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裏,柳如萱的腦海裏一直飄浮著在艾米裏的情景,因為沈逸軒沒有去艾米,派去的隻是一個小特助,艾米的負責人更加認為柳如萱是一個生活圈極其沒有原則的人,所以對她不僅冷嘲熱諷,而且取消了決賽的資格,柳如萱的心裏很難受,有那麽一刻她真的想放棄所有,可是一想到遠在美國的弟弟,胸口就是一陣鈍痛。
沈宅裏,才僅僅幾天沒有回來,柳如萱就感覺仿佛像是個局外人一般,尷尬的氣氛在屋子裏的每一個角落飄著,誰都沒有說話,包括非常疼愛她的沈老,劉喚月和子峰更是一語不發,但細心的劉喚月從沈老的態度上似乎看到了一些權利,比如說對柳如萱寒喧的權利。
“聽說,明天就是見麵會的日子,你準備好了嗎如萱?!”聲音中含有嘲諷的雜質,倒入柳如萱的耳朵裏格外的喀的慌,劉喚月看著眉心陡然蹙起的柳如萱,心裏一片大好。
真是哪壺不加提哪壺,柳如萱隻是點了點頭,仍一語不發,低著頭吃著毫無滋味的飯,隻期待這一口快點吃完。
“哦,對了,應該先問你的腳還疼嗎?”見柳如萱隻是低頭,劉喚月仍舊不解恨,再次發起攻擊,再次挑起話端,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直到前兩天在老爺子的書房裏無意發現了一張醫院複製的病曆,原來是因為柳如萱的媽媽,她和孩子才會在外麵等那麽久,沈逸軒也才會爬到她的頭上作威作福,這些帳應該都算在誰的頭上,既然柳如萱的媽媽已經死了,她又對付不了沈逸軒,就隻有在柳如萱的身上討回,當然,她是過來人,完全看得出沈逸軒對柳如萱感情的變化,如果柳如萱痛了,沈逸軒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呢,她很期待。
又是一片寂靜,柳如萱仍舊沒有買帳,她隻是抬起頭,臉上掛滿輕悠悠的微笑,不卑不亢:
“謝謝劉姨,已經好多了!”
劉喚月正要接招,突然聽到門口玄關處的動靜,順著聲線望過去,是沈逸軒正扶著葉敏走了進來,一個男人的兩個女人同時在場,劉喚月嘴角掛起諷刺的笑意,真是有什麽樣的老子就有什麽樣的兒子,這場兩女一男的戰爭應該夠看一段時間的了。
柳如萱有些氣惱今天坐的位置太不好,從她那個位置望去,那交織在一起的胳膊和覆蓋在一起的手刺的她雙眸格外的疼,才兩個月而已,葉敏嬌氣的神情,似乎孩子隨便會掉下一般,他們站在那裏宛如一位非常稱職的丈夫和一位賢良的妻子,畫麵好譏諷。
“如萱在呢,我聽逸軒說你的腳受傷了,好了沒?還疼嗎?”沉重的氣氛僵持了三分鍾左右,葉敏按捺不住,輕輕用手拿開沈逸軒明顯頓了頓的手,走到了柳如萱身邊,用再親切不過的聲音問道,並不忘記把手覆蓋在柳如萱放在桌子上的手,在坐的每一個人,包括仍舊站在玄關過的沈逸軒都會覺得葉敏有度量。
這是大老婆在關心小老婆嗎,還是正宮受完恩寵去安慰其他的妃嬪,嗬,多虧沒叫我妹妹,要是叫了,那還真以為是我想多了。
柳如萱眉梢微微上揚,嘴角多了一縷嘲弄的弧度,另一隻手悠悠放掉手裏的湯勺,然後慢慢的拿掉葉敏放在自己手上的手,聲音清甜:“謝謝葉小姐關心,已經不疼了,葉小姐可要照顧好自己腹中的胎兒,人家都說前幾個月要格外當心的。”柳如萱停了一下,看著正用淩厲的黑瞳盯著她們看的沈國嚴,微微一笑,這一笑比看葉敏的笑,真實了幾分:“爸爸,我吃完了,你們聊,我上樓去了。”
葉敏的手頓了頓,微眯的雙眸中閃過清冷的光,有一種尤未盡興的感覺:“妹妹吃的好少,我和逸軒剛剛在外麵吃過了,要不我陪你去樓上聊聊天吧,以前我們之間有些許誤會,以後還有好長一段時間同在一個屋簷下,我覺得,為了逸軒,我們還是和平共處的好,你說是嗎如萱妹妹。”
如萱妹妹?如萱妹妹?又叫我妹妹!柳如萱手背的青筋繃出,有一種想掐人的感覺,但是現在你是全家上下的寶,我還是別沒事找刺激了,努力的從嘴角擠出一抹笑:“葉小姐,我沒有姐妹,是獨女,不太習慣別人叫我妹妹,你以後還是叫我如萱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明天我還要早起,你自便!”
葉敏望著柳如萱在宋已的攙扶下一瘸一瘸的上了樓,雙眸陰森一片,真是給臉不要臉,裝什麽裝,等到本小姐把你請出沈家大宅時,看你還是這副得行嗎!在餘光下感覺沈逸軒好像在看自己,她秒變的委屈很快在微濕的睛眶裏滋養,把雙手搭在沈逸軒的胳膊上:“逸軒,如萱好像不怎麽喜歡我,我已經很努力了,我真的不想讓你為難,都怪我不好。”
“嗯,沒事的,我扶你上樓吧!”沈逸軒的心早已隨著柳如萱的身影爬上了樓,被葉敏這晃,又輾轉退了回來,真是看著柳如萱隱忍的表情,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快痛的麻木了。
柳如萱在宋已的幫助下,簡單的洗了一下澡,宋已最近的話特少,可能是跟著柳如萱太久的原因,在這種情況下,她一般都是選擇沉默,隻是沉默有時是無助的表現,她們的心都一樣沉重。
宋已走後,柳如萱本以為沈逸軒會來他們的臥室,可是她等了很久,都依然聽不到門響的聲音,仰臥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吊燈,晶瑩透亮,像是由好多珠寶鑲嵌,紫的,藍的,潮紅的,白的,綠的……五彩繽紛,好美好美,不知道葉敏的房間裏的燈都是什麽顏色的,沈逸軒那麽愛她,肯定會比這個還漂亮。
又過去一個小時了,門依然沒有動靜,今晚,他要在葉敏那住嗎?柳如萱不禁苦笑著,才第一天就這麽難熬,以後要怎麽過呢?
葉敏臥室緊挨著柳如萱的臥室,沈逸軒坐在床邊上,葉敏剛洗過澡,臉麵潮紅,濕漉漉的頭發隨意的披在肩上,一雙深情的眼睛一刻都沒有離開沈逸軒英俊冷酷的臉龐。
“我幫你吹頭發吧。”不知是從何時開始,沈逸軒已經不太喜歡看著她的眼眸了,他寵溺撥了撥葉敏濕濕的頭發,拿過一旁的吹風機,開始一邊吹,一邊很用心的撩著。
葉敏的眼睛濕潤了,在沈逸軒不經意的瞬間,她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疼!疼真好,疼說明這是真的,這種畫麵從他回國之後就再也沒有做過:“逸軒,你有多久沒有給我吹過頭發了?!”
“嗯?”吹風機的聲音在曖昧的空氣中響著,沈逸軒故意裝做沒有聽清,有這麽一秒中,以往的點點滴滴會在腦中過演,隻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頭發吹個七分幹的時候,沈逸軒放下了吹風機,靜靜的坐在葉敏的身邊,手裏不停的打持著她的小手,屋裏的燈開成了暗光,葉敏看不清他的表情思緒。
“逸軒,明天,明天你要和如萱一起去記者發布會?”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了,隻是不知道怎麽開口,明天的局勢,隻能保一個,他會選擇保全誰?葉敏期待的眼神使勁的透過灰暗的燈光看到他的心裏。
“葉敏,你相信我嗎?”想了一會,沈逸軒向她微微靠了靠,鷹眸中帶著洞穿人性的魔力,直直盯著葉敏充滿懷疑的雙眼。
“我……我信你!”其實心裏有些許猜疑,其實早已沒有之前那麽信任他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沈逸軒這麽一問,葉敏反倒說不出懷疑的話了,但是握住一個人,尤其是沈逸軒這種腹黑的男人,光憑一個孩子是沒有用的,她要握的是他的心:“逸軒,我不強迫你,隻要你讓我在你身邊,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就夠了。”
聽著多麽讓人心疼,其實這些,葉敏早就做到了,隻是沈逸軒有著看穿人心的雙眸(不過他心裏一陣苦悶,這雙眸唯獨對柳如萱不起作用!),看著葉敏遲鈍的表現,心裏早已有數,但是一想起他偷偷問過大夫爸爸的病情,他以後站起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而且還得了……他要做的隻有盡可能的完全爸爸的心願,爸爸現在急切的想要一個孫子,而自己也對葉敏虧欠太多,這也是葉敏唯一的一次做母親的機會了,雙管齊下,他別無他選:“葉敏,我承認我之前是對如萱動了一點心思,但是現在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我最親密的人,但是你也知道如萱媽媽和我媽媽的關係,我欠她的,所以明天,我想幫她,你會介意嗎?”
柳如萱的媽媽是因為逸軒的媽媽去世的,這些很久以前,沈逸軒就說過,隻是說過那麽一次,因為那是沈逸軒的禁區,既然他都把媽媽搬出來了,她還有什麽資格去計較,葉敏乖巧的搖了搖頭:“隻要你心裏有我就行!”
得到滿意的答案,沈逸軒微笑在葉敏的額頭上落了一個吻,久久才離開。
隔壁臥室裏,柳如萱感覺四周一片清冷,不管怎麽努力都睡不著,望著窗外忽恍的樹枝,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像後宮裏哀怨的妃子在等待君王的臨幸,今夜,他翻了葉敏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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