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在朝堂之上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吧?”回到瓷姬樓柒尚伊才想起問這事,今日跟著柒尚伊一同去上朝的侍女是七巧和九鳳,兩人都不敢說話,將頭低了下去。
一看二人這表情,柒尚伊便知不妙,於是看向七巧,“七巧,你說,到底發生了什麽?”柒尚伊因為覺得自己跟七巧是同姓,所以這些內侍女裏就記住了七巧。
七巧見推脫不過,隻好支支吾吾地將今日早朝之事和盤托出,柒尚伊聽完自己那麽尷尬的舉動,連忙拿著手帕捂上自己的臉,天啊,柒尚伊,你都對原主的身體做了神馬啊,十幾年的女神形象一下子便你毀了,你這簡直就是作孽啊,怪不得用膳的時候夜滄訣和莫棋的表情那麽難看,好吧,做都做了,也就隻能這樣了,大不了以後改便是。
可第二日,柒尚伊突然覺得每日五更起床對自己來說似乎比不玩手機難習慣多了,畢竟沒有手機,最多也就手癢扣扣牆壁罷了,這好好的覺不讓人睡可真是受不了了。
“大人,該起床上早朝了。”一心已經進來催第二遍了,可柒尚伊還是沒有動靜,所以一心隻好不動聲色地立在牀邊。
“七巧~”幔帳裏的柒尚伊叫了一句。
“回大人,奴婢是一心。”一心在帳外笑著答道。
“一心,”柒尚伊迷迷糊糊地改了口,“我覺得身體不舒服,今日早朝便不去了。”
“大人哪不舒服?可要請禦醫看看?”一心一聽柒尚伊說身體不適,以為是舊疾又犯,連忙問道。
“不用了,我稍作休息便可以了,你們都退下吧。”柒尚伊遣去所有人,翻個身繼續睡覺。
也不知睡了多久,柒尚伊隻覺渾身冰冷,怎麽蓋被子都沒用,皺著眉頭坐了起來,卻看見幔帳外有一個黑影。
“誰?”那樣子不像是內飾女,所以柒尚伊警惕地問了一句。
“孤在大殿等你。”夜滄訣帶好手套,留下這麽一句冰冷的話便出了柒尚伊的寢宮。
柒尚伊一下子整個人便都清醒了,有一種早自習睡過頭,被班主任堵在寢室裏的情形,隻好連忙梳洗更衣,到了大殿。
隻見夜滄訣正坐在自己平日坐的位子上喝著茶,一旁的莫棋端著一本冊子。
柒尚伊也不行禮,自顧自地找位子坐了,示意侍女為自己端了一杯茶。
夜滄訣握了握手裏的茶杯,還以為複活之後的瓷姬便了,沒想到是孤多心了,她還是之前那般目中無人,高冷孤傲,毫不服軟的樣子。
“祭司今日為何不上朝?”夜滄訣冷冷地說。
“生病。”柒尚伊輕描淡寫地答道,說實話,她現在還真不怕夜滄訣了。
“既是染病,該請禦醫來請脈。”夜滄訣打量了一眼柒尚伊說。
柒尚伊一笑,笑眼斜掃了一眼聖上,“聖上難道不知道有種病叫懶病麽?”
夜滄訣一聽,一時之間竟無語了,本以為她會狡辯,沒想到竟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就是因為懶。
“祭司可真會說笑,懶也是一種病?”這莫棋是跟隨夜滄訣長大的,與夜滄訣既是君臣,也算是知己,因此這個時候,也隻有他敢進來插話,“若是人人都你這樣想,大家都不用起來了。”
“可以啊,全世界都陪我睡懶覺,我真的是沒什麽意見的。”柒尚伊笑著說,如今她早已知道了這祭司在這個國家是多麽重要的職位,那就是神一般的存在啊,就算他是聖上和大將軍,也不敢隨意拿自己怎麽著的,所以,她決定了,要做個瀟灑霸氣吊炸天的女祭司。
“就算是懶病,孤也有治的法子。”夜滄訣說著將手中的茶杯放到茶桌上,“莫棋,祭司可能記憶還沒恢複清楚,你將祭司守則為她朗讀一遍。”
莫棋清清嗓子,端起手裏的冊子念了起來,“第一條,每日卯初起床,卯正上朝;第二條,午後三刻入宮與聖上議事;第三條,初一十五在宮中與聖上共用早膳……第五十一條,軍隊出征時,祭司應擺壇送行;第五十二條,若聖上出征,祭司需隨行……”
“夠了!”柒尚伊坐在那裏聽莫棋念了五十幾條規定,聽得頭都大了,便強行打斷了他,“我總算明白我為什麽會英年早逝了,肯定就是被你們兩逼死的,這祭司我不做了還不行麽?”
“不做,”夜滄訣直直地盯著柒尚伊,眼神冰冷到可以將一個人凍死,“除非你死。”
莫棋將手中的冊子直接翻到最後,念到:“第一百二十一條,一旦被選為祭司,直至終身。”
“這……都什麽霸王條款啊!”柒尚伊氣的火冒三丈,為什麽自己記憶中沒有這一百二十一條,簡直就是慘無人道的侵略條款。
“這些,祭司不僅需要記好,還要做好!”夜滄訣起身走到柒尚伊身旁看了一眼柒尚伊,之前因為一句話燃起的保護欲,如今早已被柒尚伊折磨殆盡了,“不要再挑戰祭司在國人心中的分量,也不要再挑戰孤的忍耐力了。”
夜滄訣說完便走了出去,莫棋一看,聖上這是真怒了啊,趕緊將手中的冊子往柒尚伊手裏以塞,追了出去。
柒尚伊看了看手裏的冊子,又想起方才夜滄訣那般的傲氣樣,一跺腳,將手裏的冊子狠狠地丟向門外,“去你的,什麽狗屁規則,老娘就是不學。”
在場的所有人絕對是第一次聽到瓷姬爆粗,一個個嚇得都不敢動,也就隻有一心膽大,過去將那冊子撿了起來,走到柒尚伊身旁,“大人就不要再跟聖上鬥氣了,之前將您關進伏魔塔是百官要求,後來派兵找您,聖上也曾命令所有人不許傷您分毫,您昏倒的時候聖上最是擔心,您如今這般跟他鬥氣,莫說聖上,但凡有血性的人都受不了的。”
一心隻當是二人鬥氣,說了這麽一番和解的話,不過柒尚伊卻也聽明白了一些事,倒也暗暗後悔自己的這些舉動了,因此乖乖伸手接過了一心手裏的冊子。
====4-2======
“無聊,”柒尚伊將手中的冊子扔到一旁,雖說被一心勸了幾句,確實也不想太毀原主的形象,可這規矩真要學起來還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學會的。
“大人,您這才看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呢。”一旁的七巧重新撿起冊子,這麽點小冊子,祭司大人以前也就隻需要一盞茶的功夫便能看完了。
“不看了,不看了。”柒尚伊抓起一旁的扇子扇了幾下,“這天氣本就煩躁,又看這東西,看得人都有些發燥了。”
“大人若是熱,奴婢在一旁給您扇風。”七巧趕緊起身站到柒尚伊身後搖著扇子,這風一來,柒尚伊立刻就覺得舒服了好多。
“七巧,這牆外是什麽聲音啊?”柒尚伊突然問道。
“回大人,這牆外是東大街,這個時候正式趕集的時候的。”七巧回答說。
“趕集?”柒尚伊微微一笑,來了興趣,supermarket自己倒是見過,不過這趕集還真隻聽老人們說起過,回頭對七巧挑了挑眉頭,“我們去瞧瞧吧。”
“大人,這可不好。”七巧被柒尚伊這一想法給嚇到了,哪有祭司往集市上跑的,別說祭司了,就連她們這些內侍女都很少去街上走動的。
柒尚伊可不管七巧的反對,早已經跑出去了,七巧無奈,隻好趕緊跟上。
“大人,您這若是被聖上知道了,又要挨罵了。”七巧追上柒尚伊說。
柒尚伊想了想,從袖子裏掏出一塊帕子蒙到自己臉上,伸開手轉了一圈,“這樣就沒人知道是我了吧,反正都是白衣,人家肯定會以為是內侍女的。”
其實柒尚伊倒也不是很喜歡逛街,不過是想知道,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裏,街上會是怎樣的場景,畢竟原主的記憶裏似乎從沒有逛過街一樣。
“大人,我們早些回去吧?”七巧在柒尚伊耳邊輕聲提醒到,她們已經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了。
“是瓷姬樓的人啊。”柒尚伊這才注意到身旁人的注意和議論。這些人見到她們便會自覺地讓到一旁去,“還是內侍女們。”
“兩位可要買點什麽?”店老板也熱情地迎了出來,“本店剛到了一批胭脂,效果極好。”
這般殷勤,倒讓柒尚伊有些別扭了,尷尬地搖搖頭,退了出來。
身旁的七巧突然抓住她的手,“小心!”剛說完柒尚伊便被七巧推到了一旁,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與七巧開始打鬥起來,柒尚伊站起身,想要上去幫忙,可是卻無從出力,這時從另一旁跳出一個人影,持劍直接朝柒尚伊刺了過來,柒尚伊條件反射地躲開,轉身的時候臉上的麵紗卻脫落了。柒尚伊想要用衣袖去捂住,早已來不及了。
“啊,是祭司大人!”周圍的人看到這場景都驚呆了,連忙跪了下去,兩個黑衣人也是一愣,繼而重新端起劍朝柒尚伊刺去,七巧一看不好,連忙上前護住她,可是還是躲閃不及,七巧的袖口被劃出一道傷口來,手中的軟劍也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護衛隊,快叫護衛隊!”人群中有人大喊到。
柒尚伊心疼地看著七巧,撿起她掉在地上的軟劍,緊張地看著對麵的兩人,可是手裏的軟劍還不如一根麵條堅挺,這東西要怎麽使啊!
兩黑衣人看她的樣子便知不會武功,停頓一下便衝了過來,柒尚伊一咬牙,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哪知劍剛揮出去,眼前兩人“啊”了一聲便倒了下去,柒尚伊有點疑惑地看了看手中軟趴趴的劍,再抬頭才注意到站在兩人身後的男子,他正將劍插入劍鞘中。
“謝,謝了。”柒尚伊盯著那男子緊張地說,哇,太帥了,帥到讓人窒息。輪廓清晰的五官,還略帶些滄桑感,正是柒尚伊喜歡的那種成熟男人的風格。一雙好像看穿世俗的眼眸,隻一眼,便讓柒尚伊深深地陷了進去,真是應了那句歌詞,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男子看了一眼不遠處跑過來的護衛隊,回頭朝柒尚伊一笑,點點頭,便轉身跳上一旁的房屋,消失不見了。
“祭司大人您沒事吧?”護衛隊趕了過來,將現場重重圍了起來。
柒尚伊收回自己的眼光,擺擺手,丟下手中的劍,趕緊去扶住受傷的七巧。
“沒事吧?”柒尚伊問。
七巧搖搖頭,“奴婢無能,沒能保護好祭司大人。”
“你都受傷了,快別說話了,”柒尚伊說著撿起七巧的劍,“我們回去吧。”
人群立馬讓出一條道來,護衛隊的人一路將二人護送回了瓷姬樓。
讓人將七巧帶下去治療,柒尚伊一個人趴到窗邊泛起了花癡,方才那位少俠,真的是好帥,那渾身的氣場,那回眸一笑,嗬嗬……想想都流口水。
“你在幹嘛呢?”夜滄訣的聲音生生地掐斷了柒尚伊的YY,柒尚伊回過神來,才注意到夜滄訣和莫琪不知什麽時候立在窗邊了,連忙太瘦擦擦嘴唇看有沒有流出口水來,繼而白了一眼二人,“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一會兒,遠遠的就看見祭司大人趴在這窗邊傻笑,還以為您是被刺客嚇傻了呢。”莫琪說話的時候,夜滄訣已經轉身進了屋了,一心趕緊讓人端上來茶水。
“跟隨祭司大人出去的是誰?”夜滄訣短期茶碗問一旁的一心。
一心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七巧的名字說了出來,“她受了傷,如今正在後院休息。”
“保護祭司不力,發給太常寺處置吧。”夜滄訣說著將喝了一口的茶碗擱到桌上。
“是。”一心低聲答應道。
“慢著!”柒尚伊一聽夜滄訣要發落七巧,一下子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七巧為救我都受傷了,你不賞也就罷了,為何要罰她?”
“做錯事就該罰。”夜滄訣說。
“她做錯什麽了?”柒尚伊激動地反問到,“是我要去集市的,是我自己不會武功連累了她,要錯都是我的錯,你若是生我氣就衝著我來,何苦拿她一個侍女做文章。”
“既然如此,你瓷姬樓的事情你自己處理吧。”夜滄訣本是聽說她遇刺,想起她大病之後靈力、武功盡失,十分擔心才急急忙忙出宮前來的,可不想被柒尚伊這般嗆白,於是丟下這麽一句話,灰著臉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