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康熙第二次北巡,以“喀喇沁、敖漢、翁牛特諸旗敬獻牧場”的名義劃定了14000多平方公裏的圍獵場,命為‘木蘭’。
乾隆五十六年八月,乾隆帶著皇子永理、永瑾、永琰和永磷巡獵木蘭圍場。八阿哥永璿因突患重病而臥床不起,留京醫治。
乾隆爺一身戎裝,雖然已經八十高齡,但看起來依舊精神煥發,神采飛揚,望著馳騁在圍場內的皇子們更是興奮不已。隻見皇子們一個個開弓放箭,箭矢生風,野獸應聲而倒,陣前一片歡呼。
“和珅,你可知道這木蘭是什麽意思?”
“回皇上的話,‘木蘭’即滿語中‘哨鹿圍’、‘鹿哨子’的意思,原本是捕鹿時使用的一種工具。圍獵時,士兵們用這種哨子吹出一種類似於雄鹿求偶的聲音,吸引雌鹿聞聲前來,雄鹿則為奪偶所至,其他野獸則為食鹿而聚攏。這樣,再把包圍圈逐漸縮小,便可以甕中捉鱉了。”
“看來你對圍獵還很在行嘛!”乾隆爺點了點頭,“來,隨朕射上幾箭!”話音未落,立即打馬上前,和大人緊隨其後,開弓射箭。一時間,圍場如戰場,喊殺聲震天。
那一刻,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喜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啊
傍晚,一行人滿載而歸,在木蘭圍場的張三營行營安營紮寨。乾隆爺與諸位王公大臣、將士、獵手們齊聚一堂,飲酒吃肉。他騎了一天的馬又累又餓,端起一碗麵就吃了起來。
“這是什麽麵?!怎麽這麽好吃?!”乾隆爺剛剛吃了一口,就停了下來。
“回皇上,這是當地薑家特製的拔麵。這粉是用白蕎麥磨成的精粉,和麵的水是本地龍潭山的清泉水,鹵是他們家祖傳的秘方,是特地獻給皇上的。”行宮主管一聽,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潔白如雪,香氣撲鼻,吃到嘴裏更是別有風味。叫薑家多做一些,朕要賞賜給諸位王公大臣!”乾隆爺一邊吩咐,一邊大口大口地吃著。和大人坐在一旁生怕他吃多了會不舒服,連忙上前婉言勸說。
“朕難得有這麽好的心情、這麽好的胃口。”乾隆爺聽了和大人的勸說,並不在意。和大人見狀,也不敢掃了皇上的興致,任由皇上去了。
這次圍獵一共持續了二十多天,乾隆爺非常盡興,還專門在張三營行宮舉行了盛大的慶功晚宴,飲酒歌舞,摔跤比武,並按照功勞的大小對各位皇子予以獎賞。
幾位皇子中,永理收獲最多,其次是永琰、永瑾,永磷所得最少(他射到了一隻燕子)。
圍獵結束,乾隆隨即前往了避暑山莊。剛到不久,一條驚人的消息就傳到了熱河:廓爾喀出兵犯藏。
“廓爾喀部不是已經認罪退地,祈求封王納貢了嗎?!怎麽出爾反爾,又打來了?!”乾隆爺手拿報告,激動異常。
“如今看來,隻怕這認罪退地之事其中有詐。巴忠等人定是編了個彌天大謊在欺騙奴才,還請皇上治奴才失察之罪!”和大人身為理藩院尚書,自然難辭其咎。
“起來吧,現在還不是你請罪的時候!”
“謝皇上恩典!”
到底是怎麽回事呢?事情還要從乾隆五十三年(1788)說起。
1788年,深處蠻荒野夷的廓爾喀人在一個鳥都不拉屎的深夜偶然聽說自己有個鄰居過得挺好,再一看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毛都不長,很是上火。於是,他們派了個人,想過去打打秋風。廓將蘇爾巴爾達接到了這個任務,他率兵來到了西藏,登時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在異國風情的感召下,他大刀連揮,先後搶占了後藏的濟嚨、聶拉木等地,瀟灑異常。
蘇爾巴爾達是帥了,乾隆爺怒了,他責令駐藏大臣全力抵禦,並派遣巴忠為欽差大臣領四千名將士星夜趕往西藏禦敵,將達lai、班chan移往青海泰寧居住,以保護他們的安全。
巴忠進藏後,藏區人民一片歡呼:援軍來了!不過,還未等藏區人民的熱情消退,這貨就慫了:擦,幹不過!
幹不過怎麽辦?!
巴忠灌了口青稞酒,捂著腦袋就在那兒想:我等了一輩子,好不容易熬上了欽差大臣。想當初,臨來之前,牛已經跟領導吹出去了。現在這情況,如果跟領導實話實說,也顯得咱爺們太無能了,到時候領導怎麽看咱們,還混不混了?!這不自斷前程嘛!不行,第條路想都不要想。
巴忠抓了抓頭發,又灌了口酒:要不議和?隨即搖了搖頭:人家玩我就跟菜似的,人家願意嗎?!即便人家答應了退兵,他們的條件也一定會開得很高!條件一高,這不就成不平等條約了嗎?!皇上是個要臉的人,以那老不死的暴脾氣,他還不吃了我啊!
擦,這進也不是,和也不是,我到底應該怎麽辦?!
一夜酩酊之後,第二天,做出了一個決定:議和。
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廓爾喀人很快就點頭同意了,而且他們所提出來的條件在巴忠看來:就是一幫sb嘛!
你們西藏噶布倫每年交給我們三百錠銀元,我們將聶拉木、濟嚨、宗咯三地還給你們。
巴忠樂了:擦,這便宜撿的。這不玩呢嘛,小case!當下湊齊了銀兩,大筆一揮,就將廓爾喀人送走了。然後,他就開始寫報告:“圍城敵酋悔過投誠,認罪退地,祈求封王納貢。”
乾隆爺聞訊大喜:好你個巴忠,揚我國威,好樣的!升!
巴忠很高興,領著榮譽屁顛屁顛地就跑回了內地。他以為事兒也就這樣了,隻要噶布倫每年交給他們三百錠銀元,西藏從此就可以長治久安了。不過,他忘記了一件事情-一個殘酷的現實。
西藏很窮!
他作為一個內地公務員,莫說三百錠銀子,就是三百錠金子,那算個毛兒!但,西藏不一樣,他們屬於邊遠山區,根本就湊不齊每年的這三百錠銀子。
有些童鞋會問了:西藏一年連三百錠銀子的收入都沒有,也太誇張了吧?!
不誇張。其實,這裏麵涉及一個單位換算的問題。廓爾喀人的‘錠’與當時清朝的‘錠’,雖然都是稱量金銀的度量單位,但數量上並不等同。他們之間的匯率是1:32。換句話說,廓爾喀人每年要的銀子不是三百錠,而是6400兩。
6400兩,以當時西藏的經濟狀況和財政收入來說,這可以說是一筆天文數字了,他們真心掏不起。
掏不起怎麽辦?!
廓爾喀人:擦,敢跟老子玩陰的,弄不死你我就不叫尼泊爾!
於是,乾隆五十六年七月初,廓爾喀人決定給大清朝一點顏色瞧瞧,他們發兵再次犯藏,很快重新占領了聶拉木、濟嚨等地。
三年前,他們想法最多是,騷擾一圈兒,鬧點好好處得了。這一次,他們打算來真格的了。
八月二十日,廓爾喀進圍ban禪駐地紮什倫布,大肆搶掠,將塔上鑲嵌的綠鬆石、珊瑚、金塔頂、金冊印等劫掠一空,金銀佛像搶去大半,一時藏中大亂。ban禪因早被移往前藏而得免於禍。欽差大臣巴忠聞訊,畏罪投河自盡。
“此事該如何處理?諸位大臣可有主意?!”乾隆爺心急如焚:擦,一而再,再而三,這不給臉不要臉嗎?!
“皇上,廓爾喀出爾反爾,倘若不派大軍圍剿,隻怕難以收複失地,更難製止廓爾喀人的再次入侵。奴才以為,隻有下定決心,委任新帥,大舉征討廓爾喀才是上策!”和大人忙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皇上,征廓並非易事。如今統領藏軍的總督鄂輝、將軍成德都是行伍出身的勇將,身經百戰,軍功累累。可自他們入藏以來,一直隻守不攻,俟時而動。藏地氣候惡劣,山路險峻,敵軍凶悍,我軍水土不服,不習山戰。倘若輕易出兵,隻怕損兵折將,得不償失啊!”兵部侍郎吉慶提出了異議。
“皇上,征廓的確是困難重重,可是為了保衛大清的領土完整,確保西藏的長治久安,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們大清的壯士們也會萬死不辭啊!倘若怕損兵折將,任由他族踐踏我大清領土,我大清國威何在?!如何還能號令一方,使他國臣服?”和大人據理力爭。
“和珅說的對!”乾隆爺點了點頭,“朕雖已年過八旬,尚還能飯。我大清壯士盡皆勇猛之人,定可以攀越重重難關,替朕遠征強敵於千裏之外!”
“不過,吉慶的話也有幾分道理,西藏地區氣候惡劣,山路險峻,而且敵軍十分凶悍,要出兵西藏,決不可掉以輕心,必須做出周密的部署方能發兵。”
“依諸位之見,誰可以帶兵出征?!”
“皇上,臣已經年逾八旬,隻怕經不起跋山涉水、萬裏征途。臣保舉一人,可當次重任。”首席軍機大臣阿桂出首道。
“誰?!”
“兩廣總督、協辦大學士福康安!”
“嗯!除了你,這滿朝文武中能夠帶兵遠征、運籌帷幄的也隻有福康安了。這幾年他可是功勳卓著啊!五十三年平定林爽文之亂,五十四年平定安南之亂。如今戰亂又起,朕雖不忍於心,也隻好將他重招回京,讓他率軍出征了!”
“皇上,奴才還要舉薦三人!”和大人說道。
“哪三個人?!”
“奴才以為二等超勇公、領侍內衛大臣海蘭察可以出任參讚大臣。海蘭察大人在平定四川大小金川戰爭中戰功赫赫,在五十二年對台灣作戰中更是逆流勇進,三日就攻破鹿耳港。有海蘭察大人協助,定可以助福康安一臂之力。”
“嗯!海蘭察的確是個難得的將才,那另外兩個呢?!”
“奴才舉薦四川總督孫士毅、工部左侍郎和琳!大軍入藏,需要運送大批的軍用物資。西藏地區經濟蕭條,入藏部隊的軍火供給完全要依靠內供給。四川離西藏較近,物產豐富,奴才以為給養主要還得仰賴四川的接濟,所以奴才舉薦四川總督孫士毅負責東路糧餉的供應;工部掌管著各項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可以有效地調撥各項工程,奴才以為可以由工部侍郎和琳負責西路大軍的軍火、糧餉。雙線齊發,兩方並舉,定可以確保大軍前線作戰的萬無一失!”
“嗯,不錯!如此部署,可謂是滴水不漏。不過,這兵要從哪裏調撥呢?!”
“皇上,臣以為兵將可以另辟蹊徑。索倫和川西地區有很多屯練士兵(藏兵),可以調用出一萬精兵;此外,禦前行走護衛的巴圖魯、乾清門侍衛章京額勒登保、永德、珠爾杭阿等英勇善戰,可以為將出戰!”阿桂雖然不能親自率兵出征,但對於調撥兵力、部署防禦,仍舊無人能敵。
“好,就這麽定了!”乾隆一拍龍椅。
幹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