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大樓總裁辦公室
沈逸軒正和金城看著方案電話不停的打進來,他扣上,打進來,又扣上,墨黑的眸子隨著電話的進來次數,越來越冷,越來越寒。
一旁的金城有些按奈不住了,沈大少那不淡定的咆哮,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他很奇怪電話那邊終究是何方神聖,能把他氣成那樣。
“我們剛剛說到哪了?”聲音裏帶著慍怒,沈逸軒放下電話,望著突然停下來的金城,再看看麵前的計劃書和設計部送來的幾款設計,他居然走神了。
金城端起下巴,眼神戲謔的在沈逸軒的周圍掃了又掃:“誰打的電話,嗯?”
一提電話,沈逸軒的氣點還沒過去,他不耐煩的扯了扯領帶,可是怎麽扯都不舒服,最後幹脆直接扯下來,扔在了沙發上。
最近,他是怎麽了,心總是莫明的不安,莫明的煩躁,莫明的不在狀態。
“嘭!”
門被突然推開,動靜之大,感覺整座房子都在晃。
“小姐……”
“沈逸軒,你丫的為什麽扣我電話!”
助理的柔聲細語早在柳如萱震耳欲聾的聲音下消失的無影無蹤。門被打開了,柳如萱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身後的助理,一臉的無奈。
“小萱萱?”嗬嗬,這下好玩了!金城一臉的壞笑,朝助理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關門。
屋內一下子剩下沈逸軒,柳如萱和金城三人,沈逸軒坐在沙發上,臉低沉著,眸內閃著冷芒。
“沈逸軒,你丫的是啞巴嗎,說,為什麽扣我電話。”柳如萱踩著高跟鞋來到沈逸軒的對麵,猛然坐下,凶惡的眼神一瞬不瞬的望著沉默著並惱怒著的沈逸軒,沒有一絲懼怕。
沈逸軒看到她囂張的理所當然的樣子,臉陡然黑到極點,他猛的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指著柳如萱怒吼:“我扣你電話需要理由嗎,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你給我閉嘴,我告訴你沈逸軒,雖然離婚時,我沒有要你任何財產,但離婚協議上明明白白寫著,當我需要沈氏幫助時,無論大小,你沒有拒絕的份,所以,我進沈氏,進的天經地義!”
聽到沈逸軒絕決的話,柳如萱驟然站了起來,她甚至站到了桌子上,用手指著沈逸軒的鼻尖大吼,吼聲震痛了心房,墨綠色眸子裏漾著淺淺的水霧,射的人心疼。
前妻?柳如萱的話尤如平靜裏的一聲雷,炸的沈逸軒腦袋裏嗡嗡作響,四周裏的話,一下全化為虛有。
這一秒,沈逸軒的腦裏一閃而過他們結婚時的支零碎片,沈逸軒扶著頭,目光恍惚,他望著柳如萱,聲音卻是說向金城:“金城!金城!”
金城知道,他又頭痛了,四年了,從來沒有痛過,可自從遇到柳如萱後卻經常痛,每每想起一些東西來時,就會痛。
“是的,她是柳如萱,你的前妻,最愛的妻子!”
“誰讓你說後麵的話的!找罵是嗎?!”
柳如萱不解金城的情,最愛的妻子?多諷刺,最愛,怎麽會忘記,還單單忘記,真狗血!
“得!我又多嘴了,但,容我再多嘴一句!行嗎,沈少,柳少!”
人都說,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金城感覺如果他們兩個掐起來,那自己則是第一個倒黴的,他鼓了鼓氣,對著沈逸軒和柳如萱作了一個輯,看著柳如萱從桌子上跳了下去,沈逸軒的心情也稍稍平複,自己則泡了三杯咖啡,一一端到桌子上,隻是手還未放穩,就聽到兩人嗷了起來。
“快點!”
“快點!”
“得,你們兩個還真有默契!”金城壞壞的笑道,老天真會開玩笑,這兩口子也會被拆散,那是弄哪一樣。
“誰和他有默契!”柳如萱白了一眼金城,翹起二郎腿,端起了杯子,抿了一口,眉宇頓時蹙了起來,真苦!
金城看到柳如萱表情後,靜靜的往她的杯子裏加了兩勺糖:“咖啡本來就是苦的,是你的糖改變了它的味道!”
“即使是苦的,我也要把它變成甜的,我要取它對我有用的部分,沒有用的部分,何必要讓它顯現出來。”
柳如萱抬眸,與沈逸軒的眸子交織在一起,雖然他努力的掩飾眸間的憂傷,但還是讓柳如萱一眼望穿,相處的時間不需要太久,隻要用心,一天可以敵得過一年,一年可以敵得過一輩子。
“小萱萱……”
“閉嘴,能不能不要叫的這麽瘮人。”不知道為什麽,金城一說這三個字,沈逸軒就有說不出的不舒服,所以,在金城好不容易提起的一本正經的樣子,沈逸軒暮然喊停。
“你……好,其實你之前最討厭我這樣叫她了。”
聲音飄到最後,盡有絲絲悲意暴發,金城抿了抿唇繼續說:“小……如萱,其實……”
“咳咳!”
“你丫的到底有沒有失憶,叫小萱萱你生氣,叫如萱,你咳嗽!幾個意思,啊!”聲音驟然提高,金城猛然站了起來,對著沈逸軒巨吼。
本來是一名風流才子,除了做“牡丹花下死”的事時能認真幾分,這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全都沒了。
“嗬嗬……”雖然忘記了,卻有本能的反應,這也是一件好事,不過金城的樣子太好笑,已經被沈逸軒氣到暴。
“笑夠了嗎?!”
金城黑著臉,從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有些陰暗,有些寒冷,合著這兩口子耍猴呢?“好了,別笑了,我隻說幾句,說完我走,你們兩人玩!真事的,沒功夫搭理你們!
那個如萱……你要再想咳,就憋回去!如萱,其實沈逸軒這所以出車禍,是因為我告訴他,我查出了l城的事情,他急著去找你,後來又聽說你在醫院,他害怕是因為,因為……反正,他是怕你受傷害,所以開的特別快,所以,才出的車禍!”
金城說的語無倫次,說的前言不搭後語,還隱去了許多,這種交流,讓他不禁佩服自己的機智,扶了扶額,喝了幾口咖啡後才發現,好像從他說完,他們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說錯什麽嗎?
“l城什麽事?!”許久,沈逸軒發出陰冷到讓人窒息的聲音:“還有,為什麽會離婚?”
“因為有人汙蔑如萱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你的,離婚……離婚是因為……”
金城選擇了包庇葉敏,他不知道如果沈逸軒恢複記憶後會不會怪他,隻是大夫說他頭部有一小塊淤血,時間長了會自己好,可是如果過度的去回憶以前的事,也許會很疼,會加劇,金城不想讓他太痛苦。
“因為你爸爸……唔……幹什麽,金城,你丫的放手……喂……”
金城朝沈逸軒笑笑,捂著柳如萱的嘴強行將她拉進了沈逸軒的休息室,掩好門。
“放手!”柳如萱氣憤,這些年她是怎麽過來的,受了多少白眼,過了多少擔驚受怕的日子,而他們過的歡快歡愉,她的痛苦,要有人來買單,她從來不是一個有仇不報的人。
金城抵在門上,微眯的眼神裏是柳如萱看不出的喜與悲,敵與友。
“如萱,他最近老頭痛,可能與你有關,欲速則不達,你不要急。”金城閱人無數,他當然看得出柳如萱是在揭穿葉敏的事,可是現在他沒有恢複記憶,冒然說出來,會讓沈逸軒的生活陷入一團糟,他不忍。
“為什麽包庇她!”
“有意義說,說出來有意義嗎?!沒有,因為他失憶了,不記得你的存在!但是他是真的愛你。”
金城一字一句的說:“其實沈老一早便讓他想辦法解決腹中孩子的問題,或送走,或去醫院,是他一直在堅持,那天簽字,是被你氣瘋了,當他聽說你在醫院,便沒命的開著車往醫院趕,他是一個多麽謹慎和有自控能力的人,他甚至喝一滴酒,這一天都不會碰車,又怎麽會出現連闖好幾個紅燈,又和大貨車相碰的事呢,原因隻有一個,便是你在醫院裏。”
是啊,柳如萱沉默了,是什麽理由讓他那麽急的往醫院趕,那天葉敏在家裏,隻有她在醫院裏,柳如萱甚至不敢想,如果搶救不及時,他是否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好吧,給他時間,讓他慢慢想。
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朝金城點了點頭:“聽你的吧。”
離近下班時,葉敏給沈逸軒打電話說有事,不能去接孩子,讓沈逸軒去接,於是沈逸軒把柳如萱送來的設計圖紙放在了抽屜裏,開著車朝第一幼兒園駛去。
沈逸軒還沒到學校,老師便給葉敏打電話,說沈嘉榮在學校被新來的一名小朋友打了,葉敏一聽說孩子被打了,哪裏也不想去了,連忙讓司機拉著她往學校趕去,陰狠的目光裏一再收緊,像是要把那個孩子淩遲一般。
學校裏,沈逸軒已經提前趕到,教師辦公室裏,打人的孩子正麵壁思過,老師正幫沈嘉榮擦拭著額頭上的血漬,聽到腳步時連忙起身。
“爸爸,你要幫我報仇,是她,是她用長長的指甲劃傷了我的臉!”
沈嘉榮充滿怒火的眼神望著牆邊那嬌小的身軀,手狠狠的指著她的後背,如果不是老師一把抓住,他好像要衝過去再與她撕扯在一起一般。
“你閉嘴!媽媽說,不論男生還是女生,自己做的事情要勇於承認,明明是你搶我的東西,還先對手打的我。”
一個稚聲推嫩的聲音傳到沈逸軒的耳朵裏,是說不出的親昵,他轉身朝她走進,那一雙眼睛讓他莫明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