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五鬼布陣?
溪兒手中的幽冥鎖鏈神出鬼沒,將擁有巨力且身形巨大的木鬼打的不敢近身,空自憤怒的大叫。而土鬼隻要從土中冒頭,幽冥鎖鏈就會朝著它席卷而去,被溪兒打中了幾下之後,土鬼躲在土中不敢出來。
唯有那個水鬼,瘋狂催動水藻朝著溪兒纏繞,溪兒憤怒起來,將鎖鏈甩入了水潭之中,水潭裏頓時翻起一大片波浪,看來是擊中了水鬼,水藻停止了生長,又倒卷回水潭之中。
童童對付金鬼和火鬼雖然沒有占上風,但是還勉強能支持的住。
就在我微一猶豫的時候,錢麻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又將五個雕塑小人拿到手中,嘴裏密密念誦。
此時五鬼搬運中的五鬼突然暴戾起來,纖瘦的女鬼慢慢現身,立在了水潭上,我能看到蒙蒙的水汽源源不斷地浮現出來。木鬼依在一株大樹之前,身影忽隱忽現。黑小的金鬼站在一塊山石那,我能看見它的眸子裏,有黑鐵一般晶亮的反光,火鬼疾奔起來,紅光鬼火亂閃,而最後現身的土鬼大叫一聲,掀起了無數的塵土。
這五鬼身上的五種氣息一起發亮,看起來煞為奇幻。
此刻錢麻子似乎想要用五鬼布陣了。
我不管錢麻子所說是真是假,都不想讓他們兩個冒險,大喊了一聲,讓溪兒他們趕緊回來。
可這時已經晚了,當童童想要撤出的時候,那個矮小的帶著黑氣的金鬼上來攔住,當童童朝它抓過去的時候,金鬼身形一轉,竟然幻化成了水鬼,狂亂的水草和水藻朝著童童纏去。
溪兒見到童童勢危,一根幽冥鎖鏈盤起童童,將他扯到了身邊護住,另一根幽冥鎖鏈朝著水鬼鎖去。
就幽冥鎖鏈將要鎖住水鬼的時候,我的眼前一花,纖弱的水鬼又變成了木鬼,它手中抓著一個巨木棒的虛影,朝著溪兒直貫下來。
溪兒和童童不敢迎接,隻得翻身飄開。
身體壯碩的木鬼扛著手中的巨木棒朝溪兒追去,但是棒到中途的時候,忽然又變成了火鬼,紅光飄忽。
溪兒雖然再次躲開,不過童童卻痛呼了一聲,好像被火鬼擊傷。
當溪兒轉身擊向火鬼的時候,火鬼竟然沒入了土中。
之前紮西堅增布陣伏擊我們,段清來說那是五行迷幻陣,現在的這五個鬼物,所形成的一個源源不斷攻擊圈,似乎也和五行生化有關。
隻是我一時半會根本不能看透這五行變幻是怎麽回事,更不能片刻之間將其破解。
溪兒帶著童童不管飄向哪裏,這五鬼都會像膏藥一般地粘上,而攻擊這五鬼的時候,它們會瞬間轉化身形,根本攻擊不到。
我聽見童童再次慘呼了一聲,我的心隱隱作痛,有點後悔剛才沒有將他們兩個喊回。
童童就是再厲害,現在的他對鬼道理解也有限,而錢麻子召出的這五鬼,不知道經曆了多少歲月,經曆了多少次的陰風洗滌,童童能和他們鬥的有來有回,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就在此時,錢麻子請神上身的邪法好像到了極限,那麵具似乎無法再多帶一刻,他伸手將麵具除掉了。
我看到有一股奇異的波動,從他的身上匯集成股,最終進入到了麵具中。
那一張陰沉猥瑣地臉,再次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你是想跟我走,還是想讓他們兩個灰飛煙滅。”
本來還說不用強,被我一劍刺傷之後,他竟然想要用溪兒和童童來脅迫我。
我轉頭看見童童已經倒下,隻餘溪兒還在五鬼的圈子裏苦苦支撐,我握緊了雙拳,滿心無奈,歎了一口氣,正要點頭答應。
就在此時,我看見溪兒突然身形分散,化成了千萬個蝴蝶的東西,就在五鬼茫然無措的時候,這些金黃的碎片又瞬間消失。
等五鬼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溪兒抱著童童已經出現在了我身邊。
五鬼連連嘶叫,想要再次衝過來的,被錢麻子一手止住,望向了溪兒道,“你這鬼魂竟然能從五鬼搬運陣中逃出來,這怎麽可能?”
溪兒將童童輕輕地放在了我的腳下。
童童受傷不輕,身形有些潰散之兆,意識也有些迷糊了,我心中很是驚慌,趕緊讓他返回玻璃瓶中,我知道鬼道一書中,有鬼魂受傷中恢複的法門。
童童連返回玻璃瓶中都不能做到,溪兒抱著將他送了回去,然後又回到我的身邊。
而經曆過五鬼搬運的五鬼,氣息也明顯比之前萎靡的多。
錢麻子歎了口氣道,“沒想到你遇到的機緣,比我想象的大的多,即使是這樣,現在的你也殺不了我。”
我沒想到童童會傷的這樣重,對著錢麻子道,“下次再遇見你,我還是會要你的命!”
錢麻子微微搖頭,“人的思想是會變的,這可說不定。”
說完之後,錢麻子朝著我打量了一番,在五鬼的護衛下,竟然轉身慢慢離去。
等他走了十來步,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站定,“你身上被種了上我大儺教的血之咒怨,不跟我離開,誰也不能保證你能活著出去。”
對他的勸告(威脅)我毫不理會,他等了一會,見我沒有回應,歎息了一聲,又往前行。
他的身影終於在黑暗的樹林中消失掉了。
我心中感慨萬千,錢麻子的強大,即使是和神教中的三神相比,估計也差不了太多,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殺了他給奶奶報仇。
想起他剛才所說的一切,我就覺得太不可思議。
看見溪兒在我身邊站著,我將錢麻子所說的一切轉述給了溪兒,問她相不相信我之前是一個邪巫,現在處在輪回轉世之中。
我以為溪兒聽了會很驚訝,沒想到她根本沒有太在意,歪著腦袋看了看我,“不管你是誰,我都會跟著你的。”
這句話讓我心中坦然了一些,我轉而又道,“若我真是什麽邪巫,等我頓悟了前世今生,說不定會變的六親不認,那怎麽辦?”
溪兒裝作很認真地想了想,突然道,“那你一定還是會認得我,因為我不再你的六親之中。你要是連我都不認,我肯定會擰你的耳朵的。”
見我神色還是凝重,她沒有再開玩笑,正色道,“你想要做什麽樣的人,是你自己的意識決定的,活在這一世,你的意識你主導,隻要你不想變成邪巫,什麽轉世的邪念都沒有辦法起作用的。”
我愕然地問溪兒是不是真的,溪兒點了點頭。
感覺到她對我的關心,在此寂寂山中,黑暗無人之際,我輕輕地伸出手去,將溪兒擁入了懷中。
我的懷中一片冰涼,如同擁住了一泓清澈的月光。
不過才擁的片刻,溪兒便輕輕地推開了我,“你的那些朋友你不管了麽?”
我這才悚然而驚,錢麻子的術古怪無比,代雲天他們肯定還在自相殘殺!
我撿拾起地上的龍鱗劍,朝著來時的方向奔跑了過去,奔不多時,就回到了之前的那處戰場。
此時戰場上已經沒有了爭鬥之聲。
我的心止不住地狂跳,難道代雲天他們,已經結束了戰鬥了麽?
我甚至不敢抬眼去看,害怕在我麵前出現血腥的場麵,我不願看見他們九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可是他們捉對廝殺,不死不休,沒有錢麻子獨門的巫術,誰又能將其解開?
我發現遠處的他們,躺倒了一片,在他們的周圍,圍著紮西堅增的那一夥人。
我感覺心弦都要斷掉了,他們,他們,同時殞命了麽?