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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出門的時候,門口有模糊的腳印,顯然是男人的。
想起昨晚直到很晚邵亞的車還停在樓下,我想他大概後來曾經上來過,我不知道他經曆了怎樣的心理活動,然而他沒有敲門,我心裏還是鬆了口氣。
畢竟,有些尷尬,能避免是最好的。
回到公司,程義把我叫到會議室,說他已經聽說了許老爺子去世的消息,問我需不需要繼續休假,我心平氣和地拒絕了,隻說等葬禮的時候再說吧!
剛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
lily推門進來,表情別別扭扭地說,“謝總,正清的許總剛才打電話找您,語氣挺急的,不過我說您在公司,他又說沒什麽了。”
我抓過拎包翻了一遍,才發現自己早上走的急,竟然把手機忘在了家裏。
想了想,還是拿起座機撥通了許君延的手機號碼。
“喂?”話筒裏傳來他低沉而又磁性的聲音。
心跳突然快了一拍,我盡量保持著語氣的平靜,“你找我什麽事?”
他默了幾秒,語氣沉重地說,“爺爺出殯的日子訂下來了,你也來吧!”
我點了點頭,輕聲答應著,“好,我會去的。”
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默,然而接下來他的話讓我的心瞬間涼透。
“你可以把離婚協議一起帶過來,葬禮之後,也許我還有點時間。”他的語氣平靜的不像話。
“好,我知道了。”像是還未結痂的傷口被毫不留情地撕開一般,我的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我想不到許君延會這麽急,男人的絕情,永遠比女人更可怕。
女人悲傷的時候往往會失去理智,而男人在悲傷的時候往往會冷靜的嚇人。
因此,他們可以更絕情,也可以更殘忍。
掛了電話,我突然想笑。
苦澀而又心酸的笑,無奈而又無助的笑,絕望而又自嘲地笑。
我們的愛情,原來真的走到了盡頭。
曾經以為的地老天荒,曾經以為的不離不棄,最終敵不過意想不到的磨難,也敵不過良心道德的考驗。
我曾因為失去自己的孩子想要離開許君延,如今他因為自己親人的離世而無法麵對我。
仔細想一想,我做錯了什麽,他又做錯了什麽?
也許,我們誰都沒有錯,隻是造化弄人。
然而,即便這麽安慰著自己,再次抬起頭來,淚水還是濕了衣衫。
之後的幾天,許君延再也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直到老爺子出殯的當天,他一大早開了車來樓下接我,他提前打了電話,大概是想讓我打理自己的妝容,畢竟是出席葬禮,總要鄭重嚴肅。
一切收拾妥當,出門的一瞬間,我拿起了桌上的離婚協議。
前一晚,我對著薄薄的幾張紙坐了幾個小時,在淩晨的鍾聲響起的時候,我終於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當我的名字出現在許君延簽名旁邊的時候,我仿佛聽到自己的心一絲一絲碎裂的聲音。
曾經何時,我們在結婚登記處簽下過彼此的名字,再次回想,竟是恍如隔世。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對著鏡子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從走出家門的一刻起,我不斷地對自己說堅強一點,女人就算失去了愛情,也不可以失去自我。
可是,當我看見一雙熟悉而又深邃的眼眸時,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清瘦的臉龐、英俊的五官,眼前男人臉上的每一個小細節,都是我熟悉的、我深愛的。
然而,我們從此要說再見了。
許君延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交匯的一瞬間,他的眼眸裏閃過明顯的痛色。
他幫我拉開車門,然後隨手遞過一條疊好的西裝手帕,我接過,無聲地對他點了點頭。
沒有人說話,氣氛沉悶的可怕。
車門關上的一瞬間,我把離婚協議書遞了過去,“我簽好了。”
許君延按在方向盤上的雙手像是猛地顫了一下,好一會兒,他才接過去。
他的視線在我的簽名處停留了幾秒,然後他突然轉過臉去望著窗外,仿佛不願意再多看我一眼。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謝謝你!”
“不客氣。”我含著眼淚,怔怔地盯著路麵。
我們曾經是最親密的愛人,我們曾經在彼此的耳邊說著最私密的話語,然而當感情離去,所有的山盟海誓,最終不過化作了一句簡單的“謝謝你/不客氣”。
再次回到許家的老宅,當許君延挽著我的手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在場的所有人還是給予了我作為許家兒媳婦的尊重。
畢竟,許老爺子死了,許君延從此就是正清說一不二的掌權者,而我在眾人眼裏,也許就是說一不二的“許太太”了。
然而對著偶爾掠過我臉上的各種或是羨慕或是嫉妒或是懷疑的眼神,我的心裏卻沒有一絲的波瀾,因為我知道這不過是我陪著許君延演的最後一場戲而已。
英姐哭得兩眼通紅,當我過去想跟她打聲招呼的時候,她直接甩給了我一個冷冷的背影。
我雖然難過,可也不好意思追上去,隻能默默祈禱她以後能原諒我。
許前儼然一副許家大家長的姿態,在葬禮上忙前忙後地招呼著眾人,他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哪有半點失去親人的悲傷。
隻不過,當他見到我的一瞬間,他臉上的笑意馬上就凝固了。
“你來幹什麽?誰讓你來的?”趁著許君延離開的時候,許前湊到我麵前,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然而在表麵的凶狠之後,我注意到了他眼睛裏的慌亂和不安。
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麽,自從老爺子出事之後,他到處跟人說是我氣死了老爺子,可是我從未在公開場合反駁過他,今天在老爺子的葬禮上,他肯定擔心我跟他當麵對質。
可是為了許君延,我不想擾亂許老爺子的葬禮,於是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淡淡地說,“君延讓我來的。”
“君延?”許前冷笑了幾聲,語氣近似威脅,“我告訴你,老東西死是死了,可是許家的財產,可輪不到你來分,你也別想打正清股份的半點主意。”
即便許前和許老爺子並沒有半分血緣關係,可是名義上許老爺子畢竟是他的養父,然而這個貪婪而又冷酷的男人,在老人家的葬禮上,滿腦子想的竟然隻是錢錢錢。
我的心裏浮起深深的厭惡,我瞪著他,一字一字地說,“我來是為了送爺爺一程,至於許家的財產,是輪不到我,可是也輪不到你。”
“你……”
“許先生,王律師讓您過去一下。”一個西裝男匆匆走過來,在許前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許前一開始是不耐煩,可是聽著聽著,他的眼睛漸漸亮了起來,最後他眼神複雜地瞥了我一眼,轉身跟著西裝男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怔了一會兒,直到耳畔再次響起熟悉的聲音,“我們出去吧,該去墓園了。”
“嗯!”我抬起頭望著許君延,他的臉色不太好,額頭上似乎還有隱隱的汗珠。
“你沒事吧!”我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他搖頭,淡淡地回答,“沒事,前幾天淋雨感冒了。”
淋雨了?
眼前再次浮現出自己在雨中狼狽而又孤獨的一幕,我的心裏再次痛了起來,我有些懊惱地提醒著自己,別再留戀他了,你和他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於是,我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
從墓園出來以後,許君延本想送我回去,可是許前突然帶著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攔住了我們。
“君延,老頭子的葬禮辦完了,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該談一談正事了?”許前虎視眈眈地盯著許君延,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爸,你想談什麽?”許君延靜靜地凝視著許前,語氣平靜地不起一絲波瀾。
“談什麽?”許前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這樣吧,我已經讓人緊急召集了正清的大股東,他們現在正趕往新廠區的股東會議室,你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好,我跟你去。”許君延冷冷地點了點頭,然後他轉身對著我,語氣有些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不能送你回去了。”
這一刻,出於女人的直覺,我覺得許前肯定沒安好心,想到先前通知他去見律師的西裝男,還有他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我更是擔心許君延。
“我跟你去,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夫妻。”我盯著許君延的眼睛,語氣認真地說。
他的眼眸裏閃過一絲詫異,緊接著他點頭,輕聲道,“好。”
到了正清的新廠區,一進辦公樓,我就覺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似乎多了許多張新麵孔,還有一些像是保鏢的黑衣男人在附近徘徊,個個眼神警惕。
再看許前,臉上的表情簡直可以用“穩操勝券”來形容。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懸了起來,我偷偷地瞥了一眼許君延,隻見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麽的淡然自若,他目不斜視,步伐沉穩,脊背挺的筆直,仿若周圍的一切都不能幹擾他半分。
他的沉穩和冷靜感染了我,我深吸一口氣,緊緊地跟在他身側,一步一步地朝著股東會議室走去。
無論等待許君延的是什麽,我還想再陪伴他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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