓊詩一笑道:“還真是富二代,木林深,想認識他讓清華介紹給你,不過我警告你啊,這可是個很出名的花心蘿卜加敗家子,國外呆了十年才回來,他爸都把他送精神病醫院裏了。”
“是嗎他有精神病”關毅青好奇問,她清楚,陝省的402傳銷大案就是從精神病醫院開始的,隻不過在這裏的傳言裏,變了一個樣子。
“現在比精神病還慘,他爸把他封殺了,一毛錢不給他,逼他自食其力哎喲,可好笑了,他找了兩個人扮高利貸放債的,拿著他寫的借條去騙他爸錢,他爸直接報警了,嗬嗬”代瓊詩說著木林深的糗事,聽得幾位女伴哈哈大笑。
看來這位得略過了,代瓊詩指點著幾位,誰家的兒子,誰家的資產有多少,誰家做的什麽生意,那些心思敏捷的女伴,已經在瞄著這些長相各異的鑽石王小五了。
孫清華的心情不錯,一幹高中同學幾乎來全了,甭提大學同學啊,如花兄弟根本沒上過大學,他拉著最遲來的木林深訓逑了一頓,真尼馬不給麵子是不是,老子娶媳婦了,都找不到通知你的地方。
“花哥,原諒則個啊,我的經曆你知道,被我爸打回貧下中農,我得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啊,這不來了麽”小木道著,自己的糗事,怕早被樂子傳遍了,孫清華一聽這話,警告他道著:“小木,你特麽今天敢叫我如花,我特麽跟你斷交信不信”
“不不不,孫總孫總,對,我可是誠心誠意從蘇杭跑回來恭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啊。”小木正色道。一說這個,樂子唯恐天下不亂,小聲湊如花耳朵上道著:“孫總,這小子當年就想泡您夫人。”
“我艸,還有這事”如花瞬間怒了。
小木的反應可奇快,直道著:“樂子你瞎扯什麽呢聽見沒,孫總說的多好,我艸那隻能孫總艸”
眾同學哈哈大笑,如花臉皮再厚,那厚得過漂洋過海又在傳銷窩裏打過滾的小木,一下子麵紅耳赤了。
這時候,攝影師在喊了,要給新郎新娘的同學來一張合影,眾人又是促狹擠著一對新人,夾在中間,各扮著怪相鬼臉,在鏡頭前大喊茄子,還有起哄喊黃瓜的,眾人哄笑時,一看喊黃瓜的是小木,孫清華指著要發飆,小木鑽進人群,直奔宴廳了。
關毅青給郭偉電話上了打了個招呼,鬼使神差地留下了,在這個歡快的喜宴中,靜靜地躲在角落暗窺,小木幾次看到她,都故作未見,這家夥真會裝,仿佛根本未曾相識一樣,可關毅青好像發現點什麽,小木總是在看新娘,那眼神裏流露出濃濃的依戀,她奇怪地一下子就看懂了。
似乎,有故事哈
好奇,驅使著她在喜宴裏尋找切入點,很好找,婚禮司儀開始的時候,她故意地擠到了觀宴的幾位身邊,一不小心踩了一位男士的腳,那男子怒目相視,關毅青趕緊道歉,然後男子瞬間賤笑連連,誇張地道:“咦,這麽多人都踩到我了,真有緣份。”
“嗨,美女,踩我一下唄,給點緣份。”另一位男子湊上來了,主動搭訕,這位怒了,直斥著:“管管,公務猿這麽不要臉,搶我的緣份,滾嗨,美女,認識一下,鄙人蘇榮樂。敢問您是等等,我猜猜,詩詩同學”
“對,政法大學的同學,舍友,關毅青。”關毅青客氣地伸手,和蘇榮樂握手,然後介紹著自己職業:“我也是公務猿。”
“你不跟他一樣,這麽漂亮的公務員,我可是頭回見到。”蘇榮樂道。
另一位同學,叫管管的,嗤笑道著:“美女趕緊走吧,接下來蘇總要給你講影視拍攝,挖你當女一號啊。”
樂子一聽這拆台的,怒目而視了,不料關毅青道著:“我的職業不合適。”
“哎對了,美女,您的職業是”
“警察”
“呃”
樂子直接直接被噎了下,然後管向東哈哈笑了,他興災樂禍地道著:“樂子,壞水冒多了遭報應啊,趕緊向警察姐姐坦白從寬還是我認識一下吧,管向東,區檢察院的,您是”
“剛成立刑偵局的,我們政法大出來的,當年有一批都到了公安上。”關毅青道。
“那可真是一家了啊,多多關照。”管向東遞著自己的名片。
兩人一交換,可把樂子給看懵了,明明自己的緣份嗎,被管管給搶走了,他剛要發飆,卻不料關毅青也遞給他一張,笑著道:“你也是詩詩同學吧,多多關照啊。”
“哎,好,好這是我的。”蘇榮樂驚嚇過後,似乎又被製服誘惑吸引了,試探地問著:“警察姐姐,我想谘詢個問題啊”
“什麽問題”關毅青好奇道。
“有困難找警察,我現在有個困難,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解決一下”蘇榮樂道。
“當然可以。”
“那個改天我吃飯,找不伴很困難,不知道您能賞光麽”
“這個如果有空,樂意應邀的。”
“哦我說了吧,緣份。”
樂子真樂開懷了,管向東又開始飆冷言冷語了,兩人一左一右圍在關毅青,要搶著約了,關毅青見著火候已到,輕飄飄地扔出自己的問題來了,小聲問著二位:“現在先幫我解決個問題,我有個小姐妹,好像對你們中間一位同學有興趣了,幫我參謀一下,別讓人知道啊就是那位,帥帥的,剛才喊黃瓜的那個”
此時,婚禮進行到了新郎求婚的環節,小木正癡癡地看著跪著求婚的孫清華,那表情僵硬,那神色難堪,仿佛新娘是移情別戀的一樣。
樂子小聲告訴關毅青了:“千萬別讓你小姐妹看上他,你瞧他那傻樣,有神經病,真的。”
管管也不客氣了,補充著:“很嚴重的神經病對了,當年他是被學校開除的。”
“開除的”關毅青驚訝了。
“啊,開除了不止一回,沒地方去了,他爸把他送國外了,那不去坑外國老師了。”樂子道。
“是他被坑了,花好幾十萬買了個林肯大學的文憑,擱咱們這兒,二百塊就能辦個的那種證。”管管道。
不是兄弟麽怎麽說起來這麽不堪,關毅青嚴重懷疑話裏的水分,她提醒著:“我看你們不是同學嗎樂子,好像你和他關係不錯啊”
“是啊,錢上不分你我,可在品德以及修養上,那分清是必須滴。”蘇榮樂嚴肅地道。
管向東嗤聲笑了,一路貨色還老鴰笑話豬黑呢,他剛一笑,樂子伸手狠狠地擰了他一把,把他要說的話全部給擰回去了,呲笑咧嘴喊疼的管向東,逗得關毅青也是忍俊不禁,她諄諄善誘著,這兩位有點不明所以,對於木林深即將交上的桃花運,自然是要竭盡所能搞黃,最好截走。
於是小木的私事就不是秘密了,他爸請律師對付他,按月給生活費的事;他爸給他留遺產,不到四十歲不能動用的事;還有小木求職處處碰壁,當廚師切手比切菜利索的事,都當笑話給講了,最大的一件事,居然是老木的續弦已經懷孕,準備再生一個的事,樂子悄悄警告關毅青,千萬別說出去啊,兄弟們都怕他經受不住打擊,自尋短見,都瞞著他呢。
“父子關係差到這種程度”關毅青有點驚訝,家家一本難念的經,看來不能光看外表的光鮮。
“那可不,隨禮還是借我的。”樂子道。
管向東笑著道:“我倒覺得他爸這麽做有道理,其實小木當年挺聰明的,就是被他爸慣毀了。”
“少來了,我爸也慣我,也沒見我毀了啊”樂子不服氣地道。
“樂子,你快算了,你是初心未改、本色依舊,一直就那個毀樣。”管向東道。
“得了吧,最毀的是人家如花,你瞧瞧人家,不照樣娶班花你倒不毀啊,還牛逼哄哄公務猿呢,工資還沒有人家如花家那隻哈士奇的生活費高,拽個屁呀”樂子開始揭短了。
管管怒了,掐著樂子脖子罵著:“樂子,小看公務員,等著你犯事啊,老子非把你法辦嘍。”
兩人互掐著,然後都停了,咦,那美女呢然後不掐了,互相埋怨著,尼馬咱們兄弟掐什麽,當單身狗容易麽,好容易碰到一個搭訕的,還被你嚇跑了,兩人四下尋視著,卻再也看不到那位悄然離去的警花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