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帶著午夜時分的涼意,攜帶著陣陣鳥鳴花香,歡快地在茂密的樹林間跳躍,空氣清新,天空蔚藍,陽光透過層層枝葉罅隙裁剪成片片光碎片散落在肥沃的土壤,些許的晨露,在光線的晃射下晶瑩剔透,玲瓏無比。
沁媛消聲無息的起了床,生怕吵醒身邊的擎蒼,洗漱過後坐於梳妝台前,嵐姨動作輕快麻利的為沁媛梳妝。
不大一會兒功夫,沁媛便梳妝完畢了,著了一襲淡紫色長裙及地,群腳上一隻蝴蝶在一片花叢中翩翩起舞,身披藍色薄紗,顯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秀眉如柳彎,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著,櫻唇不點即紅,肌膚似雪般白嫩,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高雅的氣勢,頭上三尺青絲黑得發亮,斜暫一支金玉寶石簪,精致而華貴,與這身素裝顯得相得益彰,高高凸起腹部不顯一絲臃腫,整體給人一種高雅的韻味。
擎蒼這時緩緩睜開雙眼,瞧見坐於梳妝台前的沁媛,開口問道,“怎麽起這麽早。”,沁媛聽聞擎蒼問話,隨後轉身笑著說道,“我要去給皇後省安的。”
“你如今懷著身孕,省安就免了吧。”
“畢竟離宮這麽久,出於禮節也是要去的,再說總也要向眾嬪妃們轉達一下你如今的狀況,免得大家太過擔憂。”
擎蒼柔和一笑,“也好,你就對妃嬪說,朕身體已經轉好,叫她們不必掛念,省安過後你可否替朕辦件事?”,沁媛無所謂的一笑,“有什麽事我能做的,你盡管開口便是。”
擎蒼隨後拿出一塊鏤金聖禦令牌,“你拿著這塊令牌去金鑾殿,替朕把奏折和玉璽取來,你父親和蔣丞相看見這令牌自然就會給你。”
沁媛隨後接過令牌,淡笑著說道,“好,你且在這好生休息等我回來,記得早膳多吃一些。”,擎蒼笑道,“好,我等你回來。”,沁媛隨後起身出了安神殿,乘轎子往鳳翔宮走去。
此刻鳳翔宮內,眾嬪妃已全數坐好,這時隻見略靠前排有一身著一襲淡青色宮服的女子,宮裝錦繡精巧細致,繡製出一朵輕沁涼馨的淺粉霞花置於腰間左角下,衣縫緊斂,勾勒起一條如流水般的蜿蜒曲線,頸口微張,趨離向攀,隨風滾動,好不愜意,一頭烏黑輕柔的長發隨意挽起,相織相承,層層蘼靡,整張幹淨的小臉向龗上仰起,清瑩透澈的黑眸怡然自得,此人正是淳貴嬪。
淳貴嬪這時歪身對一旁的淩貴嬪竊竊私語道,“安神殿那邊可有什麽動靜?”,淩貴嬪搖了搖頭,“昨日惠貴嬪從頤貴妃那裏回來,就一直待在安神殿。”
淳貴嬪淡漠一笑,“哼,剛回來就去了鳳鸞宮,定是想著法子怎麽對付咱們呢。”,淩貴嬪微微皺眉,“說來也奇怪,皇上是因惠貴嬪負傷的,太後非但沒有加以責怪,反而還讓其侍奉左右。”
“從昨日太後在安神殿袒護沁媛的樣子便可看出來了。”
“哎,自打太後昨日處死了如貴嬪,眼下宮裏誰都不敢惹惠貴嬪了。”
淳貴嬪鄙夷一笑,“哼,皇上若是傷在別的官宦門第,至少也是要滿門抄斬的,可如今朝廷正是重用薛將軍之時,太後又豈能降罪?如今太後之所以會繼續寵溺惠貴嬪,不過就是因惠貴嬪是出自薛府罷了。”
“姐姐,你說惠貴嬪今日會來請安嗎?”
“本嬪看未必,日前在宮裏有孕在身的時候就未來省安,如今還有幾個月就要臨盆了更不能來了。”
淩貴嬪謹慎的瞧了瞧四周,用隻能二人聽見的聲音說道,“姐姐,惠貴嬪若是誕下這胎,隻怕到時會封妃,接手您掌管雍華宮的職權。”
淳貴嬪麵色立馬轉為陰沉,嘴角淡漠上揚道,“所以本嬪就不能讓惠貴嬪誕下這胎。”
話音一落,隻聽外麵太監傳報道,“惠貴嬪駕到……”,隨後頤貴妃優容華貴的緩緩走進。
殿內眾妃嬪聽後皆是一驚,惠嬪位分以下的趕忙起身行蹲禮道,“姬妾/嬪妾,給惠貴嬪請安,惠貴嬪萬安。”
沁媛走到大殿中央,善笑柔聲道,“各位妹妹無需多禮,都平身吧。”,隨後眾妃嬪謝恩起身入座。
沁媛隨後淺淺行了扶手禮道,“嬪妾給各位娘娘請安,給頤貴妃請安。”,頤貴妃柔柔的回道,“惠貴嬪如今懷了身孕不必多禮,快快入座。”,沁媛謝了恩,隨後緩緩入了座。
四下妃嬪目光皆是聚在沁媛身上,有憤恨、有嫉妒、有淡漠、有畏敬,就是沒有善意之色,沁媛也不驚歎,因為眾妃嬪今日態度,皆是拜婉妃所賜,離宮這段時間婉妃可沒閑著,滿城風雨的散播著沁媛的謠言,使得宮裏妃嬪皆是不喜沁媛。
這時端妃提唇一笑,“幾個月不見惠貴嬪真是越發亮麗了呢,如今肚子也漸大了,如果本宮沒記錯的話,還有兩個月惠貴嬪就要生產了吧?”,沁媛嫣然一笑道,“姐姐真是好記性呢,沒錯,還有兩個月了。”
婉妃淡漠的瞧了一眼,語氣冰冷道,“如今天氣炎熱,惠貴嬪就別挺著個肚子到處亂走了,還是好生在安神殿養胎吧,以後省安也不必來了,免得皇上太後擔憂。”,沁媛目光轉向婉妃,嘴角泛起一絲鄙夷,“不必婉妃多說,皇上也同意本嬪不必來省安的,不過今日嬪妾是來轉達皇上的話,皇上如今身體已然轉好,叫眾姐妹不必太過擔憂,等身體康複自然會召見大家的。”
淳貴嬪瞬即淡漠一笑,“如今太後下旨妃嬪不得入安神殿,以免擾了皇上靜養,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各自宮中為皇上祈福,哎,惠貴嬪就好了,能日日伴在皇上旁側。”,此話一出,眾妃嬪眼裏皆是閃出一絲妒意。
沁媛目光瞧向一旁的淳貴嬪,無聲的盯了數秒,眼裏閃過一絲無人察覺的狠曆,隨後莞爾一笑,“淳貴嬪若是思念皇上,本嬪可以轉達給皇上,提議皇上邀淳貴嬪入安神殿覲見聖上,哎,就是不知龗道皇上想起日前司藥爾珍會不會動怒呢?”
頤貴妃隨後嘴角深深勾起,“就是啊,爾珍可是因當初一時大意,沒察覺出惠貴嬪藥裏放了安胎藥而降罪賜死的呢。”
淳貴嬪此刻麵容難看極了,怒目瞧著沁媛,眼裏那抹憤恨仿佛就要將沁媛吞噬了一樣,沁媛隨後莞爾一笑道,“嗬,淳貴嬪怎麽這樣看著本嬪?哎,本嬪還是離開吧,免得惹得淳貴嬪不高興。”,隨後緩緩起身,朝著頤貴妃行了個禮,悠然自得的走了出龗去。
淳貴嬪一時氣極了,氣急敗壞的對說道,“她惠貴嬪再得寵,也要顧及這裏是什麽地方吧?鳳翔宮豈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真是太過放肆了。”,這時頤貴妃麵色冷漠極了,語氣尖酸道,“若不是那般怒目瞅著惠貴嬪,惠貴嬪豈會起身離開,想想如貴嬪的下場,你最好收斂一些吧。”,淳貴嬪即便再記恨沁媛,可終究是懼怕頤貴妃,此刻頤貴妃麵色將怒,淳貴嬪也不敢再說些什麽。
沁媛隨後來到金鑾殿,便瞧見父親憤怒的訓斥這沐淩,沐晟則麵色沉重的站在一旁,由於離得太遠便聽不見父親在說些什麽,隨後邁步緩緩走進,沐晟最先看到沁媛,麵露笑意的喚了一聲,“妹妹,你怎麽來了?”
薛將軍和沐淩這時同是轉頭望向沁媛,沁媛緩緩走進笑著說道,“皇上讓媛兒前來取玉璽和奏折的,哥哥和沐淩怎麽進宮了?”
此話一出,原本麵露笑意的沐晟瞬間轉為淡漠,薛將軍麵容也是難看極了,沐淩則是一臉內疚,沁媛見之詢問道,“怎麽了?”,薛將軍難掩一時氣憤,語氣冷漠道,“沐晟,你對媛兒說吧。”
沐晟淡淡歎了口氣,“哎,妹妹有所不知,沐淩與宮裏良貴人有私情,如今良貴人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沁媛一時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的驚呼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