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媛與薛將軍二人來到臥房,初入房間,一副繡著百蝶穿花牡丹圖的屏風映入眼簾,淡看百花齊放,細看百蝶匐朵,真是應了那句詩,牡丹奇擅洛都春,百卉千花浪糾紛。繞過屏風,一方八仙桌穩穩的擺在屋子中央,橫梁上雕琢著飛龍戲鳳,凹凸有致,著實細致,一套青花瓷的茶碗靜靜的擺在桌子的中央,空氣中還餘著點點茶香,乍一聞,清新的氣息,讓人耳鼻一震,瞬時神清氣爽。
最典雅的莫過於裏室的那一張楠木床,兩邊青色的簾幔整齊的掛在床的兩邊,一條青紗簾幔橫鉤著簾幔,已是飄逸之極。若日日睡在此間,必定感覺如至仙境,一身清新之氣,凜然自發。
沁媛隨之滿意一笑,朝著身後的薛將軍笑著說,“屋子裝飾的如此華貴,真是讓父親費心了。”,薛將軍淡漠一笑,“既然媛兒是回府養胎,自然不能比宮裏的差,你在府裏一切放心,父親已加派高手日夜監護著你。”
“女兒就知龗道府裏定比宮裏安全,所以才想方設法的要回府。”
薛將軍聽了這話,麵色轉為莊重道,“在宮裏受了很多委屈吧。”,沁媛沉沉的喘口氣,微微頷首道,“女兒入宮半年,連連遭人暗算,若不是太後和頤貴妃處處幫襯著,想必女兒早就沒命了,皇上憐惜女兒,將女兒安置在了安神殿,居然還有人能插進手來,為了腹中胎兒著想,便鬥膽請命回府。”
薛將軍略微顯得有些沉重,眼裏閃出一絲狠厲,“宮中爾虞我詐、勾心鬥角,若到萬不得已之時,無需顧慮太多,該留的留,該殺的殺,決不可手軟,不然隻會後患無窮。”
“這些道理女兒明白。”
薛將軍放心的點了點頭道,“你遭人暗算險些滑胎一事,皇上雖未公開,但朝中已經透出風聲了,你此次回府,皇上對外宣稱由於你險些滑胎心感焦脆,而又加上思家心切,便格外開恩你回府,如此看來是想隱晦這件事了。”
“父親放心吧,頤姐姐如今在宮裏已經開始徹查這件事了,依著頤姐姐的性子,一旦查出元凶是誰,定是絕不姑息的。”
薛將軍聽了這話不禁犯疑道,“你和頤貴妃關係甚好嗎?”,沁媛點了點頭,“女兒自小便和頤姐姐走得近些,父親你是知龗道的。”
“頤貴妃向來目若無人、心狠手辣,和她在一起你且要小心才是。”
“父親放心吧,自入宮以來,頤姐姐可是幫了女兒不少忙。”
“即便是頤貴妃對你坦誠相待,可死在她手裏的命數不勝數,為父怕日後對你會有所牽連”
“父親放心吧,女兒會注意的。”
沁媛此時忽然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父親怎麽想著納了個正室夫人回來?二夫人管理得不好嗎?”
薛將軍聽了這話,眼裏含了些許無奈之色,“自打沁玲大葬以後,為父在朝中分位高漲了不少,所以攀附咱薛家的人也越來越多,曹大人有意靠攏,便將嫡女許過來,畢竟也是二品官員,若是過門做了妾室實屬不妥。”
沁媛眼裏帶了些許冷漠,官員門第皆是如此,為了權勢為了地位,各個將親生女兒當做工具下嫁送人,沁媛語氣淡漠道,“父親可還記得母親臨終前的囑咐?母親說家裏的女人太多,相互勾心鬥角,使得家風不正,囑咐父親日後不要再娶女子進門,父親當時可是當著老夫人的麵應下了。”
薛將軍此時臉色顯出些許不悅,“為父這麽做也是無奈之舉,官場之事豈是為父說了算的?曹大人乃二品參知政事,平日是有權參閱奏折的,這種人對為父很是重要。”,沁媛見父親有些不高興,便也不再提這件事,轉了話鋒道,“二夫人管理家中數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沁玲剛逝不久,至少也要撫慰一下二夫人。”
沁媛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意思是在告訴父親,薛家今日能在朝中地位攀升,也是托了沁玲的福,若是不顧及些二夫人,的確讓二夫人有些寒心,薛將軍麵色轉為沉重,“為父自有打算,你好生歇著吧,為父還有些事去處理。”,薛將軍說完話,瞬即便起身往外走,可沒走幾步忽然想起了什麽,瞬即頓足高聲喚道,“玉茹。”
這時見一身著男士長袍的女子走了進來,腰間別著一把寶劍,看樣子要比沁媛大幾歲,眼睛就像泛著波光的水麵,清澈透明中夾帶著犀利之色,完全不帶女子該有的柔情,發型像男子一樣梳起,高高烏黑的頭發在頭頂梳著整齊的發髻,套在一個精致的白玉發冠之中。
薛將軍這時略微轉身道,“你在府中這些日子,為父派玉茹照顧你的飲食起居,她是女部下中最為優秀的,身懷武功又懂醫術,有她在為父放心。”,沁媛起身淺淺福了福身子,“謝父親憐愛。”
隨後薛將軍走到玉茹道,“你如今的任務就是保證惠貴嬪的安全,不然你最好想想你的家人,今後你一切就聽從惠貴嬪派遣吧。”,玉茹有力的頷首道,“是。”,隨後薛將軍便疾步離去。
沁媛淡笑著望了玉茹一眼,“名字起得這般柔美,可本人卻是長得帥氣,這些日子就有勞你了。”,隻見玉茹手握寶劍,扶手道,“惠貴嬪不必言謝。”
“噗!”,沁媛不禁扶手一笑,如此率真的女子她還是第一次見,頓時竟覺得可笑,這時染霜和張德海走了進來,望著玉茹皆是一副疑惑,隨後來到沁媛身邊,染霜問道,“主子,這是誰啊?為龗什麽還拿了把劍?”
沁媛提唇道,“她是本嬪的貼身保鏢。”,染霜不禁彎嘴一笑,“如果奴婢沒看錯,她應該是個女子吧?小小女子能當保鏢嗎?”,一旁的張德海表情肅穆,自打進屋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玉茹,隨後語氣凝重道,“染霜你可別小看了這女子,若是灑家沒猜錯,至少也練就了十餘年的功夫。”
玉茹冷漠的望著張德海,緊閉著雙唇沒有說話,沁媛撫了撫鬢角隨後起身道,“隨本嬪去看看母親吧。”,隨後麵色莊重的出了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