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鸞宮內,頤貴妃倚坐在軟榻上,閑情雅致的修剪著盆栽,隻見慧心萬分焦急的從外麵走了進來,嚴肅的稟報道,“娘娘,惠貴嬪早產了。”
原本淡然自若的頤貴妃,表情立馬變得緊張起來,一時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似晴天霹靂當頭一擊一般,忽的軟榻站起來,由於一時慌張,竟將盆栽整個打翻在地,驚了頤貴妃一跳,慧心趕忙擔憂問道,“娘娘您沒龗事吧?”
頤貴妃此刻全然不顧摔碎地上的盆栽,趕忙上前問道,“好端端的怎麽就早產了呢?從本宮這裏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龗的嗎?”
“奴婢聽說惠貴嬪是回宮的路上突覺不適,回到宮裏便有小產的跡象,聽說都見紅了,應該是暗中有人做了手腳。”
霎間,頤貴妃驚愕得瞳孔放大,跌坐在軟榻上,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心沉墜得像灌滿了冷鉛,她的好姐妹如今受了這般苦楚,她自然有所悲痛的,隨後嚴厲露出幾分憤怒,惡狠狠的說道,“立馬給本宮查!查出惠貴嬪所喝的那碗人參烏龍茶出自哪個宮女的手,記住,萬不可打草驚蛇,定要抓住背後黑手是誰!”
慧心沉沉點頭領命道,“是!”,頤貴妃隨後趕忙起身,急匆匆的安神殿走去。
而此刻,安神殿的寢殿內,沁媛嘴裏咬著軟木,嗚咽著,大汗淋漓地喘著粗氣,慕容姑姑的雙手毫不留情地在她腹上壓撫著,幫助沁媛往下順著胎位。
“唔呃……呃……”,沁媛不停地搖擺著頭頸,間或抬起上身,抵抗著無邊的痛楚,慕容姑姑忙時喊道,“惠貴嬪萬不可抵抗啊,用力!一定要用力啊……”
陣痛慢慢加劇,間歇越發短了,沁媛死死抓緊身下被褥,額上滾下層層冷汗,慕容姑姑強持鎮定,一邊為沁媛拭去冷汗,一邊力道適中地為沁媛推拿肚腹,可是沁媛腹中胎兒頭部隻出來了一半,這樣的局麵已經快僵持了快半個時辰了,一旁朱太醫焦急道,“若想保住皇嗣,眼下便隻能用催生藥了,不然隻怕胎兒命不久矣。”
慕容姑姑麵色焦急而又緊張,隨後吩咐宮女道,“出龗去向皇上和太後稟報惠貴嬪眼下的情況,問清楚是保住惠貴嬪還是保住皇嗣!”
宮女趕忙應下,疾步轉身出了寢殿,沁媛將軟木鬆開,沙啞的聲音虛弱無力的斷斷續續道,“保住……孩子,一定……要……要保住……我的孩子……”,慕容姑姑趕忙又將軟木塞進沁媛口中,高聲吩咐道,“惠貴嬪若是想保住孩子,那麽就用力吧!”
有一句話,慕容姑姑沒有說出口,若想保住這胎,眼下必然是要用催生藥的,可是最強烈的催生藥,也可以最快地耗盡沁媛的體力,結束她的痛苦甚至生命。
這時宮女慌忙小跑進來稟道,“慕容姑姑,太後和皇上說要保住惠貴嬪。”,慕容姑姑隨後點了點頭,沁媛慌忙搖了搖頭,兩行淚順著臉頰滑落,帶著哭腔道,“慕容姑姑……我求求你……保住……保住我的孩子……求求你……”
慕容姑姑眼色變得銳利,如今若是想保住孩子,就隻有賭命一搏了,慕容姑姑最龗後堅定道,“惠貴嬪,眼下胎兒和你隻能留一個,你也在所不惜嗎?”,沁媛肯定的點了點頭,“是……”
慕容姑姑隨後吩咐道,“朱太醫,快給惠貴嬪服催生藥!”朱太醫應了一聲,將早已準備好龗的催生藥端到沁媛麵前,沁媛麵容慘白極了,毫不猶豫的將催生藥全部喝下。
這催生藥的效力還真是快,不過半個時辰而已,沁媛腹中胎兒的頭部已全部出來,慕容姑姑依舊大聲叫喊著,“用力!用力啊!!”
沁媛在一陣狂暴的撕喊聲中,一股強大得幾乎把她的腸子也扯出來的壓力把腹內的東西往外逼!羊水伴隨著血液源源不絕地從後庭湧了出來,在疼痛快要把她擊倒的時候,沁媛卻狠狠抓住身上的被角,奮力掙紮,不讓自己昏過去!心裏暗暗默念著:為了孩子,一定要振作!振作!現在除了自己,依舊沒人可以救孩子了!
這時,擎蒼與太後,還有皇後,個個神色不安的坐在寢殿外,眼神時不時向寢殿內瞧去,聽著沁媛聲聲撕裂般痛苦的呐喊,她們皆是心急如焚。
擎蒼著急的坐如針氈、心急火燎的,終於有些耐不住了性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在那空地中央裏踱來踱去,擎蒼一時無法平息自己,隻有一陣陣徘徊不定的腳步,湧動出難以平靜的情緒裏快要脹滿的一團團熱熱的氣流。
太後此刻麵色緊繃著,眉頭擰成疙瘩,此刻覺得時間竟如此漫長,隨後焦急的吩咐身旁的宮女道,“快進去看看惠貴嬪如今進展如何,都一個時辰了,怎麽還不結束?”,宮女連忙應了一聲,小跑著進了寢殿內。
皇後隨後寬慰道,“太後切莫著急,惠貴嬪如今已懷孕九個月,又是早產,自然是有所不便的。”,皇後雖然語氣柔和平緩,但從那一雙焦急的眼眸,和那不安的揉捏著絲帕的小動作上,便知皇後此刻也是焦急萬分的。
這時,方才進了寢殿的那位宮女,急速的跑了出來,焦急的答道,“回太後的話,如今胎兒的頭部已經出來了,慕容姑姑說保全皇嗣是沒有問題了。”,擎蒼這時高聲問道,“那惠貴嬪呢?情況怎麽樣?”
宮女一時眉頭皺起道,“慕容姑姑說惠貴嬪眼下狀況不是很好,隻怕……隻怕……”,宮女略顯了些唯唯諾諾之意,擎蒼急躁的問道,“隻怕什麽!說!”
“隻怕保不住惠貴嬪。”
“啪!”,隻見擎蒼一時憤怒的將手中的十八顆菩提手釧摔在地上,一時間菩提珠子已被摔得滿地都是,擎蒼極其敗壞的高聲怒吼道,“飯桶!朕養著太醫署那幫太醫都是廢物是不是?!你進去宣朕口諭,惠貴嬪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就讓太醫署所有的太醫陪葬!”
宮女一時被擎蒼憤怒的樣子嚇壞了,連忙應了一聲,不容遲緩的跑進了寢殿裏,這時隻聽外麵太監傳報道,“頤貴妃駕到……”
隨後隻見頤貴妃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聽著寢殿裏沁媛痛苦萬分的吼叫,一時心痛極了,隨後行蹲禮道,“臣妾給皇上請安,給太後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擎蒼方才那股火還沒來得及消逝,見到頤貴妃進來更是生氣,怒斥的低吼道,“惠貴嬪從你宮裏出來便小產了,有人在你宮裏做了手腳你察覺不到嗎?朕要你這貴妃還有何用?”
頤貴妃一時緊閉著雙唇,她不得不承認沁媛小產的事情與她有直接的關係,如果她能及時發現的話,沁媛此刻也不會遭受這般苦楚,幸好皇上沒有懷疑到她身上,不然她即便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頤貴妃內疚的低垂著頭道,“臣妾知錯,望皇上責罰。”
“責罰?嗬,朕若是責罰你就可以讓惠貴嬪母子平安的話就好了!平日裏聰明過人、洞察機智,今日這是怎麽了?頤貴妃,朕告訴你,今日惠貴嬪平安無事便好,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就要了你的命!”
擎蒼的一聲怒斥,使得頤貴妃一時緊閉著雙唇不說話,自打頤貴妃入宮以來,擎蒼還是第一次對她發這麽大的火氣,皇後隨後低沉的勸慰道,“皇上切莫生氣,惠貴嬪吉人天相,定會相安無事的,臣妾這幾日身體欠佳,宮裏一直由頤貴妃打理,偶爾也是有疏忽的時候。”
皇後原本想勸慰皇上替頤貴妃解圍,怎知太後這時不悅的白了頤貴妃一眼道,“哼,若是別的事疏忽也就罷了,惠貴嬪吃食的東西怎能疏忽?自打惠貴嬪懷孕以來,哀家一直派人養尊處優的伺候著,生怕胎兒有一點閃失,你可倒好!離臨盆不過半月,竟然使得惠貴嬪小產,哀家看你那鳳鸞宮就是個擺設,宮裏存有異心之人都不知龗道嗎?”
頤貴妃此時麵色路出極為為難之色,麵對太後和擎蒼的訓斥,她隻有隱忍的份,隨後低沉內疚道,“臣妾已深知其錯,臣妾此刻也是萬分愧疚,今日惠貴嬪若是有任何閃失,臣妾自當罷免貴妃一職,以此作為警戒。”
頤貴妃都說這話了,太後和擎蒼一時也都不再說些什麽,皆是不悅的無聲,可是卻沒有讓頤貴妃起來的意思,皇後隨後解圍道,“頤貴妃快快起身吧,眼下沒有什麽比惠貴嬪能否度過難關更重要了。”
頤貴妃這時候緩緩起身,眼神擔憂的望向寢殿內,隻見寢殿內乎滿了人群,根本看不見沁媛,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聲響亮的孩提哭聲響亮的充斥著寢殿內,隻聽一位太醫大呼道,“太好了!太好了!皇嗣平安生下來啦!”
這一道極為喜悅的聲音,使得擎蒼和太後等人忙時起身往殿裏瞧,臉上夾雜著隱隱著喜悅。
“不好!快拿止血散來,惠貴嬪血崩了!快!”,慕容姑姑的高聲呐喊,使得寢殿內頓時亂作一團,朱太醫趕忙上前診治。
寢殿外,喜悅之情不過就那麽一秒罷了,根本來不及讓人回味,原本得以舒緩的太後和擎蒼,眼下更是焦急萬分,頤貴妃再也抑製不住此刻的焦急之情,急匆匆的邁步進了寢殿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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