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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車前玻璃,隻見一輛紅色的跑車擋在露露車前,車門打開,一個嬌小的人影出現在我麵前。
是何榛榛,我心裏總算是舒了口氣。
蘇若停車的時候,何榛榛已經把露露從車裏揪了出來。
“我給了你那麽多錢,還幫你找了工作,你竟然敢背信棄義,簡直是欠抽!”何榛榛越說越氣,抬起手對著露露濃妝豔抹的一張臉就是兩個耳光。
露露大概是作賊心虛,一時間竟然忘了反抗,生生地挨了何榛榛兩下,直到見到我的一瞬間,才大聲喊道,“你們不要亂來,我會報警的!”
“你報啊,你在酒吧裏騙了那麽多男人,又是當酒托又是玩仙人跳,警察來了正好把你抓起來!你可別忘了,我手裏可是還有你的照片和視頻呢!”
何榛榛這麽一說,露露瞬間耷拉下腦袋不說話了。
“蓉姐,你們要不要到我車上去說?”我一轉身,見蘇若正若有所思地站在一邊。
我心裏暗道不好,蘇若不會誤會我和何榛榛了吧,正想跟蘇若解釋幾句,他卻搶先一步拉開了越野車後座的車門,然後又說,“我幫你們盯著!”
“你是許少的秘書是吧,挺會來事兒啊!”何榛榛咧了咧嘴,又毫不留情地推了露露一把,露露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趴在車座上。
“蘇若,改天我再跟你解釋!”我急匆匆地甩下一句,也拉開車門上了車。
露露大概是忌憚何榛榛說的照片和視頻,竟然從頭到尾保持了安靜。
上車之後,我和何榛榛一左一右地坐在露露兩邊,露露抱著胳膊,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
何榛榛盯了露露幾秒鍾,然後冷冷一笑,從隨身的拎包裏掏出一個玻璃瓶,然後惡狠狠地說,“知道我手裏拿的是什麽嗎?硫酸!今天我們問你什麽你就說什麽,如果敢說半句謊話,我就全潑你臉上,讓你毀容!”
我正想阻攔,不經意間瞥見小瓶子上的一行英文字母,心裏不禁偷笑,不過是瓶裝燕窩。
也罷,讓她嚇唬嚇唬露露也好,女人最愛惜的就是自己的臉,更別說露露是專門靠臉吃飯的。
露露立馬就嚇的花容失色,她拚命地往後縮,恨不得整個人都貼到我身上,濃濃的香水味熏得我頭暈眼花,我猛地把她往旁邊一推,何榛榛馬上把玻璃瓶按在了露露的臉上。
“我說,我說,你們別潑我硫酸!”露露尖叫一聲,再也撐不住了。
緊接著,露露告訴我們是許前打電話給的她,問她願不願意合作;她一開始並不知道許前是誰,還以為又是讓她去夜場陪客戶,所以就拒絕了,可是許前竟然說他是許君延的父親,還說他已經知道了她對許君延幹過什麽。
她本來還擔心許前是找她問罪的,可是許前卻安慰她別擔心,還說隻要她肯陪他去趟醫院,當著許君延和許老爺子的麵把那一晚發生在君雅酒店的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一遍,他不僅不會告她,還會給她一筆豐厚的酬金。
一來她怕許前真的會告她,二來許前開的價實在是高,她忍不住心動。
於是她最終答應了許前,然後按照許前的吩咐,在他規定的時間趕到了醫院。
當她提到“規定的時間”幾個字的時候,我心裏更是斷定許前早就謀劃好了,專門挑許老爺子最脆弱的時候故意去刺激老人家。
我心裏雖然明白,可是表麵上卻故作困惑,“為什麽要在他規定的時間趕到醫院?既然他讓你去說,什麽時候說又有什麽區別?”
“嗬嗬,姐,你也太遲鈍了吧!連我一個外人都看得出來,你公公跟許老爺子八字不合,他就是故意挑老爺子病的厲害的時候讓我去說,這樣才好氣老爺子唄!”露露越說越起勁,一時間得意忘形起來。
何榛榛抬起手,一個耳光打過去,“你tmd還好意思笑?你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這麽沒同情心,人家老爺子歲數那麽大了,你明知道老人受不了刺激還去胡說八道?”
露露臉色一僵,再也笑不出來了,她捂著臉,委委屈屈地說道,“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我都答應許先生了,總不能臨時反悔吧!”
我盯著露露,心裏沒來由地生出幾分厭惡,頓了頓,我故作平靜地問她,“你和邵亞是怎麽認識的?”
話一出口,何榛榛就向我投來驚訝的眼神,顯然她是在疑惑我為什麽突然把話題轉向邵亞。
我對著她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把視線轉向露露。
“我不認識他,我第一次見他就是在醫院裏,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的名字的。”露露的眼神馬上變得慌亂起來。
“別裝了,要不要我把你上次在轟趴館的照片拿出來?”其實我根本沒有拍照片,隻是故意這麽說而已。
果然,露露的臉色立馬變的訕訕的,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告訴我遇到邵亞是在許前找她之前,她覺得邵亞氣度不凡,不像是普通人,本來心懷幻想的,結果邵亞隻是和她簡單地聊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題,就讓人把她送回了家。
後來有人警告過她,讓她不要把和邵亞會麵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否則後果自負。
她隻是想求財,並不想惹麻煩,所以老老實實地閉了嘴。
“邵亞和你聊了什麽?”我繼續逼問。
“他就是問了我的年齡職業愛好什麽的,其他的什麽都沒問,他這麽優秀的男人,肯定打心裏還是瞧不起我的,所以後來才讓人警告我不要說出去吧!”露露癟了癟嘴,臉上浮現出幾分失落。
她這麽一說,我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
“姐,該問的你們都問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現在你們能讓我走了吧?”沉默了一會兒,露露小心翼翼地問道。
“等會兒!”何榛榛不耐煩地衝她揮了揮手,然後對著我遞了個眼色。
我們同時下了車,何榛榛讓蘇若鎖了車門,然後把我叫到一邊,低聲道,“要不要放她走?”
“不放她走還能怎麽辦?我們又不是綁匪。”我想了想,拿出手機衝何榛榛晃了晃,“剛才的對話,我已經全部錄了下來,倒不怕她再改口,隻是我現在的困惑不隻是許老爺子的死。”
說完,我把白天許前如何宣讀許老爺子的遺囑,又如何把許君延趕出正清的過程粗略地跟何榛榛說了一遍。
何榛榛瞪圓眼睛,好半天才說,“許前是不是瘋了?”
“不管他瘋不瘋,我覺得遺囑肯定有問題,現在我沒辦法再接近許前,可是我覺得露露可能是一個轉機。”我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跑車,語氣淡淡地說,“你覺得這麽貴的跑車,會是露露自己花錢買的嗎?”
“我去!你的意思不會是……”何榛榛一臉懵逼的表情,頓了頓,才緩緩地說,“你公公還真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馬上就不是我公公了!”我歎了口氣,最終還是告訴了何榛榛,“我今天已經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了,等許君延處理完手頭的事情,我們就去民政局辦離婚。”
“什麽?你簽字了?”何榛榛的眼睛瞪的更圓了,她難以置信地盯著我,“你們真的要離婚了?“
“嗯!”我注視著何榛榛,語氣認真地說,“不過我沒什麽可遺憾的,既然留不住男人的心,總要留住自己的尊嚴。”
“你你你,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幫他?”何榛榛氣急敗壞地指著我,語氣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我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說,“我和許君延之間,雖然已無情,但總歸還有義,就算我們以後不再是夫妻,不再是戀人,我也希望他能幸福,可是眼下的他,並不幸福。”
“你讓我說你什麽好,哎!”何榛榛歎息了幾聲,最終還是沒再繼續說下去。
我們商量了片刻,然後讓蘇若開了車門。
“接著!”何榛榛把露露的手機又還給了她,然後慢條斯理地說,“你現在可以走了,不過我們還得找你幫個小忙。”
“姐,什麽忙,你隻管說,隻要能幫的我都會幫你。”露露一聽我們放她走,立馬點頭如啄米。
“許前對你好像不錯!”我一邊說,一邊抬起了她的下巴,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過你以前的過往不堪什麽的,最好還是別讓他知道,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什麽跑車、房子、首飾,統統都要消失了!”何榛榛添油加醋地說。
“姐,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
我見露露還想裝傻,索性也不跟她客氣了,我狠狠地捏著她的下巴,語氣冷冷地說,“你自己心裏清楚我在說什麽,如果你想長遠地抱住你的大樹,我勸你最好老實聽話,否則你的照片視頻什麽的到了許前手上,恐怕大樹馬上變大棒,你到時候是怎麽抱也抱不住了。”
“你們想讓我幹什麽?”露露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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