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蕪似笑非笑的看了傑克一眼,輕笑道:“配合的不錯嘛,心意倒是不謀而合,果然不愧是老傑克酒吧赫赫有名的刀疤雙雄!”
縱使掩飾的再好,老傑克布滿刀疤的臉上也難掩心底的恨意。
這個女人看似稚嫩,誰料一出手就將酒吧中最厲害的麥克打了個半死,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搶走了他最大的底牌,那柄古老的CZ85型手槍。兩個主力被廢,剩下的幾個打手早就嚇得不成樣子,他還有機會反抗嗎?
而且,這個女人還將他的心思毫不掩飾的說了出來。
到了這個地步,傑克反而也笑了,也不在乎深深割進脖子上碎玻璃,脖頸一揚,嘶聲說道:“信不信由你,阿飛就在日光酒吧,你隨便問個西區的家夥就知道了,何必折磨我們?或者……”
老頭子扯了扯嘴角,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你敢在我們這裏耍橫,卻不敢去日光酒吧找人?”
陶蕪冷冷的跟他對視,半晌,她冷哼一聲,甩掉手中的酒瓶,大步離開了老傑克酒吧。
傑克鬆了一口氣,正要奔過去扶起趴在地上的麥克,身子忽的一僵,又停在了原地。
老傑克酒吧除了他跟麥克,還有四個常駐的打手,而陶蕪走後,另外四個人已經不再恐懼,甚至漸漸的向前一步,將癱倒在地上的麥克包圍了起來。
老傑克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聲音保持著平靜:“你們想幹什麽?”
四個打手中最厲害的比爾就笑了起來:“老傑克,你的槍沒了,最厲害的兄弟被廢了,你說我們想幹什麽?”
酒吧中一片寂靜。
四個年輕力壯的家夥圍著老傑克跟重傷的麥克,眼中的貪婪不加掩飾。
麥克在地上拚命的掙紮著,卻因為被踢傷了心脈,怎麽也爬不起來。
“老頭子,認命吧!酒吧歸我們四兄弟,你乖乖的給爺當個算賬的,爺還能饒你一命。”比爾笑嘻嘻的說著,手中的刀子一晃,閃電般紮向了麥克的心髒。
失去了槍之後,老傑克年老體弱不足為懼,但地上的麥克是一定要死的,不然等他傷勢恢fù,後果不堪設想。
老傑克忽然笑了起來,滿臉的刀疤跟皺紋糾結在一起,頭頂上的血一滴滴落在臉上,順著皺紋凝成了一條小溪,說不出的恐怖陰森。
“罷了,你們既然不想幹了,老頭子就成全你們!”蒼老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幾乎是瞬間功夫,砰砰的槍聲如連炮珠般響起,幾聲慘叫過後,酒吧又恢fù了寂靜。
“你們以為,我老傑克混了這麽多年,就隻弄得到一把槍?”
…………………………
老傑克酒吧的變故並沒有在西區掀起一點兒波瀾,一個小時後,酒吧已經恢fù了正常營業,地板被擦的幹幹淨淨,光頭男歌手正撕心裂肺的唱著一首搖滾歌曲,老傑克坐在吧台後麵,認真的擦拭著手中陳舊的槍筒。
這就是垃圾星,能在這裏占有一席之地的,每個人都不簡單。
陶蕪收回神識,大步回到了麥莉的家中。
老傑克說的沒錯,她敢去老傑克酒吧耍橫,卻不會在日光酒吧幹出同樣的事。
原因無他,日光酒吧的老板程翊,是西區唯一一個擁有機甲的人。
雖然那機甲已經破爛到瀕臨報廢的邊緣,雖然那機甲的型號古老到沒人知道,但毫無疑問,它依舊是一架可以使用的機甲。
這些日子跟麥莉聊天,陶蕪漸漸知道了不少關於垃圾星的消息。
垃圾星很大,麥莉所在的是最荒涼的西區,環境是整個星球居民區最惡劣的,稍微厲害的人物都不屑於在這裏居住,因此西區真正的高手屈指可數,隻有些魚龍混雜的小勢力,開酒吧的賣雜貨的倒騰物資的,比如麥莉所在的老傑克酒吧,也算得上其中之一。
而日光酒吧老板程翊,便是垃圾星西區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
據麥莉說,程翊本人身體條件一般,也沒什麽厲害的武器,之所以在西區闖出了名頭,靠的便是一架破爛陳舊的機甲。
機甲!
摸著自己失去的那截小指,陶蕪又想起了穿著一身銀色鎧甲的英俊青年,以及他那把割掉自己小指的銀色長刀。
在垃圾星住了兩個多月,她對新環境早已了如指掌,知道傷到她的人來自帝**方,也知道那些詭異的護甲叫做機甲,而那些人使用的戰艦武器,無一不是帝國最頂尖科技水平的結晶。
如今她修為大跌傷勢未愈,根本沒能力去挑戰這些未知的東西。
陶蕪皺皺眉,目光轉向了被拴在角落的星黃鼬。
“陶蕪姐姐,我姐姐去了哪裏?她什麽時候能回來?”小女孩兒露西睜著一雙大眼睛,滿臉迷茫的問道。
陶蕪敲了敲她的腦袋,沒好氣的說道:“鬼才知道她能不能回來,我明天換個地方碰碰運氣,她如果聰明點兒咬死不說出星黃鼬的下落,估計還能留下一條小命,要是跟你一樣的蠢……”
露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姐姐那麽聰明,一定不會死的!”
但願吧……
陶蕪撇了撇嘴,心中也有些煩躁。
她的人她可以殺,但那些小貓小狗居然也想插上一腿,這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真是太不爽了!
打坐了一夜,天剛蒙蒙亮,陶蕪將星黃鼬塞進了一個麻袋中,大步向日光酒吧走去。
這個點兒酒吧還沒開始營業,破爛的鐵閘門還沒拉起來,日光酒吧中的幾個男人正無聊的打著牌,忽然就聽到了一陣敲門聲。
敲門聲?
約翰皺了皺眉,以為自己聽錯了。
誰會在這個點兒來敲他們酒吧的門啊?
不對,是哪個不怕死的敢在這個點兒敲他們酒吧的門?!
嘩啦一聲,破舊的鐵柵欄被頂了上去,約翰拉開簾子,便看到了一個身材高挑黑瞳黑發的年輕女孩兒。
約翰呆了呆,原本凶悍的表情一收,十分努力的讓麵部肌肉放鬆下來:“嘿,東方美人兒,這麽早過了幹什麽,我們不營業的!”
陶蕪也跟著呆了呆。
麵前這大漢凶神惡煞的,居然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和善的笑容,那表情怎麽看怎麽違和,讓陶蕪生生的打了個冷顫。
半晌,她也扯了扯嘴角,低聲說道:“大哥,我是來做生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