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沁媛半裸著身子坐在軟榻上,染霜拿著藥膏正在服侍沁媛上藥,隻見沁媛白皙嫩滑的肌膚上,左胸口已被烙鐵燙得抽抽巴巴的,紅腫發炎的傷口,褐紅褐紅的呈現出一個“蒼”字。
染霜小心翼翼的塗抹著患處,不敢用一點力氣,生怕弄疼了沁媛,可即便如此,沁媛依舊咬著牙強忍這疼痛,傷口被藥膏蟄著生疼,火辣辣的疼痛感使得沁媛用力按著桌角,指尖已被按壓的沒有了血色,染霜動作麻利的結束了,沁媛這才舒緩了一口氣。
隨後染霜伺候沁媛將褻衣穿好,沁媛緩緩低頭望著胸口那道傷疤,她的身上居然留著一個她最厭惡之人的名字,頓時心生厭惡,覺得這是此生最大的恥辱,沁媛一時難掩怒氣,拿起一旁的茶杯摔在地上,這一舉動把一旁的染霜嚇壞了,“主子,您這是怎麽了?”
沁媛坐在軟踏上緊閉著雙唇不說話,氣得呼呼的喘著粗氣,胸脯一上一下的浮動著,帶動著胸口的那道傷疤隱隱作痛,這時張德海和嵐姨聞聲小跑了進來,瞧了瞧地上摔碎的茶杯,又瞧了瞧沁媛滿麵怒色,皆是疑惑極了。
這時張德海訓斥染霜道,“是不是沒伺候好主子?你個臭丫頭笨手笨腳的。”,染霜一時極為委屈的說道,“掌事公公息怒,奴婢也不知主子為何動氣。”,沁媛隨後擺了擺手道,“罷了,和染霜沒關係。”
一旁的嵐姨埋怨的瞧了張德海一眼道,“你衝染霜發什麽脾氣。”,隨後又對染霜說,“快把這兒收拾下去吧。”,染霜點了點頭,將地上的茶杯殘渣收拾幹淨,隨後退了下去。
沁媛這時的怒氣已經消退了一半,隨後開口問向嵐姨,“本嬪讓你查的事情,可都查清楚了?”,嵐姨微微頷首道,“查清楚了,奴婢問過尚工局的司寶,她說那串菩薩吊墜是寧貴人派人送過去的。”
沁媛嘴邊透出一絲輕笑,“原來如此。”
“主子,寧貴人是不是知龗道喬貴人去世的真相了?”
沁媛憤恨的抬高了嗓音,眼裏那道狠意看得人發指,“知龗道又如何?本嬪還怕她不成?本嬪如今住在安神殿,在皇上眼皮子底下不便下手,等本嬪產下皇嗣之後,這些帳本嬪再慢慢和她們算!”
這時隻聽外麵太監傳報道,“皇上駕到……”,隻見擎蒼大步流星的從殿外走了進來,嘴邊閃出一絲微笑,看似心情應該不錯的樣子,身後還跟著一位身著深粉色抹胸長裙的美女子,眸含春水,靨豔花嬌。
“奴婢/奴才,給皇上請安。”,嵐姨和張德海附身行禮道。
而坐在一旁的沁媛,見到擎蒼恨極了,麵色變得越發冷漠,也不起身行禮,隻是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擎蒼見狀也不生氣,命嵐姨和張德海起了身,隨後對身旁的美女子說道,“良美人快瞧瞧,惠貴嬪還在生朕的氣呢。”,原來這位女子是良美人。
良美人這時拂袖一笑,嬌媚之態暈染在麵容上,柔聲細語道,“賤妾聽宮人說惠貴嬪玉貌花容、傾國傾城,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怪不得皇上如此喜歡。”,擎蒼對沁媛和善的笑著,好像忘記了穆親王的事一樣,隨後說道,“惠貴嬪的確生的美豔,就是脾氣太倔,不然也不會請你來。”
良美人欠了欠身子說道,“那賤妾今晚就獻醜,博惠貴嬪一笑。”
這時沁媛轉頭瞧向良美人,良美人唇畔彎起和善的一笑,沁媛眼裏滿是冷漠的說道,“本嬪自打入宮也沒聽過什麽良美人,不是良美人居哪個宮中啊?”
“賤妾本是尚儀居的歌女,昨日有幸得到皇上垂愛,如今居於雍華宮的翠蘭軒。”
沁媛聽後極為輕蔑的嗤鼻一笑,“皇上最近眼光怎麽這般庸俗了,納了個蓮答應也就罷了,如今連一卑賤的歌女都喜歡?”
此話一出,隻見良美人嘴唇的笑瞬間僵在臉上,眼裏燃著不憤之意,沁媛看見笑的更深了,“呦,皇上快瞧,良美人不高興了呢,就這般態度還怎麽伺候本嬪?”,沁媛不知龗道擎蒼今日這葫蘆裏又賣得什麽藥,既然如此,那她何不將計就計。
擎蒼笑了笑說道,“媛兒若是不喜歡,朕就廢了良美人,送回尚儀局去,隻要媛兒高興。”,良美人麵色瞬即轉為恐慌,眼角淚花閃爍的懇求道,“皇上,不要啊。”
沁媛淡漠一笑,“皇上一番美意,嬪妾豈能駁之,如今本嬪懷了身孕不便伺候皇上,皇上身邊有這麽個可人伺候著,嬪妾高興還來不及呢。”
良美人聽了這話,惶恐的神色瞬間消逝,放鬆的喘了口氣,擎蒼笑的更深了,“良美人,還不快獻曲一首,隻要能把惠貴嬪哄笑了,朕就封你為常在。”,良美人連忙麵容轉為驚喜,要知龗道身為宮婢,若是侍寢兩日便得了個常在之位,那可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良美人連忙領命,福了福身子便開口清唱,一首《陽春白雪》盈盈入耳,不得不承認,良美人的歌聲真乃是極好龗的,有一種銀鈴般的清脆,同時又似乎蘊含著一種“沙、沙”的傷感,像潺潺流水般淺吟低唱,獨具風韻,有時淒美,若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耐人尋味,有時渾厚得如雄鷹展翅時的一聲長鳴,振聾發聵,有時婉轉得似深情交融時的一行熱淚,扣人心靈。
一曲作罷,良美人笑著謙卑的福了福身子,擎蒼不禁在一旁連連叫好,沁媛唇邊單薄一笑,“不愧是尚儀局出來的人,皇上若隻是封了個常在,豈不是都委屈了。”
擎蒼提眉一笑,果斷道,“良答應,才藝過人,溫良嫻熟,深得朕心,晉封為良貴人。”,良答應頓時猶如晴天霹靂般驚訝,連忙跪下謝恩道,“姬妾謝皇上隆恩。”,擎蒼淡漠一笑,“你應該謝龗謝惠貴嬪。”
“姬妾謝惠貴嬪。”
沁媛提唇一笑,斜眼瞧了擎蒼一眼,垂下眼瞼沒有說話,這時擎蒼起身將良貴人扶起,看了看天色,柔情似水道,“天色已晚,愛妃服侍朕歇息吧。”
良貴人瞧了瞧一旁的沁媛,為難的嬌嗔道,“惠貴嬪還在這呢,來日姬妾再侍奉皇上。”,誰知擎蒼還未等良貴人邁步,一把橫抱起良貴人,柔聲道,“惠貴嬪方才不是讓你好好侍奉朕嗎?”,隨後連看都不看沁媛一眼,抱著良貴人入床溫存起來。
“皇上,不要嘛……惠貴嬪還在呢。”
“皇上,您溫柔一點……”
嬌嗔纏串之聲從床榻悠悠傳來,完全不顧一旁沁媛的存在。
沁媛此刻恨的牙癢癢,擎蒼今夜到來的用意就是為了屈辱她,待明日良貴人出了安神殿,自然會將今夜之事傳出龗去,到時沁媛怎還有顏麵?
沁媛想到這裏不禁握緊粉拳,擎蒼,你狠!我比你更狠!沁媛憤恨的瞧了床榻上歡愉的擎蒼,氣哄哄的出了寢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