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蒼龍可沒有用神念,那蕩氣回腸的聲音就算是在神殿外也能聽得分明。
除了那紅衣女子和莫奕之外,此時在場眾人的麵色都是青紅紫白變幻莫測,有趣的緊,之前那金色異芒中浮現出的人影本已讓人看得瞠目結舌,沒想到此時莫奕的‘斬龍吟’中竟是還會傳來那般桀驁的嘲諷之聲。
而此時眾人紛紛聯想到之前莫奕身上散發出來的駭人的靈壓,各自都在心底揣測著這神秘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何來曆,聽他方才的口氣倒是真不小,將堂堂刹墨之神鐮邑喚作刹墨城的小子,不知道這又是哪路神仙?
先是這疑似朱雀的紅衣女子,緊接著是突兀現身的鐮邑的靈識,接下來又是隻聞其聲的神秘高手,罌漓漓覺得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內心深處所湧出的卻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莫名的興奮,真不知道這永徽城下的密寶究竟是何物,竟會引來如此多的高手,她隱約感覺到,自己似乎能夠知道一些上古的秘聞了。
倒是那紅衣女子看起來麵色平靜,似乎對這眼前的一切早就了然於心一般,她甚至都沒有多看一眼莫奕手中的‘斬龍吟’,隻是風輕雲淡地說了一句:“蒼龍,你給我閉嘴。”
就在眾人再次瞠目結舌地看向莫奕手中的‘斬龍吟’時,她卻是緩緩走到那道金色異芒所幻化出的虛影之前,隻不過,比起方才對蒼龍的冷漠來說,她對鐮邑的態度可就耐人尋味得多了。
而且,比起蒼龍來,她的際遇似乎也要幸運的多,姑且不說肉身,至少她還能化作人形出現在眾人眼前,而不似蒼龍那般隻能將自己的靈識棲身在莫奕的‘斬龍吟’中。
她衝著那金色異芒中鐮邑的虛影淡然一笑,聲音如同她身側的火焰一般地撩人:“這是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朱雀,你知道我的目的,又何必與我兜圈子?”那鐮邑的虛影此時背對著眾人,大家都看不到他的模樣,誰也沒有想過要上前去瞧上一瞧這被稱為刹墨之神的鐮邑究竟是長得怎般地模樣。
罌漓漓倒是有過這樣的想法,隻可惜她的雙腿此時仿若釘在這祭台之上一般,竟是動也動不得。而且她此時更擔心的是仄仄的安危,眼見仄仄整個人都被吸入那紅蓮之中,她的心中竟是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可是,自方才鐮邑的靈識化成虛影出現開始,那該死的家夥不知道對她施加了怎樣地法術,竟是讓她此時不但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出半分來,隻能如同一個木偶一般呆愣在那裏。
而她身後的那另外幾人,此時都是各懷心思。
而青鸞,那藏在青銅麵具背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明深意地淺笑,就目前來說,事態的發展幾乎與師傅料想中一模一樣。
太子妃此時若有所思地瞧著罌漓漓,又看看鐮邑,此時似乎恍然大悟了什麽,她的眸中終是閃過一絲豔羨之意。
而魏星影的注意力,都在那紅衣女子身後的紅蓮之中,卻是不知道這永徽城的寶物究竟是何物,隻是,礙於眼下的情形,他卻是不敢輕舉妄動,別說那朱雀化身的紅衣女子,就是眼前的鐮邑和莫奕‘斬龍吟’中的那神秘之人,都不是他能企及的對手,而且他也不確定之前那位是否也跟著他一同進了這神殿,畢竟,這神殿之內光是那兩隻神獸就夠嗆,還別說鐮邑,若是貿貿然跟進來,怕是很容易就會露餡。
而莫奕,此時卻是一臉玩味地瞧了瞧那朱雀化身的紅衣女子,又瞧了瞧鐮邑,似乎是在心中比較著那二位誰的實力更勝一籌。不過他倒是注意到了罌漓漓此時的異樣,不動聲色地走到她的身後,單手化虛替她解開了封印,罌漓漓正待起身,卻被莫奕單手重重地壓住了她的肩,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
而那被喚作朱雀的紅衣女子盯著那鐮邑的虛影看了很久,略微沉吟了半晌,方才開口道:“既是要取這‘靈翼’,他自己為何不親自前來?”
“師尊早已悟透凡塵,破虛而去,‘靈翼’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鐮邑此話一出,這神殿內的眾人皆是駭然不已,這鐮邑已經是上古傳說中的頂級強者,他竟是還有師尊?
聽到那破虛而去,饒是莫奕,也不禁挑了挑眉,那是虛冥界傳說中的至高境界!比飛升成仙還要更高更飄渺的境界,幾乎就是跳出了三界輪回之外,太虛任遨遊!那是蓬萊仙境和魔族之人都可望而不可及的境界!
不知這鐮邑口中的師尊究竟又是何人,為何從未聽說過?甚至都不曾存在於上古傳說之中?
“...是麽?已經過了這許久了麽?當日他將我封印在此,替他守護這‘靈翼’,沒想到,一眨眼竟是已千年過去了。”那紅衣女子此時的表情有些悵然若失,對於這些上古神獸來說,千萬年,不過彈指之間,可是對於人類來說,卻早已滄海桑田。
那‘斬龍吟’中的蒼龍此時也不甘寂寞似的,喃喃地附和道:“當年與老小子一起叱詫虛冥界的情景還仿若昨日一般,沒想到,眨眼之間,那老小子竟然已經破虛去了,嘖嘖...”那副口吻,卻似是與那鐮邑的師尊非常熟悉一般,莫奕心念一動,莫非...當年那封印蒼龍之人,便是鐮邑的師尊?可是為何聽著蒼龍和朱雀的口氣,卻沒有絲毫的怨恨之意?
“那孩子,可是‘靈翼’的靈體幻化而成?”鐮邑卻沒那麽多的心情與這兩位上古神獸一同懷舊,他此行可是為著更重要的目的,便是為了那紅蓮之中的寶物--‘靈翼’,當日師尊破虛之前留下的至尊寶物。
“沒錯,說起這個,我倒是有些糊塗了,似乎不久之前,你的師兄卓傲也曾來過這裏,趁著我沉睡之機,悄悄將這‘靈翼’的靈體帶了出去,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何?”那朱雀說起百年之前的事情仿若在說昨日一般,不過,這不是重點,讓這神殿內的眾人更駭然不已的重點是---卓傲竟是鐮邑的師兄!
這倒是猶如平地一聲驚雷一般,把莫奕也驚得不輕,雖然他早知道卓傲與鐮邑肯定是有往來,卻是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層關係,誰又能想到,當日的永徽城一代宗師卓傲,竟也是一位早該作古千百年之人?!而且還是刹墨之神鐮邑的師兄,今日這神殿中所聽到的一切,可真真每一件都是驚天的秘聞!
難怪卓傲會有那般強到快要逆天的實力,如此這般倒是一切都說得通去,可是,為何連鐮邑都早已隻剩的一縷元神,卓傲卻能夠活到現在呢?這又是一個大問題,而且莫奕此時才想到,之前在冰宮中見到的卓傲的虛影,比之五百年前見到他的時候,可是半點老去的痕跡都沒有,難道,他也得了什麽長生之術?
而且,既然卓傲是鐮邑的師兄,為何之前在冰宮之中,蒼龍竟是沒有認出他來?
當他用心中神念詢問蒼龍的時候,蒼龍丟給他的解釋卻是極其神棍:“啊,老夫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有些事情有些人,都記不得了。”
這樣的解釋莫奕自然是不信的,連一個隻有背影的鐮邑他都能認出來,如何會認不出卓傲來?雖然是虛影,但是當時卓傲的麵容卻是極為清晰地。而且,為何封印蒼龍的鐵牌會如此巧合地被隨意丟棄在那詭異的山洞中呢?若說這蒼龍不認識卓傲,純粹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可是,他又為何要隱瞞呢?
就在莫奕在心中揣測卓傲與蒼龍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麽的時候,罌漓漓的心中卻滿滿地都是另外的訊息,仄仄果真不是人類小孩?聽方才這朱雀所言,原來仄仄就是這永徽城的密寶,叫什麽‘靈翼’的寶物的靈體幻化而成的?
這個訊息可真把罌漓漓嚇得不輕,饒是她想像力再豐富,也絕不會想到這寶物竟是還可以幻化為人,而且還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早知道仄仄就是那寶貝,又何必費這麽大力氣跑來尋寶此時方才明白,為何仄仄會在會稽山長大,那仄仄的師傅原本是卓傲身邊的青衣侍女,若說卓傲很多年前將仄仄帶出了這地底,又被那青衣侍女帶去了會稽山,這倒是勉強說得通,可是,既然卓傲大費周章將仄仄帶出去,而且仄仄又是那寶物‘靈翼’的靈體轉生,這般重要的東西,欸,不對,這般重要的人,為何不帶在自己身邊呢?
卻在此時,沉吟了半晌的鐮邑又開口了:“卓傲如此,想必也是有他的緣由,我自是不好胡亂揣測這其中玄機,隻不過,我今日來,卻是要將這‘靈翼’一起帶走的。”
“當日你們的師尊將這‘靈翼’托付給我之時便吩咐過,若非他本人親至,便隻有那位他親自選定的可以托付‘靈翼’之人出現之時,我才會蘇醒,既然我在此時蘇醒過來,便證明你們幾人之中,必是有那位他欽定的有緣人。卻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朱雀淩厲地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似是要將他們從頭到尾看個透徹一般,而她的目光在罌漓漓和莫奕之間微不可察地頓了頓。
然後,卻是將目光調轉了去,略微地提高了音調,雖然聲音不大,卻極具穿透力,讓那殿外也能聽得分明:“外麵的朋友,來都來了,又何必躲躲藏藏?大方進來便是。”
魏星影心下一驚,以為那位同族的神秘人必是暴露了,卻沒想到,轉瞬之後如颶風一般掠進來的,卻不是他的那位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