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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尚伊走進夜滄訣的房間時,夜滄訣正半躺著靠在榻上,右手整隻胳膊都裸露在外麵,從手腕往上,就像一隻扭曲的蜈蚣一樣張著一個傷口,從傷口裏流出來的血到了皮膚上便結成血塊。而夜滄訣似乎已經昏過去了,看來血流的太多了。
“禦醫,你告訴我要怎麽處理?”柒尚伊直接挽起袖子蹲到榻邊,檢查了一遍夜滄訣的傷口,“還好,避開了大動脈。”
“先止血。”一旁的禦醫說著遞上了白絹和一瓶藥粉。
“就這些?”柒尚伊轉頭看著禦醫,那禦醫不解地點點頭,柒尚伊搖搖頭,這麽大的傷口,就這些怎麽可以,“快去準備一壺高度的白酒,幹淨的棉花團,還有準備麻醉散,一根魚線,一根大孔繡花針。”
剛剛趕來的莫棋雖然不明白柒尚伊要這些東西幹嘛,可是看她認真施救的樣子,頓時對她信心十足,趕緊讓人去找這些東西。
“熱水。”柒尚伊叫到,就算是熱水沾上夜滄訣的胳膊不一會也會凝固,所以柒尚伊隻好先淨了自己的手,然後在用自己的體溫一點點去為他擦拭掉傷口的血汙。接下來便是消毒,沒有醫用酒精,隻好讓人找了濃度較高大米釀的白酒代替,為了擔心夜滄訣太疼了,柒尚伊命人將裝有麻醉散的藥包塞進了夜滄訣的嘴裏,不一會夜滄訣的的呼吸聲開始平穩了,柒尚伊知道麻醉藥起作用了,開始用酒精幫他消毒傷口,然後上藥,縫合,包紮,柒尚伊不是醫生,但是因為淘氣經常進醫院縫針的她也算是久病成醫了,這些東西也隻能暫未代替,原則上可行,可實際卻又不一定,如今也隻能祈求神明保佑了。
“夜裏估計會發熱,還請禦醫提前準備好退熱的藥讓人煎好。”柒尚伊起身對站在身後的軍醫說,“莫棋,今晚你留下來陪我照顧他,另外讓廚房做些粥,我有些餓了。”
莫棋本來剛想竊喜柒尚伊原來這麽關心聖上臉粥都替他想好了,聽到最後的時候卻隻想吐槽了,可是吐槽歸吐槽,柒尚伊方才的一番表現可是讓他甚是驚訝,不僅是他,就算是資深的軍醫和禦醫也無不驚歎於柒尚伊的這一番表現。
果然到了晚上夜滄訣便有發熱的跡象了,柒尚伊讓莫琪將熬好的藥給夜滄訣灌了進去,一大碗藥喝了一半,灑了一半,到底在一個多時辰之後讓夜滄訣退了燒,柒尚伊放鬆地呼了一口氣,軟軟地癱坐到一旁的太師椅上,“莫琪,我眯一會兒,他應該到早上就該醒來了。”
高度的緊張,再加上一直的忙碌,真的讓柒尚伊累的不行了,就算這太師椅沒有墊厚厚的毛皮,她也半歪著睡熟了。默契第一次開始佩服起她來,找人要了一條薄毯,輕輕地蓋到她的身上。
迦南軍營地,一個包裹嚴實的神秘人閃進了主帥的軍營裏,“可得手了?”那人說話的時候並沒有要退去外麵黑黑的大鬥篷的意思。
“主子盡管放心,一切正如計劃一樣,東璃就算名醫濟濟,可近不了身,也是枉然。”紫鳳西岐笑著說。
那神秘人笑了笑,“姑且按兵不動,等他自亂陣腳。”
不等天亮,夜滄訣便醒過來了,莫琪趕緊讓人將柒尚伊實現吩咐的藥端來給他喝下,遞過藥碗,夜滄訣就愣愣地看著歪在太師椅上睡著的柒尚伊。
莫琪看了他一眼,接過藥碗,“她聽說你受傷便趕過來,為你包紮了傷口,才睡下不久。”莫琪笑笑說,“沒想到她竟還會醫術,到令我佩服不少。”
夜滄訣沒有說話,就這麽半坐著,看著熟睡的柒尚伊,莫琪見這也沒自己什麽事了,便乖乖地退了出去。
柒尚伊睡得脖子有些難受,迷迷糊糊第睜開眼來,用手按了按自己的脖子,卻發現夜滄訣半坐著正看著自己。
“咦,你已經醒了?”柒尚伊起身看了看四周,“莫琪這家夥跑哪偷懶去了?”
“他剛出去。”夜滄訣說。
柒尚伊點點頭,走到夜滄訣的麵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沒有再發熱了,藥喝過沒?”
“嗯。”夜滄訣點點頭,“謝謝。”
柒尚伊看了他一眼,轉身替他整理了一下枕頭,“我是為了百姓著想才救你的,”說著伸手扶夜滄訣躺下,“你失了太多血,要多休息才好。”柒尚伊一麵說著一麵輕輕替夜滄訣蓋好被子。
“留下來。”夜滄訣突然伸出左手抓住柒尚伊的手。
柒尚伊愣了一下,慢慢地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走,你好好休息。”柒尚伊輕輕說,夜滄訣滿意的閉上了眼睛,柒尚伊看了看,輕輕一笑,每天那麽高冷,卻也有這如同孩子般的時候。
猶豫了一下,轉身移了一個繡墩到榻邊,夜滄訣閉著眼卻能感受到柒尚伊坐在身旁,心中覺得暖暖的,便又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夜滄訣覺得有些渴,睜開眼來卻發現柒尚伊已經沒有坐在自己身旁了,果然,她不會願意一直陪在孤的身邊,她應該還在生自己的氣吧?夜滄訣看著空空的繡墩想。
“醒了?”正在夜滄訣發呆的時候莫琪走了進來,看他那失落的表情笑了笑,“她在廚房呢,說你失血太多,要給你做豬肝湯補血。”
“哦。”夜滄訣聽到她原來是在為自己做吃的便放了心,“倒杯茶給我。”
“給。”莫琪將茶杯遞給他,“原本我還擔心要不要讓您先回去,現在看來完全沒這個必要了。”
“她會下廚麽?”夜滄訣靠在榻上問。
“原本我也擔心,就瞧瞧溜進去看了一下,你猜怎麽著,她居然好熟練地在切菜,那手法一點都不輸給軍營裏的夥夫。”莫琪笑著說。
廚房裏柒尚伊正在忙碌著,因為這次是出來打仗的,所以隻有武功最好的九鳳跟了出來,但自從上次荷花壟的事情之後,九鳳幾乎都不敢到夜滄訣麵前伺候,也不敢問柒尚伊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