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許君延眸深似海地望著我,他的臉氤氳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下,輪廓柔和而又銳利。
他的語氣淡淡卻又帶著隱隱的鋒芒,他的眼神有期待還有一絲絲冷厲。
“許君延,根本不是錢的問題!”我迎著他灼灼的目光,語氣平靜,“我不像你,一出生就是正清的繼承人,我什麽都要靠自己,也許義誠在你和你爺爺眼裏微不足道,可是對我來說,義誠是我的全部。”
我望了一眼遠處的夜空,似有流星劃過天際,我突然覺得我和許君延之間的屏障原來一直都未曾突破,他並不理解我,在他眼裏,我的抗爭我的堅持似乎都是糾結於一個字——錢。
“另外,既然你主動談到孩子的話題,我也正好跟你說清楚,考慮到我們現在的處境,我覺得暫時不具備撫養孩子的條件。”我糾結了片刻,還是說出了口。
“你什麽意思?”他臉色沉沉地盯著我,語氣冰冷。
“你甚至都不敢對外公開我們的關係,不是嗎?”我輕笑一聲,語氣不自覺地帶了幾分鄙夷,“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在我達不到你爺爺的三點要求之前,我依然隻能是你的地下情婦,對不對?”
許老爺子久經商場,先前跟我的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可我也不傻,照他的意思,我隻有各方麵都符合他的要求了,他才會允許我和許君延正大光明地在一起;而在此之前,我甚至連許君延的女朋友都算不上。
嗬嗬,多麽可悲!
我覺得我和許君延的關係繞了一圈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大概近似於最初的火包友關係。
不,甚至還不如以前,至少以前我的心情是坦蕩蕩的,不像現在這麽糾結這麽徘徊這麽壓抑。
以我對許君延的了解,我剛才的語氣充盈著冷嘲熱諷的意味,他的怒氣值大概早就到達了,可是令我驚訝的是,他竟然破天荒地保持了沉默。
當我再一次抬起頭的時候,許君延竟然半蹲在我的麵前,他輕輕扶住我的雙肩,一言不發地打量著我,許久,他才輕歎一聲,“蓉蓉,你這麽說是在剜我的心,你知道嗎?”
聽著他叫我“蓉蓉”時的語氣,盯著他眼中的一抹灼灼痛色,我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許老爺子不僅是許家的大家長,而且許家的情況又這麽特殊,現在許老爺子大概是許君延最親近最敬重最信任的人——我又能要求他什麽呢?
總不能讓他去忤逆老爺子,為了我跟老爺子翻臉吧?
許前對許君延這麽冷漠,現在能讓許君延覺得溫暖的親人,恐怕也隻有許老爺子了。
“對不起,君延,我隻是……”我的心裏浮起一絲難言的愧疚,我伸手撫著他的臉頰,語氣已然帶著歉意。
“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他把我擁在懷裏,溫柔地安慰著我。
他懷裏熟悉的味道讓我的心裏瞬間踏實了幾分,我靜靜地趴在他的懷中,傾聽著他清晰而有節奏的心跳聲,突然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再一次拉近。
“給我點時間,好嗎?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我仰起臉望著他,輕聲問道。
他寵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當然好,別擔心,我也會想辦法再去哄哄爺爺。”
猛地想起他在老爺子麵前鄭重其事地點頭的樣子,我哭笑不得,“兩麵三刀的家夥,先前你是不是答應了你爺爺會把我說服?”
他的眼神無奈而又委屈,“一個是我最親的爺爺,一個是我最親的蓉蓉,你讓我怎麽辦?”
相處了這麽久,眼前的男人此時終於卸下了沉重的偽裝,他高挺的鼻梁輕輕蹭著我的臉頰,語氣中竟然帶了幾分撒嬌的味道。
“呸!誰跟你親?哪裏親了?”我故意逗他。
他捏著我的雙頰迫使我鼓起嘴,然後恨恨地親了我一口,聲音聽起來低沉而又魅惑,“小蓉蓉跟小君延最親了,每次都咬著不鬆口……”
我的臉頰一燙,忙不迭地推開了他,“榴芒!”
他爽朗地笑了幾聲,猛地從背後抱起我,一路把我抱到了車上。
我本來堅持回自己家,許君延也答應了,可是車開來開去,他還是把我帶到了世外桃源的別墅。
於是白天的一幕繼續上演,他像是不知疲倦似地索取,我也積極熱情地配合,極致的歡愉暫時掩蓋了彼此間的不快,我沉浸在他溫柔而又霸道的占有中,纏纏綿綿了一整夜。
接下來的幾天我和許君延維持著甜蜜的狀態,彼此都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許老爺子的雷區。
他沒有主動問我考慮的怎麽樣了,我也沒有主動問他是否跟許老爺子談過,我們如同默契一般相處著,幸福中略帶憂傷,可是誰也不想去打破來之不易的平靜。
趁著風平浪靜,我回到公司處理了積壓的訂單,又跟程義跑了幾個工廠,敲定了長期合作的意向。
程義見我突然出現還挺驚訝的,說他以為我打算從此踏入豪門告別職場了,我開玩笑說嫁入豪門之前我總得自己養活自己。
考慮到我前一陣子工作懈怠,公司幾乎全靠程義一個人撐著,我心裏挺過意不去的,於是約了程義中午一起吃飯,算是聊表謝意。
正好何榛榛離得不遠,我把她也叫了過來,三人約到了附近的粵菜館子。
席間,何榛榛嚷嚷著說已經打探到了梁茁的婚期和酒店,問我願不願意跟她去參加婚禮。
我心驚膽戰地說你不會是想去大鬧一場吧?
何榛榛“切”了一聲,說她沒那麽小氣,她的計劃是打扮的光彩照人地出現在前男友的婚禮上,製造個驚豔全場的效果,最好把所有男人的視線都引過去。
“就跟你上次一樣,你懂的!”她啃著排骨,含糊不清地說。
她這麽一說,我猛地想起陳建仁和劉倩倩的婚禮上,我和許君延引起全場矚目的一幕,心裏不自覺地甜了一下,“好主意,就這麽愉快地說定了,咱們挑個日子好好討論下細節!”
何榛榛嘿嘿一笑,說女人嘛,最拿得出手的武器無非就是臉,所以讓我陪她最近多去美美容、把臉給伺候好就行了。
“哥,你知道哪兒隆胸隆的好嗎?”何榛榛一句話,程義一口湯噴了出來。
“我憑什麽知道?”程義憤憤然地說。
“誰讓你上次挽著個大胸妹逛街讓我撞見了呢?”何榛榛不屑地瞄了程義一眼,“胸那麽大,嘖嘖——”
程義一臉無奈地盯著何榛榛,“一個女人說話能別那麽粗俗嗎?”
“哥,你讓我想到了梁茁他媽,每次也是怒斥我粗俗!一樣的語氣,一樣的表情!”何榛榛幽幽地歎了口氣,托著腮幫子作憂傷少女的姿態。
我剛想安慰她,程義突然低下頭瞥了一眼手機,然後把筷子一扔,罵了一句髒話,“今天又得在工廠守一晚上了!”
聽他說到工廠,我馬上反應過來,“是不是貨出了問題?”
程義點了點頭,臉色為難地說,“最近訂單突然增多,老工廠忙不過來,朋友介紹了一家新工廠。當時說的好聽,說什麽全力配合保證交期,結果拿到預付款就開始怠工。後來好不容易哄著他們把貨出了,又出了質量問題,現在客戶退貨回來返廠維修,結果工廣的王八蛋們又開始耍賴,今天說停電、明天說少配件,總之就是磨洋工。”
“我盯了他們好幾個晚上了,今天隻能繼續!”程義苦笑了一下,站起身就想離開。
我見他兩個黑眼圈重重的,心裏突然覺得愧疚不已,最近我跟許君延柔情蜜意,幾乎把公司的事情全推給了程義,想想公司是我和他合夥開的,賺的錢也是二人平分,我再這麽懈怠下去怎麽好意思。
“我跟你一起去!”我一邊說一邊叫服務員買單。
“算了,你一個女人家去工廠守著肯定撐不住,我自己去就行了!”程義勸我。
我當然不依,我說隻拿錢不操心可不是我的風格,出了事一起扛著,你可別瞧不起女人,女人能頂半邊天,懂嗎?
程義拗不過我,隻好同意了。
“你們快去吧,單我來買!再等下去黃花菜都涼了!”何榛榛催促道。
於是我跟程義也不跟她客氣,急匆匆地出了飯館。
程義帶我來到高新區附近的一家工廠,一個戴著眼鏡、貌似知識分子長相的男人接待了我們,程義稱呼他為高經理。
“哎呀,程總,我剛想給您打電話呢,您就親自趕過來了,真是不好意思!”高經理笑肉不笑地說,緊接著視線在我臉上停頓了幾秒,又問,“這位是?”
程義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語氣不耐煩地說,“今天又怎麽了?是少螺釘還是少螺母,還是停電了?”
估計程義提到的都是高經理以前找的借口,他這麽一說,高經理臉色立馬變得訕訕的。
“高經理,您好,我是程義的合夥人!”畢竟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我不想跟高經理鬧得太僵,所以還是麵帶微笑地向他伸出了手。
高經理忙不迭地握住了我的手,可是令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我的手心輕輕撓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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