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湘湘又露出依依不舍的模樣,輕聲說:“你要收好了,一定找對了人再給人家看,別叫人騙了,也別給我弄丟了。”
齊晦含笑握著簪子,不知放哪兒好。
湘湘直直地看著她的簪子說:“你要是弄丟了,就騙我說送到了,就算假裝知道曦娘安心,我也能安心了。”
齊晦道:“你這樣一說,便是我辦到了,也怕你不信。若是丟了,我就老實對你講,何苦騙你?京城說大不大,既然是有名的青樓有名的花魁,還怕找不到?我收下了。”
他說著,把簪子藏入懷裏,反催促湘湘:“趕緊回去,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明天我不方便去冷宮。”
“夜裏我在水井邊等你。”
兩人算是約定好了。其實湘湘走回去時,反複想著這幾天的事,她到底在幹什麽,齊晦是皇子,他可是皇子啊。
稍微動腦子想想,齊晦做那麽多事,還要監視偷聽老皇帝說的話,無非就是為了他有一天能離開冷宮做打算,而他明明可以自由出入皇宮,還要做這些事,那所求的將來,湘湘就不敢想了。
可皇朝是有太子的,那麽玉樹臨風的太子,那天說麗妃的三皇子要取代太子,靜姝好一番冷嘲熱諷,可見她是一心盼著太子好的。而湘湘雖然成不了大事,多少也算是在幫齊晦顛覆皇權,那她豈不是和靜姝站在了相對的立場?
不過想著想著,她就笑了,靜姝期待太子做皇帝,也就隻是期待而已,能有什麽結果,她自己一個弱女子,又怎麽能助齊晦顛覆朝廷?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誇張的空想。
那一晚,勉強平安度過,第二天湘湘蜷縮在靜姝寢殿門前時,被芙蓉居外頭一陣拍門動靜吵醒,是明德殿來的太監,說靜美人過會兒就要回來,玉屏幾人都趕緊出來準備,湘湘看到好些懶怠了數日的人重新又殷勤起來,個中冷暖,不必多言。
靜姝回來時,身上隻用披風裹著,露出的臉上滿是疲倦,等湘湘解開她的披風,站在後麵的玉屏驚叫了一聲,捂著嘴就哭了。
滿身的傷痕,換來老皇帝再一次的寵愛,金銀珠寶跟著她回來的轎子一同抬進芙蓉居,可是靜姝看也不看一眼,隻是疲倦得昏睡過去,下午醒來仍舊呆呆的一言不發。
直到屋子裏隻剩下湘湘和她,才拉著湘湘的手哭:“太子在那裏,湘湘,他都看到了……”
即便不可能在一起,女人也希望在所愛慕的男人眼中,自己是美好的存在,可那日翩翩起舞的仙子不見了,而今的宋靜姝在太子眼中,隻是個放蕩*的女人。
靜姝一直在哭,她被老皇帝折磨的痛苦,當初也不過是讓她傷心了沒多久,她大概是明白,既然要守住這奢侈的生活,就必須吃得起苦,可現在不同,她毀了自己在太子眼中的模樣,她再也不能做那個禦花園裏的仙子。
這是湘湘無法勸慰的事,她隻能陪著聽著,那一天都沒能離開芙蓉居,也就無法去水井邊找齊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