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啊!”
柳如萱正窩著肚子裏的氣往前走,卻冷不防碰上了一堵肉牆。
“走路不用抬頭嗎?!”
微怒的聲音裏帶著毫不掩飾的寵溺,沈逸軒疼愛的撫摸著柳如萱的發絲,俊美的眸子正溫柔的俯視著眼前的小人兒。
“我沒有看見,你不會躲開嗎?!”與沈逸軒相比,柳如萱的聲音裏卻帶著惱火,她別著身開,讓沈逸軒寬大的手掌落了空。
看了看眼前的車子,沒有司機,該有多著急,會一個人開著車子往醫院裏趕。
想想剛剛進去的葉敏,柳如萱感覺自己心裏的那壇醞釀許久的醋缸在不經意間打了個猛翻。
“怎麽了?我要是躲開,你會撞到車的好嗎?!”
怎麽又生氣了,他正開著會,習慣性的動作,他打開了GPS定位,看到柳如萱在醫院,一想起,葉敏說今天要去醫院,想讓他陪,他瘋狂的開車趕了過了,扔掉一桌子的董事和合作商,就是因為怕葉敏會惹她生氣,可結果還是讓她莫名的生氣了。
他拉過柳如萱的手,感覺她手心裏的溫度,小心翼翼的問:“接下來去哪,我送你吧?”
“我可不敢打擾你的好事,你不去陪你的情人和孩子!我有車,自己走!”
猛然甩開沈逸軒的手,柳如萱坐到了自己車內,開車走人!
最近怎麽了,怎麽一碰到那廝的事,就會躁狂,不是好現象。
“嗯!開車吧,讓我享受一次老婆當司機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沈逸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進車,關門!
“啊!”怎麽這麽厚顏,甩都甩不掉。
“你不用去陪葉敏和兒子嗎,跑我車上來幹嘛!”實在是忍無可忍,我柳如萱不需要同情和可憐。
“兒子?哪門子兒子?”沈逸軒詫異的望著柳如萱,等待她的下文。
“裝什麽裝,有意思嗎?!”坦白從寬,還不如承認了讓人心裏舒服。柳如萱用充滿怨毒的眼睛看著沈逸軒,把他看的一臉茫然。
算了,沈逸軒看了看柳如萱的疏離和怒氣,猜想肯定是剛剛碰到了葉敏。
兒子?哦,原來葉敏懷的是兒子,那老爺子肯定高興!嗬,看樣子還是來晚了,不會很好啊,看來會吃醋了。沈逸軒挑了挑眉,眼角居然掃起一抹笑意。
“鬼笑什麽?是不是一想到兒子就會忍不住笑啊!”
慍怒的神情給眉宇增添了些許媚態,柳如萱惡狠狠的白了沈逸軒一眼,可是沈逸軒不僅沒生氣,反而笑的更戲虐。
“還笑,再笑把你扔下去!”
居然敢公然挑釁我的忍耐性,柳如萱氣的猛一刹車,沒有預造的猛的一停,沈逸軒身體急劇的向前一衝,碰撞在了前麵的坐椅上。
“你不下去,我走!”
柳如萱氣衝衝的下車,朝附近的公園走去。
“喂!”沈逸軒眉峰緊鎖,把車調好位置,朝柳如萱追了過去:“喂,你等一下,你知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還有,郭子昨天才把駕照給你辦了過來,你還在實習期,能不能穩點……喂,我在給你說話呢!”
“好,你說!”柳如萱猛然轉身,突然平靜的眸光裏,有著沈逸軒看不懂的神情。
就像張愛玲說的“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柳如萱突然感覺,人活著,如果不能把次要的看淡,就無法把主要的看重,她不應該被葉敏的三言兩語所困擾住。
“沒什麽,就是讓你注意安全。”沈逸軒用溫柔無比的眼睛看著柳如萱漂亮的眸子,眼裏的玻璃球上反射出沈逸軒清楚的圖像,球後到底承載了多少的心事和委屈,直把他的心看的鬆軟一片,沈逸軒忍不住伸手扶摸她的臉頰。
“如果我說,我根本不知道葉敏懷的是男孩,你信嗎?”何必為了意氣而讓你多想,也不忍心讓你傷心,沈逸軒低沉平穩的說著。
“嗯?”怎麽可能?你不關心嗎?
不知道為什麽,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柳如萱心裏卻有一絲莫名的開心,她有些看不起自己,才剛剛發過小誓,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這會卻又因為他的一句話,心裏泛起了漣漪。
“好了,別生氣了。”沈逸軒輕輕的把她擁入懷中,知道她心中所想,可是她哪裏知道她在自己心中的份量,自己隻在乎和她所擁有的孩子,葉敏的,他根本不會在乎,雖然這麽想自私,殘忍,但為了她,他寧負天下。
“對了,李花子已經找到了,可是他拒不承認。”頓了頓,沈逸軒才想到,把正事忘記了。
“那怎麽辦?”柳如萱抬頭,不知所措的望著沈逸軒。
“我已經讓人看著他了,你安排好手頭上的工作,我們一起去一趟吧。”這是一個頭痛事,
李花子的帳戶上是現金存款,如果他不承認是言家把款打到了他的戶頭上,那又要麻煩和費時了。
“也隻能這樣了。”有點失望的點了點頭,柳如萱像一個癟了的氣球無望的站在原地。
“放心吧,有我呢。”
有點後悔,把事情誇大化了,雖然很想和她一起過幾天二人世界,但看到她失望和傷心的表情,還是有些不忍。
醫院裏,言文雅等到了好多天未見的顧以安,原本想矜持的等他過來安慰自己,或者解釋一下為什麽會消失,哪怕是虛假的欺騙也好,可是顧以安似乎什麽都沒有,隻是站在原地。
“有什麽事,快點!”聲音生硬,沒有半點溫度,顧以安很不耐煩的坐在離病床三米開外的沙發止,麵帶怒色,手裏夾著煙蒂。
“你抽煙了?”這樣的顧以安,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言文雅感覺好陌生。
“抽個煙,有那麽大驚小怪的嗎?”顧以安吐著煙圈,夾著煙蒂的手輕輕的彈著煙灰,隔著煙霧看言文雅的表情,顧以安似乎很欣賞。
“我們合好吧?那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寶寶都出生了,就當是為了她。”聲音清亮,眸光裏扯出一抹苦笑,言文雅輕飄飄的來到顧以安身邊,屈尊蹲下:“好嗎?”
好嗎?嗬,顧以安在心裏苦笑,現在想起要和我合好了,那背著我,在婚前把財產都轉到你媽媽名下時,有沒有想過我。孩子是我的嗎?為什麽要姓言。
顧以安將口裏的香煙吐在言文雅臉上,看著她隱忍的怒色,嘴角諷刺的上揚,他用修長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好啊,說吧。”
“文臣已經拿回了遺囑,而且我感覺柳如萱和東方浩包括沈逸軒都在幫他。”言文雅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心把事情告訴他,畢竟他們現在在一條船上。
“這,我知道。”顧以安不以為然的把煙蒂狠狠的撚壓在煙灰缸裏。
“你知道為什麽不幫我?!”言文雅猛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眸子裏閃著陰狠的光。
“我有我的事,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去看看寶寶,對了,寶寶取名了嗎?”顧以安起身,用譏諷的眼光看著言文雅,盛滿虛假的眸光裏盯的言文雅幾欲昏厥。
“她,她叫言晴。”聲音很低,低進穀底。
言文雅曾經想過讓孩子姓顧,可是媽媽卻一再不同意,她說孩子跟著顧家不會有好日子,在媽媽的軟磨硬泡下,她妥協了。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妥協硬生生的把顧以安的尊嚴踩在了腳底下。
“以安,你不要生氣,姓什麽她都是你的女兒,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啊!”言文雅看到顧以安的臉黑到恐怖,神情也詭異的駭人,於是解釋道。
“嗬,嗬嗬,說的有道理,說的很對,她是我的女兒,不會改變。”顧以安兩眼閃著恨不得將言文雅抽筋飲血的冷芒,嘴角卻拉出一抹微笑,輕柔柔的說完轉身欲走。
“以安!”言文雅猛然拉住顧以安,被他的冷漠刺的心口直痛。
“還有事?”沒有絲毫感**彩的話,拒人千裏之外的聲調,讓言文雅不敢鬆手。
“難道你不發表點意見嗎,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言文雅死死的握著顧以安的手,明明知道他的心在沒有靠近自己的時候便悄然離去了,而且莫名的越走越遠,可還是想賭一把。
“你的事,你自己處理,遺囑的事,已經讓我的生意日漸下滑,我都快做不下去了,我隻是一個小老百姓,沒那麽大的能耐。”顧以安狠狠的拉下言文雅的手,甩門而去。
憤怒的背影,狠狠的刺著言文雅的眼球,讓她不由的握緊了雙手。
“男人都是一樣的。”
身後的輕細的聲音非但沒讓言文雅消氣,還讓她感覺更加毫無顏麵。
言文雅調整自己的心情,努力在眼角擠出一抹微笑,轉身:“怎麽有空來看我?”
“聽說以安來了,所以,過來看看,可是還是晚了一步。”葉敏眼眸裏閃著真誠的關心,看了看已經合上的電梯,語言也表達的十分隨然。
“聽說?”說的真不老實。
言文雅走進病房,葉敏跟在身後,劉喚月則去了醫生辦公室。
“我們之間,不需要拐彎抹角,更不需要監視監聽,如果有了,那就不再是朋友。”言文雅認為,跟葉敏說話是最輕鬆,最直接的,可是今天葉敏沒有說實話。
“好吧,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眼。”葉敏重新關了關門,小聲的俯在言文雅的耳邊“我聽手下說,東方浩的人查到了李花子。”
“什麽?”聞言,言文雅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