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上午請!”
“不是,如萱,怎麽個意思……嘟嘟……喂喂……”景辰無奈的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通話結束”字樣,滿臉的怨氣:“人家什麽都還不知道呢,這個假要怎麽請?”
對麵的東方浩優雅的品著下午茶,嘴角的笑意特別明顯,如果按常理出牌,估計就不是言文欣了。
茶香隨著縈繞的水霧向整間屋子散發,淡淡的清香使人心曠神怡。
可是景辰早已無心品茶,一臉窘迫的望著對麵毫無表情的東方浩,求救般的發出低吟:“怎麽辦?”
“去哪?”笑了半天,東方浩還不知道她們的目的地是哪。
“美國,說是四天,其它的什麽也沒說,為什麽要讓我去……”有些抱怨,有一點點生氣。景辰嘟著嘴,眼神裏是揮之不見的不爽。
“說家裏有事,休年假。”
“啊?!”
我過年還要回家看媽媽好吧!你倒大方,為了她,居然讓我休年假?!
嗬,景辰冷笑,你到底是她的男朋友還是我的男朋友!
“好吧。”
東方浩一瞬不瞬的看著景辰的表情,她表情每處的肌肉鬆動,眼皮輕佻,眉毛微抖,嘴角上揚都逃不過他的眼,景辰有些慫了,好吧,她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今天景辰沒有班,喝完下午茶後,東方浩提意和她一起去欣賞音樂會,雖然景辰知道東方浩突然的好心情來源於柳如萱,但隻要呆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是自己,因為誰又有什麽意義呢。
何況,如萱和他絕對是沒有結果的。
台上鋼琴聲飄緲甜逸,清靜悠揚,幹淨的像人的心靈,沒有雜質,沒有附屬物。
東方浩是因為言文欣愛上的音樂,因為她愛古箏和鋼琴,尤其是古箏,心情不好時,心情極好時,她總愛在靜寂的地方彈奏,每當看到這種情景,東方浩都會調侃,與她大大咧咧的性格實在是不相襯。
其實東方浩知道,那是因為在她內心深處,仍然有一片靜土,為心愛的人開放。
隻可惜那個人,沒有珍惜。
額,正當絕美的音樂在大廳裏安靜的流淌時,景辰的手機又響了,大神級別的鈴聲,在如此幽然典雅的環境裏是那麽的刺耳,麵對四處異樣的眼光,景辰發誓,絕對是用最快的速度接的電話。
“喂,又怎麽了?”有點煩躁,她想好好的和東方浩約會,怎麽就這麽難呢?景辰用手捂著嘴,努力壓抑著聲音問。
“又?”那麽小聲幹嘛,又?是什麽意思,我打擾到她了?柳如萱秒懂,隨即嘴角邪惡的上揚:“幽約地址是哪裏啊?”
“你不要亂……”
“你們在影院?音樂會?”憑著對音樂敏銳的感覺,柳如萱沒等景辰說完便脫口而出:“掛了吧,不打擾你了,晚上一起吃飯,談一下明天的事。”
“哦。”
柳如萱又急急忙忙的掛了電話,那丫頭永遠都是隻顧自己,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和她成為好朋友的。
一旁的東方浩仍然閉著眼睛欣賞音樂,隻是嘴角在剛剛結束的對話間微乎其微的一揚。
言宅
小言晴在保溫箱裏不知呆了多久,出了保溫室,便送到寶寶樂裏,由專門的育嬰專家待著,現在終於可以回家了。
左嫻抱著近四個月的小言晴,由於早產,她比同齡的小孩子要顯小許多,沒有母乳,沒有母愛,沒有肢體的接觸,小言晴眼睛毫無精神,身體更是瘦到皮包著骨頭,呆立的眼神看著對她來講陌生的姥姥,在驚恐迷茫下,慢慢合閉。
左嫻眼中閃爍著淚花,心中仿若用最重的鐵錘在來回的敲打,她痛,連呼吸都會感覺痛。
家裏鍾叔,莫姨早早收拾好了嬰兒房,若大的言家眼下隻剩下三個大人和一個四個月的小孩,無不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可是,孩子可以給家裏帶來很多的歡樂。
九月的下午,已不似之前兩個月炎熱,鍾叔和莫姨極早的在言家大門口等著左嫻和小言晴。
莫姨接過左嫻手裏的小言晴,一邊逗著她,一邊還不停的用手去碰她的小手,孩子小,看到莫姨的手就不停的去抓,把莫逗的臉龐像樂開了花一般燦爛:“唉呀,小晴晴,咱們到家了。”
左嫻看著莫姨抱著小言晴走在前麵,難免會想起言文雅,早已紅腫的雙眼再次泛起淚花。
遠處,顧以安的車安靜的停靠在路邊,望著自己的女兒就這麽被抱走,心中像被無數隻螞蟻啃咬,疼痛難奈。
左嫻太自私,太唯我獨尊,她不僅僅剝奪了言晴的姓氏,連顧以安父母的探視權都一並剝奪,顧以安的父母含淚離開了T城,連夜回了農村老家。
一想到這,顧以安的眼角便泛著狠狠的光,握著方向盤的手不停的收緊,直至關節處泛起了白漓,青筋突暴,也沒有鬆懈。
離顧以安車子又有一段距離後,是柳如萱的車子,車內,柳震正用望遠鏡看著前麵的動靜,表情微微的變化著。
“把望遠鏡給我!還沒看夠!”柳如萱玩笑似的打了一下柳震的頭,隨即拿過了柳震手裏的望遠鏡。
下午寶寶樂裏打電話告訴柳如萱,小言晴今天下午便可以回家了,這就說明,小言晴的身體已經和同齡的小夥伴們一樣強壯了,她很開心。
自從小言晴進入寶寶樂後,她隻有左嫻沒在的時候才能去看上一眼,今天可以回家了,她以後想見連個合適的理由都沒有,所以今天隻能在這裏再偷偷的瞄上一眼。
可是人總是會有意外的收獲,居然看到了顧以安。
從模糊的背影裏,柳如萱看不出他的表情如何,但握方向盤的手在不停的轉動,側麵的容顏裏盡是落莫與無奈。
“我怎麽感覺像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呢?”
“閉嘴!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才是黃雀呢,姐,我是大鷹!”
柳如萱猛的拍了拍柳震的腦袋,感覺這廝腦袋裏裝的全是漿糊。
柳震被拍的一愣一愣的,感覺都快被拍出腦震蕩了。
“發什麽呆呀,開車啊,難道要等到螳螂抓你嗎?!”柳如萱看到柳震在發呆,又拍了一下。
這猝不及防一下,讓柳震的頭輕輕的嗑在了方向盤上。
柳震誇張的捂著額頭,轉身對著柳如萱,語音顫抖的說:“柳總,我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在從我的額頭往外流,要申請工傷了!……啊,還打……”
“快開車!再呆,小心,我真的給你敲出個**直崩!”
一陣嬉笑後,車子終於緩緩的行駛在筆直的柏油路上,柳如萱通過車窗望向外麵的世界,眼神閃爍的是極其冷漠的神情。
音樂會結束了,東方浩和景辰走在人群的後麵,景辰看到前麵的一對情侶裏女的正挽著男的胳膊,於是心血來潮,咬著唇,加快了一點步調,在東方浩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猛然挽上了東方浩的胳膊。
“嗯?”東方浩先是詫異,隨之飄迷的眼神劃過景辰的臉,發現她正羞澀的看著別處,本想抽開,但感覺於情於理,似乎都對,於是便由她去了。
景辰發現東方浩沒有阻止,心裏一陣竊喜,另一隻手也輕輕的扶上了他的胳膊。
“這種畫麵好別扭,不要告訴我,從言文欣死了,你改性了。”
正當景辰沉浸在好不容易得來的浪漫畫麵時,突然身後傳來刺耳的聲音:上官儀。
景辰剛想回頭看時,東方浩突然用另一隻手握了握景辰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似安慰,似傳遞著信心和力量。
景辰側著臉望了望東方浩的眼睛,平靜而毫無波瀾,心裏極為複雜,但終究她選擇和東方浩一起朝門口走去。
“嗯!”
身後,上官儀驀然衝了過來,直接扯開了兩個人的手,眼神裏充滿了憤恨,直直的瞪著景辰。
“啪!”
刹時,所有的觀眾都朝這邊看來,上官儀轉過身子,用霧盈盈的目光望著神色一黯,眸間陰森的東方浩,聲音隨之哽咽:“東方,你在幹什麽,你不是說,言文欣走後,你會愛我,會選擇我,會和我在一起嗎?你這是在幹什麽?!”
上官儀的聲音一落,景辰感覺像是一枚平地驚雷,炸的她頭暈目眩,她用不解的目光望向東方浩,在等待著他的解釋。
“你不要胡說,我那時隻是……”
“隻是什麽,你怎麽可以這麽不負責任,因為你的話,我從美國回到了T城,因為你的話,我等了你多少年,東方!”上官儀崩潰了,她泣不成聲,緊緊的擰著手裏的手帕,幾乎要將它擰爛,淚水順著委屈一滴滴砸到地上。
“東方,你說過嗎?還有,你們上次在滿庭院……”
“你閉嘴,你是什麽東西,是你勾引的他,一定是你!”
聲音響亮,如雷貫耳,震的景辰連連退了好多步,可是上官儀並沒有放過她,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景辰一步一步的後退,氣勢上早已輸了一百條街。
“上官儀,我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不要向景辰靠近!”終於,冷酷的東方浩終於發言了,他目光灼灼的望著上官儀,待她目光轉過後,用冰冷到凝雪的聲音說:“我們找個地方談,這裏不適合。”
“我不,我不!”上官儀轉過身子,用帶著仇恨淚水的目光看著神情茫然膽怯的景辰,一字一句的說:“找個地方談什麽,談你移情別戀了,談你因為這個女人而承認自己隻是一時性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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