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明白那迷魂穀的詭異,一直到現在我都懷疑自己在做夢。
神遁符給身體的衝擊是巨大的,還好我體魄還算是健壯,心髒的承受能力還算是可以,不然的話,這神遁符雖然能將我解救出來,多半已經是將我的屍體送到這裏。
本來想要站起來,但是發現一動還是頭暈,又在地上躺了好久,感覺自己完全適應的時候,這才慢慢地爬起來。
在我眼前有明秀的山水,陽光從天外射下來,我知道這遁符肯定將我送出了好遠,要知道迷魂穀哪裏一直都是陰沉沉的天,此處可是陽光普照。
我趕緊尋到一片樹蔭之下,翻找我背包裏的東西,各種東西基本上都在,就是不知道那些道士是不是動過手腳。
青色的獸靈依然在沉睡,當我和童童心神感應的時候,這小家夥在樹蔭下現身,轉頭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我道,“蘇醒哥,你怎麽了?”
我發現童童盯著我的腦袋再看,用手一摸,頭發被風吹的亂糟糟的。
我顧不得理會這個,見他們兩個無恙,我心中稍稍放鬆了些,但是當我呼喊溪兒的時候,溪兒卻沒有現身。
道士將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下了,溪兒藏身的覡女戒當然不例外,此時我將覡女戒再次帶到了右手中指之上,心中頻頻呼喊,就是不見溪兒的影子。
按說溪兒和我之間的感應應該是最靈敏的,因為這覡女戒就戴在我右手的中指之上,而中指血是通連心髒最近的血,隻要我在心中感應她,溪兒就會第一時間感受到。
我心中開始惶恐起來,溪兒去了哪裏?難道她還在迷魂穀?
擔心之下,我讓童童去覡女戒中看看。
當童童從覡女戒中出現的時候,卻攙扶著一個一身金黃的女孩出來,隻是那女孩和之前驕傲的神色大異,她氣息萎靡,出現之後竟然下意識地擋了一下光線,不是我的溪兒又是誰!
我嚇了一跳,她怎麽受傷了,還傷的這麽重?
我急忙將冰寒的氣息運到手掌之上,扶住了她,“誰傷的你?”
她似乎要微笑,但是好像受傷極重,根本笑不出來,她帶著痛苦的神情道,“臭蘇醒,你走也不喊我一聲,我差點沒追上你。”
我啊了一下,“什麽喊你一聲?”
她一臉埋怨的表情,“你以為那山穀中的鬼魂會主動攻擊那些道士?是我逼它們做的。”
說到這裏,她全身一震,臉色變的煞白無比,即使是在樹蔭下,她還是有些承受不住,渾身不停的顫抖。
我心中極為憐惜,不敢再問,知道這種情況必須找一處陰氣重的地方將養,讓童童趕緊將她送進鬼道之石中。
她也不拒絕,她看了一眼我的頭發,又想笑,但是立馬又轉為痛苦的神情,看來她被那些道士傷的極重,魂魄動搖。
當童童拉著她的胳膊時,立馬雙雙消隱在我的麵前。
我心中迷惑異常,若迷魂穀中的鬼魂是溪兒驅動的,那山穀中的孔雀光、像是輪回一般的漩渦、還有那禁錮人的監牢一樣的東西,肯定也和她有關係。
自從溪兒能從我的眼前消隱,我就知道她不同尋常,她說認識我前世的時候,更加證實了這種猜想,利用天斬煞極重的陰氣,沒想到溪兒可以厲害到這個地步。
我感覺就算是鬼妖,估計也就是能做到這個程度,但是溪兒不是鬼妖,她怎麽可以隨意的控製天斬煞地勢中的陰氣,等她恢複過來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問她。
我此時的心中滿是驚疑和感激,要沒有溪兒和代義良道長,說什麽也沒有本事從那麽多道門高人手中逃走。
我順著一條鄉間小路慢慢前行,走到一座青山的腳下,有一股清泉順著石道汩汩的流淌,我渴的難受,趴下準備喝水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頭發被吹成了一片倒,好像是一麵迎風飄揚的旗幟,怪不得溪兒傷那麽重,還是忍不住要笑。
連我自己也是啞然失笑。
鞠起山泉喝了個飽,感覺自己又逃脫了一劫,將頭發理順站起,繼續往前走去。
初冬季節,有老農在田間地頭忙活,我走上前去打聽了一下,竟然到達了巴中境內。
從奉節到這,中間有數百裏的路程,沒想到那神遁符那麽厲害,現在我算是徹底安全了,那些道士想要再次找到我,肯定需要很長的時間。
接下來,我就要考慮到何處落腳。
雖然是巴中境內,我知道道門中的人一般都互通聲氣,川中還有老君閣這樣的道門,我有些不敢到旅館中投宿了。
猶豫了半天,突然想到了皇甫一家,之前集訓的時候,皇甫兄妹曾經說過,他們就在四川巴中一帶。
想到這裏,我決定去找他們。
但是巴中地方雖然不大,想要在這裏找一個巫術之家,這顯然有些難。
幸好路過一個小鎮時,遇到一個卜卦的瞎子,我管這個瞎子打聽的時候,那瞎子卻知道,“川中皇甫家,誰不知道,那是南江縣的巫術世家。”
巴中四縣一市,我現在所在通江縣境內,隻得轉車往南江縣而去。
下車之後,其他人還是不知,同樣是找卦攤上的術士打聽,才曉得皇甫家的大致位置。
這不禁讓我感歎,玄門一家,玄門就是玄門,普通人根本不知道。
知道了皇甫家的大致位置,我到不是太急了,這一身衣服汙穢不堪,我卡中積蓄還不少,為自己購置了一身行頭,剪了頭發,洗了個澡,又給自己弄了一頂鴨舌帽,買了禮物,這才往皇甫家而去。
皇家在小鎮的盡頭,頗有點大隱隱於市的味道,前麵栽滿竹林,隻有石頭小路通往一扇朱紅色的大門。
我上前敲響了門之後,出來的竟是皇甫阿諾,看到我這身裝扮,她驚詫的說不話來,趕緊將我讓了進去。
皇甫家的院子很大,共有一二十間,三世同堂,皇甫阿諾的爺爺尚在,老人雖然拄著拐,但是精神頭看起來很好,隻皇甫老伯不在家,說是忙礦上的生意去了。
見我到來,皇甫正高興過來擁抱,我沒有瞞他們,說自己是被道門追殺,這番是避難來了。
皇甫正嗯了一聲,“你就呆在這就行了,想住多久就住多久,道門的人要敢動你,我絕對不會和他們善罷甘休。”
看來患難才出真情,確實不假。
隻是對話的時候,我們都小心的回避開了那次集訓的事,因為說到那次集訓就會說到皇甫真,這是大家都不願提起的傷痛。
皇甫阿諾給我安排了飯食,吃過之後,弄了一間精致的屋子專門給我居住,我感應了下溪兒,她正在鬼道之石中將養,看來恢複需要一些時日。
溪兒沒有大礙,我就放心了下來,隻是龍鱗劍落在了天師閣的手中,毛毛在山林間也無法喚回,我心中還是有些鬱悶的。
傍晚時分的時候,皇甫老伯回來,他特地過來看了看我,和皇甫兄妹的態度一樣,他說我是他們的恩人,放在這這裏居住,其他的不要想,至於這些道士的動靜,他會著人去打聽。
晚飯之時,所有人聚在一起,皇甫阿諾的爺爺睜眼看了看我,再飯桌上問起我的事情,皇甫老伯說是到這裏做客的玄門小輩。
沒想到老爺子看了我一會,“這孩子印堂晦暗之色走龍庭消隱,應該剛剛經過了一場大難,應該是躲避什麽人才來到這裏的吧。”
我沒想到這老爺子這麽厲害,估計我剛一進門的時候,他就看出端倪來了。
皇甫阿諾還要掩蓋的時候,我已經據實相告。
那老爺子沉吟了一下,“心地還算坦蕩,對我皇甫家也有恩,你留在此處雖然無妨,如果我所料不錯,那些道士很快還會找過來的,恐怕我皇甫家很難護你周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