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剛發展到一半,冷不丁瞥見床頭櫃上的金色鏡框,裏麵是一個小男孩的照片,笑得有幾分羞澀,唇紅齒白惹人愛。
這樣的笑容我見過,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是誰?”我抓過鏡框,驚恐地瞪著眼前的男人。
“我!”男人解開一顆扣子,露出小麥色的肌膚。
“你?”我嚇得差點兒滾下床,說話都結巴了,“你,你,你是許君延?”
“嗯!”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回答的簡短有力。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壓著怒意追問。
“謝蓉。”說完,他俯身下來,帶著不容拒絕的氣勢。
我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
“謝蓉,你屬狗的嗎?”許君延捂著脖子,對我怒目。
“你自找的!”我抓起包包就往外跑。
“許君延你不是人,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連自己的小學同學兼同桌都約,你良心被狗吃了!”跑到門口,我捋了捋頭發,“義正言辭”地怒斥他的無恥行徑。
“是你約的我。”許君延咬著牙,眼神能殺人。
英俊硬朗的五官、沉穩冷靜的眼神,再也不是當年的軟萌小正太。
“我約你就答應?你怎麽這麽聽話?我讓你去死你去不去?”我怒吼。
他不屑地對我聳了聳肩,胸前的肌肉晃得我心慌意亂。
眼前一花,有什麽東西飛了過來。
“接著!”他手一揮,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這麽小,以後還是別帶了!”
我老臉一紅,落荒而逃。
“榛子,來接我!”半天叫不到車,無奈之下,我撥通了何榛榛的手機。
“你在哪兒?”何榛榛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世外桃源。”我轉身望了一眼,許君延的房間似乎還亮著燈。
“臨湖別墅區,妞兒你行呀!”何榛榛一下子興奮起來,“約上富二代他爹了?”
“我約他大爺!”我對天翻了個大白眼,“廢話少說,趕緊過來!”
世外桃源的門口,冷風蕭瑟,頂著門口保安的白眼,我抱著胳膊蹲在地上,心裏五味雜陳。
半年前的一個深夜,我撞到未婚夫在辦公室背叛,再接下來我失戀又失業,生活一下子陷入了黑暗。
為了挽救深陷肥皂劇和高熱量零食的我,好閨蜜何榛榛親自出馬連拖帶拽地把我拉到了酒吧,於是我稀裏糊塗地約上了自己的小學同學兼同桌——許君延。
活了這麽大年紀,第一次約就約到小學同學,還是同桌,簡直是嗶了狗!
小學時的許君延像個小姑娘,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皮膚白白淨淨,說話輕聲輕氣,性格內向又害羞。
他是轉校生,三年級時才跟我同桌,他父母是新市的新興企業家,我爸媽是機械廠的檢驗員,我們之間的距離仿若隔著星辰大海,他不跟我說話,我也懶得主動搭理他。
當時我和何榛榛幾個女生混在一起,每天巡視校園、除暴安良,一副校園女俠的模樣。
偶然的機會,我撞到幾個外班的男生跟許君延要錢,他白皙的小臉漲得通紅,可憐巴巴的樣子讓我頓時正義感爆棚,於是我抄起拖把和水桶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的大戲。
從此以後,許君延跟我的話漸漸多了,也許是為了報恩,他不停地送我零食和漫畫書,我不要,他就扔,為了不浪費,我不再拒絕他。
正當我和他的友誼漸漸升溫甚至不知不覺地往另一種朦朧的感情轉移時,六年級的某一天,風和日麗,陽光正好,他忽然遞給我一張小紙條,約我最後一節課後去頂樓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