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恍惚中,我聽到匆忙而又紊亂的腳步聲,許君延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的不真實。
可是他語氣中的恐慌和急迫卻是毫不掩飾的。
“老公!”聽到他的聲音,我覺得自己仿若被注入了新的能量,我一邊回應他,一邊拚命抵住低矮的牆壁不讓自己再往外退去。
許君延衝上來,毫不猶豫地捏住周雲如的手腕,直到她慘叫一聲,水果刀終於從空中墜落下去。
我掙紮著,剛一站起來,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而又堅實的懷抱。
“老婆,你的手!”許君延的視線停留在我的手上,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的表情變得陰鷙而冷厲,他咬牙,像是強忍著心頭的憤怒,“我們去醫院,馬上!”
說完,他掏出自己的西裝手帕,緊緊捂住我手臂上的傷口。
我低頭瞥了一眼,傷口並不大,可是一直有血滲出來,我本身就暈血,此時更是覺得頭重腳輕,雙膝一軟,又要倒下去。
幸好許君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下一秒,他幹脆一個公主抱把我抱了起來。
“君延,你不要走,你不要不理我,我真的不想離開你,你讓我留下來好不好?”不知道什麽時候,周雲如竟然跪在地上,她拽住許君延的褲腳,痛哭流涕地哀求著。
“滾開!”許君延氣急了,他看也不看周雲如一眼,直接一腳踢在周雲如的肩膀上。
他心裏憋著火,一腳踢得又狠又重,周雲如“啊”地尖叫一聲,瞬間倒在地上。
“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周雲如趴在地上,淒厲的叫喊著。
許君延理都不理她,抱著我就往外走。
可是剛走了兩步,周雲如竟然爬起來追了上來,此時的她蓬頭亂發、麵目猙獰,眼眸裏迸射出陣陣凶光,簡直像是亡命惡徒一般。
“是你,是你搶走了君延,是你害我家破人亡,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周雲如瞪著我,像個瘋子似地揮舞著雙手,嘴裏也喃喃自語著。
許君延懶得理她,直接繞過她朝著樓梯間走去。
“我要殺了你!”一個恍惚,周雲如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而又刺耳。
我艱難地睜開眼睛,越過許君延的肩膀向後望去,隻見周雲如的手裏竟然多了一個花瓶。
她站在樓梯口,臉上浮起一抹陰沉可怕的笑容。
她緩緩舉起花瓶,就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我驚叫出聲,“小心!”
“趴下!”伴隨著低沉的男音,許君延緊緊地把我護在了懷裏。
下一秒,我聽到花瓶破碎的聲音和女人淒慘的叫喊聲。
仿若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許君延已經把我抱下了樓梯。
樓下圍了一群人,地板正中央,杜素心抱著周雲如痛哭流涕。
周雲如撲了個空,自己從三層樓上摔了下去。
她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周圍全是破碎的陶瓷碎片。
“我的腿,我的腿!”周雲如還活著,她聲音微弱,掙紮著伸手去摸自己的腿部,她的臉上浮起深深的恐懼和絕望。
遠處傳來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許君延抱著我,大步流星地從眾人麵前走過。
杜素心朝我們望過來,對上許君延冷若寒蟬的目光,她的眸子縮了一下,然後飛快地低下頭。
我聽到她哽咽著低語,“活著就好。”
我抬起頭,視線和許君延交匯在一起。
“老公,活著真好。”我對他擠出一絲笑意。
“別說話,閉上眼睛。”他的聲音輕柔的仿若羽毛。
我點頭,臉頰貼在他的胸前,傾聽著他的心跳聲,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裏。
白色的窗簾半開著,溫暖的陽光照射進來。
一隻手輕撫我的額頭,耳畔響起低沉而又沙啞的男音,“寶貝醒了?”
“嗯!”我點頭,掙紮著坐起來。
許君延拿過一個枕頭墊在我的背後,然後自己也坐到床上,隨手把我攬到他的懷裏。
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彼此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依偎在一起。
他看著我,我看著他,眼神交匯,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笑什麽?”他問。
“你呢?你也在笑。”我反問。
男人英俊的眉眼完全舒展開,笑意在他的臉上一點一點鋪開,仿若春風拂麵,仿若冰雪消融。
“剛才我聽到一個好消息!”他注視著我,眸光微閃。
“什麽好消息?”我被他勾起了興趣。
“梁茁後繼有人了。”他笑著說。
何榛榛懷孕了?
我盯著許君延,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我高興地握著他的手連連搖晃了幾下,才讚同地說,“如此重大喜訊,值得慶祝。”
“傻瓜!”許君延捧起我的臉輕吻了一下,語氣裏是濃濃的寵溺,“真正讓我開心的是更好的消息。”
“更好的消息?什麽意思?”我茫然地望著他。
“小蓉蓉,我來指腹為婚了!”病房的門推開,何榛榛手舞足蹈地跑進來衝到我的床前,背後跟著笑容滿麵的梁茁。
指腹為婚?和誰?
和我?
我的大腦瞬間懵住。
何榛榛突然捂住嘴,驚恐地望了我一眼,緊接著又轉身望向梁茁,“糟了,我是不是泄露天機了?”
“老公!”我的視線轉向許君延,語氣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你是說我,我……”
許君延不說話,隻是含笑望著我。
“哎呀,急死我了,算了,我忍不住了。”何榛榛兩眼望天,幾秒之後,她攥緊小拳頭,一字一句地說,“你、懷、孕、了!”
“我懷孕了?”我無意識地重複著,手不由自主地撫上我的小腹,眼神困惑地轉向許君延。
按照醫生的說法,我需要恢複三年才能正常受孕,現在還不到兩年,上天卻再次賜給我一個小天使,我簡直不敢相信。
“老婆,是真的!”許君延雙手捧住我的臉,目光溫柔若水。
“好了好了,我們先出去,讓人家兩口子好好說說話。”梁茁一邊咳嗽,一邊衝何榛榛遞眼色。
“別忘了,我要和你指腹為婚的。”何榛榛戀戀不舍地衝我嚷嚷。
我笑,衝她重重地點頭。
一整個下午,我和許君延膩歪在醫院的床上,我們的話題漸漸變得天馬行空。
我們討論孩子的性別、名字、喜好,我們展望他的成長和未來,到最後我們甚至開始計劃孩子離開我們以後的老年生活。
滿滿的甜蜜,甜的讓人心醉。
生活總要繼續,時間一往無前。
君君的親生母親把君君接回了南方老家,臨走時,她留下幾張照片給我和許君延,說自己在老家的景區開了一家客棧,歡迎我們隨時去度假。
照片拍得很美,山水相間,宛若油墨畫,我和許君延都答應了。
陳建仁在接受了警察長期的經濟調查之後,辭去了良義集團的總裁職位,而他姐姐陳星,也悄悄地辭去了ty國際醫院的院長職位。
最後一次聽到他的消息,是從何榛榛口中,她說陳建仁已經賣掉了房子,準備和父母移民澳洲。
而良義也由於經營不善,業績大幅度下滑,宋岩在召開了一次又一次的內部會議之後,迫於無奈,開始對外出售良義的股權。
周雲如在醫院裏治療了五個月,出院後,杜素心帶著她去了澳洲,聽說她腿骨骨折嚴重,大概一輩子也離不開拐杖了。
春暖花開的季節,許諾小朋友出生了。
是個男孩,可是我和許君延還是不約而同地叫他小諾諾。
一周以後,何榛榛和梁茁的小棉襖也問世了,兩人爭論了許久,最終給孩子起名叫梁榛。
我跟何榛榛吐槽,說沒創意,怎麽和你的名字是同一個字?
何榛榛一臉幸福地說,以後家裏一個大榛子,一個小榛子。
我說我建議梁茁改名叫梁鬆鼠,一輩子守護兩顆榛子?
何榛榛笑的在床上直打滾兒。
因為許諾小朋友的到來,英姐和張姨搬到了世外桃源,許君延又請了兩個保姆,所以孩子六個月的時候,我繼續回到正清投入工作。
正清和環亞的合作非常成功,新的一年,兩家公司把合作項目拓展到了美國。
新的辦公室租在了紐約的一座商業大廈,和許君延商議之後,邵亞自請去紐約監工一年,而許君延也答應幫邵亞守好環亞。
出發的那一天,我和許君延帶著許諾小朋友去送行。
機場大廳裏,邵亞正抱著許諾玩舉高高的遊戲,一道熟悉的女聲在背後響起,“hello,everybody!”
我轉身,驚喜地叫出來人的名字,“嶽亮!”
許君延笑著對嶽亮點了點頭,“去哪裏?”
“紐約。”嶽亮的眼神落向邵亞。
從機場回家的路上,許諾小朋友在兒童座椅上睡得香甜。
望著孩子稚嫩的小臉,我和許君延忍不住同時感慨——人生,其實還是挺漫長的。
是的,正因為漫長,所以才更要和自己真心愛的人相伴一生。
愛情,就像十麵埋伏,縱有伏兵遍地,真愛總能殺出重圍。
而我和許君延,也不過是剛剛突圍出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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